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破了
因為有劉鬆打過了招呼,所以這邊放行的特別快,連原本需要的檢查也隻是潦草地查看了一番。
程許兩家的馬車順利地過了關口,上了特製的渡船。
這渡船和普通的船隻不一樣,甚至連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甲板上卻釘滿了一排排突起的粗大鐵釘,這是方便卡住馬車不讓馬車滑脫的。
程貴和許大有冒著大雨安排好兩家的馬車,程許兩家的馬車眾多,一趟還不夠,可偏偏程貴當時隻定了一趟船。
正發愁呢,先前攔著要查看車輛的兵將又行了方便。
隻說既然是將軍的朋友,那自然可以行方便,就又給程許兩家再安排了一條船。
其實這兵將也隻不過是做人情罷了。
本來劉鬆去對麵的嶽州又是買糧又是討了大批的軍糧,如今大渡口這邊所有的渡船全要忙著運糧,這一趟做人情再給程許兩家安排的渡船,那本就是要去對麵運糧的。
可不管如何,程貴還是滿是感激地塞了那兵將十兩銀子作為答謝。
那兵將喜笑顏開,本來隻是做人情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當下立刻就把程許兩家安排的妥妥當當。
兩條載滿了程許兩家馬車和人的渡船劃破水麵,徐徐往對岸劃去。
大渡河極寬,這幾天又在下大雨,河水湍急,渡船前行的速度放得極慢。
一盞茶後,兩艘渡船才靠了岸。
下了渡船之後上了岸,迎麵的又是一隊兵將,不過豎著的旗幟卻不是大同軍的標誌。
這些兵將應該隸屬嶽州本地的軍營。
因為是從對麵的渡口而來,這邊嶽州的兵將檢查起來就十分簡單,很快就放了行。
從大渡口再往北,就是嶽州城。
程士茂早就吩咐過了,直接進城不趕路。
程許兩家的車隊一路往北,直接往嶽州城內而去。
一河之隔,兩邊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樣。
除了進城的時候,城關這裏守衛的兵將極多氣氛還有些沉重之外,等進城之後又是一片熱鬧安寧的模樣。
甚至於,一個難民都看不到。
程士茂在心底歎了口氣,劉鬆把持著大渡口除了要嚴防死守韃子之外,隻怕也是為了防止難民們北上。
因為,嶽州離京城不遠了。
程貴很快找了家客棧入住,剛把人安頓好,又匆匆地打著傘離開,沒過多久他又領著個背著藥箱的大夫回來了。
這是程士茂交代的,特意給許春妮請的大夫。
程士茂是怕先前請的軍醫醫術不夠,再請個大夫也好放心。
許春妮其實已經沒什麽大事了,就跟那軍醫說的一樣,當時發出來也就好了,新請的大夫說了一樣的話,隻是把那軍醫開的藥方子稍微改了幾味藥材。
“那軍裏的大夫想來是給軍漢們看病慣了,這藥方裏有幾位藥的藥性太過凶猛霸道,藥方是沒問題,隻是對女子來說有些不太適合。”
改了藥方就又要重新配藥,加上之前請大夫出診的費用,還有入住客棧的住宿費,程貴的眉頭皺得死緊。
“二少爺,這可是您十六歲生辰的時候老夫人送您的玉佩啊。”
程士茂坐在窗前看書,這一路過來,無論是在車上還是晚上打尖休息的時候,隻要有空他都在捧著書本苦讀。
“不過是身外物。”
程貴握著那枚玉佩皺著眉頭,“二少爺,要不從公中走?公中用的那枚印章小的一直隨身帶著呢。隻是暫時取用個幾百兩銀子,等日後咱們再補上去不就成了?”
程士茂放下書看了程貴一眼,“我說的話你不明白?”
程貴無奈極了,“小的明白了。”
程士茂又把視線投到了書上,“明白了還不快去?”
程貴一跺腳拿著玉佩就往外走。
是的,這一趟出來他身上原本帶著的銀子用的差不多了,而程士茂的兩次捐贈外加給芽兒贖身,把他私賬上所有的銀子也全都用完了,偏偏程士茂又不肯動用公中的銀子。
從沒有愁過銀子不夠用的程管事,這會兒也有巧婦無米之炊的煩惱。
送那大夫回去和取藥之後,程貴又跑了趟當鋪。
嶽州不是清河縣,他又是個外地人,哪怕拿的是塊無暇的美玉,這價錢也被壓得極低。
加之千兩的玉佩被當鋪壓到了三百兩,程貴想發火,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程士茂知道之後,也沒多話。
若是之後上京沒有意外的話,三百兩也夠用了。
許春妮喝了那大夫開的藥之後,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精神分明好了許多。
程士茂卻說不急著走,準備再在嶽州待一天。
哪裏是不急著走,分明是擔心許春妮的身體。
許春妮感念他的一片心意,乖乖地在客房裏養了兩天。
等到第三天,許春妮的風寒好了差不多,程許兩家正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客棧外頭傳來了一陣極大的動靜。
無論是程士茂還是許春妮這會兒都站到了窗口往外望去。
他們打尖的這間客棧處在嶽州城內最熱鬧的一條街上,從窗口望出去就能瞧見這條嶽州城內最熱鬧的街上所有的景象。
可這會兒,本在街上的人們被趕到了路兩旁,而道路中間卻是一隊又一隊的兵將們小跑著往城門口的方向而去。
本來熱鬧安寧的氣氛瞬間被打碎了,所有人的心情隨著兵將們小跑腳步落地時發出的“咚咚咚”聲而越來越沉重。
此刻,無論是許春妮還是程士茂,心裏第一個想法都是宣州破了。
程貴很快出了客棧去打探了,許春妮和程士茂焦急難安地等著。
好不容易等到程貴回來,程貴的臉色沉重身上還有些摔傷的痕跡。
“宣州破了!”
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程貴擦了把臉上的泥水,“宣州所有的兵將都往大渡口處集合,小的去打聽的時候正是亂糟糟的時候,最後還是動用了宣平侯的名帖才打聽了出來,守在大渡口的兵將還嚴令不許外傳,”
他方才在打探的時候,宣州的兵將隻拿他當探子對待,險些把他腿都打折了。
若不是及時拿出宣平侯的名帖,隻怕這趟程貴很有可能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