第三百七十一章 歸家
他們才從京城回來,而京城就處在政治的旋渦之中。
李若冰是什麽樣的做派,沒人比他們感受的更明白。
程士茂連連點頭,“李若冰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怎麽逼迫今上退步而他能獨掌大權之上,這些‘小事’他絕不會多費功夫。”
今上如今自個都這樣的艱難,偏偏還能注意到這些事上來。
可見今上至少心懷天下和黎民,是個仁君。
許春妮這一刻才真的覺得自個那麥芽糖的方子是真的沒白給,她心裏也高興了幾分。
“隻盼著今上能想法子壓過那李若冰,最好能把他一擼到底省的他再禍國殃民的,到時候江山清明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程士茂重重點頭,“今上雖然還年幼可也看得出來是個有毅力有恒心之人,現在隻是暫時艱難罷了,想來今上必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而那奸佞之人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李若冰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就連許春妮這個本質是現代靈魂的人都忍不住想在背後吐他口水。
原來以為什麽奸臣奸相都是存在於曆史書上或者是電影裏頭的,現在她倒是真的在經曆被奸臣陰影所覆蓋的時代,才能真的明白為什麽真的要叫是“奸”臣。
該有多恨這個人,才會以“奸”字稱呼?
在嶽州停留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要從大渡口橫渡大渡河。
此刻的大渡口已經沒有了重兵把守,大渡口處來來往往的十分熱鬧。
程貴很容易就訂好了兩條船,沒有費什麽周折。
等過了大渡河上了岸,無論是許春妮還是程士茂都忍不住左右張望。
從前難民滿地的大渡河畔如今是一片原野不見一個難民,隻有些還沒來得及拆除的棚子證明著當初在這有大批的難民聚集。
“割了兩座城池,宣州還在,想來這些難民應該都往宣州而去了。”
宣州當時被破,除了及時逃走的一批人之外絕大多數平民都在城破之後死在了韃子手裏。
如今的宣州要重建自然少不了人,這些難民蜂擁而去也是應有之理。
許春妮點點頭,“這倒好,他們也能有落腳的地方也能重建家園,是樁幸事。”
難民不在了,劉鬆的大同軍也不見了。
景物依舊故人卻不見蹤影。
程士茂一抖馬韁,“駕!”
過了大渡河從大渡口直直南下,二十天不到程許兩家的馬車就已經到了南回鎮外了。
莫三娘掀開車簾忍不住朝外張望,“可總算要到家了……春妮,你還別說我這一路看過來,怎麽覺得還是咱們南回鎮最好最美呢?”
許春妮捂著嘴笑:“娘,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啊。”
莫三娘想笑又打了許春妮一下,“我們啊從前住的還真是草窩呢。”
想到從前,莫三娘是忍不住唏噓個沒停。
許春妮倒沒什麽太大的感觸,自打她“醒”來之後在那間草屋裏也就睡了一個晚上而已,能有什麽感觸?
不過嘛,許春妮也是想起了當日的情景,忍不住朝前麵騎在馬上的程士茂的背影看了一眼。
當時的時候,誰也料不到她竟然會和程士茂情投意合。
這人生啊,真是處處有意外處處有驚喜。
許春妮和莫三娘的回歸,得到了所有人的熱烈歡迎。
幾個丫環又是蹦又是跳眼淚都掉下來了自不用說,牛大珍和田荷花更是撲上來上下打量許春妮和莫三娘母女兩個,恨不得從頭到腳看清楚到底有沒有少掉一根頭發,弄得許春妮和莫三娘本來也有些因為激動而眼淚汪汪的,這下眼淚也沒了,哭笑不得。
等打量完了許春妮和莫三娘母女兩個,牛大珍和田荷花才有功夫把自個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個的親人身上。
莫晴晴已經拉著莫遠歸的手哭得不行了。
“哥,你可算回來了,我們擔心死了也想死你了。”
這一趟出遠門莫遠歸受益匪淺,不光長了個子更因為長時間在外頭風吹日曬人也黑了些,不過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不一樣了,從前的稚嫩不在更是沉穩了不少。
黑黑的莫遠歸嘿嘿一笑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傻晴晴,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哥我不是好手好腳地站在你跟前了嗎?別哭傻晴晴,你猜哥從京城給你帶什麽回來了?”
莫晴晴又是哭又是想笑:“哥,你真好!”
這邊兄妹情深,那頭牛大珍拉著許風又是驕傲又是喜極而泣。
“到底是出息了,出這麽遠的門也沒尥蹶子也沒拖後腿,我兒長進了。”
“娘!”
許風滿臉的無奈,“娘,你把我比做什麽了?什麽尥蹶子拖後腿的,我是人還是驢啊?”
“噗嗤!”
許風話音剛落下,就聽邊上傳來一個忍俊不禁的笑聲。
許風忍不住轉頭看去,眼睛就是一亮。
“紅櫻姑娘……”
紅櫻被許風拿眼睛死死盯著,又是害臊又有些說不出的情緒。
“哎!許公子,你回來了。”
許風曬得黝黑的臉上頓時放了光,“是……是是是,我是回來了!”
這傻樣別說紅櫻要忍笑,就是牛大珍都看不過眼。
“你個傻呆子!”
牛大珍伸手就在許風的頭上來了一記,“我的傻兒子哎!”
許風抱著頭嘿嘿笑了,“紅櫻姑娘,我從京城給你帶了禮物,一會兒拿過來給你。”
紅櫻朝許風看看又朝牛大珍看看,咬咬嘴唇輕輕的“嗯”了聲。
“那就多謝許公子了。”
等說完這句話,紅櫻轉身就去了許春妮身邊,留下癡癡望著他背影的許風還有恨鐵不成鋼的牛大珍。
“你這傻呆子!”
相比這邊的母子二人,田荷花就直接多了。
“老實交代,這一來一回有沒有幹對不住我的事?”
許大有雙手高舉做投降狀,“我的好老婆,我哪敢啊?”
田荷花眼睛斜睨雙手抱在胸前,“你敢不敢的我哪知道?”
許大有恨不得找青天大老爺喊冤,靈機一動從懷裏掏出了個布包來。
“我到底是不是老實,一會兒你問春妮和她娘就知道了。老婆,這是我給你在京城精挑細選買的簪子,你快試試,看戴著好不好看。”
自個的男人,什麽樣的性子田荷花怎麽會不清楚?
當下就笑了起來。
“你當我不會問?身上藏不得銀子的東西,老娘要買什麽簪子不會自個買?偏要你獻殷勤?”
許大有直擦額頭的冷汗,“是是是,是我獻殷情是我獻殷情!”
家有母老虎,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