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勸分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京城待了不少日子，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地方許春妮也沒少去。
反正手上不差銀子，這京城未必日後還會來，趁現在不去看看玩玩還等什麽時候？
可就算這樣，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許春妮還是有些想家了。
好在劉鬆爭氣，他帶兵圍了曲池整整一個月的功夫，韃子漸漸撐不住了，說要議和。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時候，這議和的事卻落到了李若冰的手裏。
根據方平的消息，這樁差事是李若冰親自跟今上討來的。
今上自然不想答應，卻又強不過李若冰勢力太大，他就算不答應，上朝議事的時候李若冰一派的人都能逼著他答應。
李若冰得了這樁差事倒是親力親為親自去了趟曲池，在曲池和韃子的大汗簽了契約。
約定每年大楚要給韃子十萬兩的歲貢不算還有另外的糧草和鐵器之類的，還要把曲池和鳳泉兩府割給韃子。
這契約一出，別說最早得到消息的京城炸了，所有知道這樁事的隻要還有點愛國心的都炸了。
這他娘的不是韃子被他們打敗了才要議和的嗎？
不是應該讓韃子割地賠款，怎麽反過來變成大楚要給韃子了？
這他娘的是不是在開玩笑？
一時間，朝廷上罵的人還少些，畢竟大部分都是李若冰的人，剩下的人要麽沉默要麽就是在背後罵，敢當麵罵的隻有幾個直臣。
倒是朝堂之下百姓們罵得最多。
一個個的罵起李若冰恨不得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直罵他是賣國賊。
許春妮也想不通，“退之你說李若冰是怎麽想的？”
程士茂知道這事之後早已經氣得三頓飯沒吃。
“他怎麽想的？”
程士茂冷笑：“春妮，他這是拿大楚的城池和銀子在討好韃子呢。”
這一趟韃子突如其來的進攻不在常理之中，很多人都在私底下懷疑是李若冰為了要挾今上才買通了韃子。
這其實已經不是懷疑了，自打今上推遲大婚的事一出，這些懷疑幾乎已經可以說得上是板上釘釘。
韃子這一趟入侵大楚邊界，雖然占了三座城池，可本來這三座城池就處在邊關本就不是很富裕，韃子也並沒有占了多少便宜。
後來劉鬆一發狠把韃子又打了回去，韃子死傷也不少，可謂得不償失。
這麽一來韃子怎麽會高興？
李若冰這是拿大楚的城池和銀子在安撫韃子，搞好關係。
至於為什麽要搞好關係，程士茂眯了眯眼睛，看樣子李若冰這是拿韃子當狗使喚了。
要想狗聽話那就得給大骨頭，狗吃了大骨頭自然下一次念著這大骨頭還會願意被使喚。
李若冰現在就是這個手上有大骨頭的人啊。
隻是他手上的大骨頭壓根就不是他的，他是拿了主人家的大骨頭在做自個的交易，還要用主人家的大骨頭做成的交易來傷害主人家。
簡直是比狗還要狗。
直娘賊。
程士茂第一次在心裏這樣惡狠狠地罵人。
許春妮咬住了唇瓣想起了在大渡口遇上的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心裏也恨了起來。
“難怪你說這李若冰是個奸相，如今看來何止是奸，簡直就是大奸大惡。”
程士茂原地轉了兩個圈，“春妮，如今的朝堂烏煙瘴氣成這個樣子，若是繼續由著李若冰作怪，隻怕大楚的江山都要保不住了。我雖然隻是個文弱書生，可也有一片報效朝廷的心。春妮，接下來的日子我要認真看書，我一定要考中進士去做官，哪怕我能做的隻是螞蟻撼樹可我也想盡我的一片心！”
他有上進心自然是好的，許春妮又豈會反對。
隻是跟程士茂說的那樣，這朝廷烏煙瘴氣成這個樣子，程士茂又這樣厭惡這個李若冰，日後就是當了官隻怕也是一定會站在李若冰的對麵。
可李若冰的勢力這樣大，就算程士茂考中了進士初初為官別說能對抗李若冰，隻怕一個不好得罪了李若冰自個都要倒黴。
但是看著程士茂頭懸梁錐刺股這樣認真的模樣，許春妮擔心的話就說不出口。
這會兒的程士茂就跟前世的熱血青年一樣，這個時候跟他說什麽隻怕他都不會怕。
許春妮苦笑連連，卻也隻能由著程士茂去。
話說契約簽訂之後，曲池鳳泉兩座城池割給了韃子，歲貢的十萬兩銀子也先給了一半，這場仗就算是打完了。
此時打許春妮到京城到如今，已經過了整整兩個月。
而今年的鄉試也跟方平說的那樣，今上真的下了旨推遲今年的鄉試時間到明年年初。
這麽一來，就是回去也不用特別的著急。
不過嘛，總也要回去，早些回去還能安心。
特別是程士茂，他要參加鄉試是一定要回去的，他的戶籍還落在南回鎮。
方平雖然不舍得程士茂，可為了程士茂的前程也要放他回去。
方平的書房。
“退之，你祖母先前寄信來告訴了我你的事。”
程士茂微微吃驚，“不知道舅公說的是我的什麽事？”
方平坐在書桌後麵歎了口氣，“退之，每個人年少的時候都有年少慕艾的心事，這是正常的，隻是你該為你的前程考慮。”
程士茂皺著眉頭，“舅公，這樁事我自有打算。”
方平想想自個妹妹信裏寫的那些話，還是開口勸道：“你祖母一心想給你在京城找戶體麵的人家結親，其實我知道你祖母的意思，還是希望我們兩家親上加親。”
“我雖然如今不管家裏的事了，可我到底還是一家之主，一些事我還是能做主的。”
方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你大表妹是前年就定了親的，二表妹和三表妹都還待字閨中，你看中了哪一個我就讓你表舅和表舅母給你們定下來。”
宣平侯小一輩之中大小姐是嫡女，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庶女。
嫡女就算沒定親也肯定不能許給程士茂這樣一個隻有秀才功名的人，其實就連庶女配程士茂都是程士茂高攀了。
一等侯家的姑娘哪怕庶女也比一般二三品官員的嫡女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