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暈車
馬蹄聲“得得”，一行車隊往鎮外出發。
說好了，和程士茂在鎮外的十裏亭回合。
程士茂早就等在了十裏亭，春風撲麵，他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期盼和歡喜。
“二少爺，許姑娘她們的車隊來了！”
程貴早就在遠處候著了，這會兒見了許家的車隊來了，連忙一溜小跑回來跟程士茂報告。
這一趟程貴親自跟著程士茂上京，這是他自動請纓的。
上一次雖然程富得罪了二少爺，可程富畢竟年紀大資格老更是老夫人的心腹，至少在程老夫人在世的時候他是鐵定扳不倒他的，程貴可不想把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跟程富的鬥爭上。
他是一門心思跟著二少爺的。
二少爺前程遠大，且看著二少爺對著許姑娘的一片心，程貴猜想若是二少爺日後中了進士一定會想法子外放，這樣就能帶著許姑娘在外不受家裏管束。
程貴如今想的就是做日後二少爺的大管事，就讓程富一輩子都待在老宅裏當他的大管事去吧。
誰稀罕來著。
程士茂走出了十裏亭，站在了亭外栽種的柳樹下眺望。
果然遠處的大道上三輛馬車外加十匹馬，一行車隊正緩緩而來。
很快，車隊漸漸停了下來。
許大有下馬朝程士茂抱了抱拳，“程二少爺，這一趟可就要麻煩您了。”
程士茂忍不住往許大有身後的馬車看了眼，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那馬車裏。
“許管事，你客氣了，這一趟不光是為了許姑娘，也是為了我自個，說不到‘麻煩 ’這兩字。”
許大有笑笑，“時辰不早，程二少爺，要不我們就直接出發？”
程士茂倒是想和許春妮說幾句話，可許大有就攔在前頭，他想也沒用。
“好！”
正戀戀不舍地轉身準備上自家的馬車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清脆的“哎”聲。
程士茂心裏一動抬頭望去，果然瞧見許家車隊裏的第一輛馬車的車簾被掀了開來，他思念的那個人探出了頭來巧笑嫣然。
“退之！”
程士茂一喜，“春……許姑娘！”
許春妮笑眯眯的，“大有叔管著我家車隊的總務，有什麽事，退之你隻管和他說就成了。”
雖然說的是正事，可程士茂還是十分的高興。
“我知道了！許姑娘，你要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隻管讓人來和我說，這一路上時日不短，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個。”
許春妮心裏甜甜的，“知道啦！”
兩人倒還想再說，莫三娘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許春妮的手硬把人給拽了回來。
瞪了眼還有些委屈的許春妮，莫三娘探頭出去和程士茂打了聲招呼。
“程二少爺，麻煩您了，這一路上我家裏的這些人若是有哪些地方不知分寸，您多擔待了。”
平時沒人的時候也就罷了，兩個人卿卿我我隻要不過分莫三娘就能當成沒看見。
可這會兒青天白日的這麽多人都在，一雙雙眼睛看著呢。
不管怎麽樣，名分未定之前她這個做娘的一定得幫著卡好分寸。
這也是這一趟，她非要跟著來的目的之一。
程士茂還真不知道莫三娘也跟著來了，一下子正經了神色，朝莫三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莫嬸您說外道話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說兩家話。”
這孩子。
莫三娘一時間都有些接不上話，好好的少爺，這麽上杆子倒貼不太好吧？
怎麽就自家人了？
許春妮捂著嘴偷笑，莫三娘看了手癢癢直接上手擰了許春妮的鼻尖。
“這程二少爺啊，是有心了。”
經曆了不少事情之後的莫三娘，如今越是看程士茂越是滿意就越是歡喜。
這程家的二少爺這樣好的人才，配她家的春妮倒是足配。
如今唯一擔心的不是別的，就是擔心程士茂家裏不答應。
這一點隱憂一直藏在莫三娘的心裏，隻是不再提起過。
南回鎮在江南，而京城卻在北邊，這一趟過去來回至少兩個月的路程。
坐馬車的第一天，許春妮還有些出遠門的新鮮感加持，並不覺得怎麽難受。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開始，許春妮就倒在了黃鸝鋪好的墊子上，“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這馬車不避震，走的說是官道可這路也太差了吧？
一路行來，感覺這路不管哪裏都是坑坑窪窪的，人坐在馬車上整個人都在上下左右的搖晃。
許春妮還好，雖然難受但不至於暈車。
莫三娘已經暈了。
“娘，您含塊話梅會好受點。”
莫三娘也一樣倒在墊子上臉色蠟黃，好在她暈車隻是心裏難受並不吐，要不然這一路上別說她了，同車的也受罪。
“好。”
許春妮把話梅塞到了莫三娘的嘴裏，忍不住擔心，“娘，您這氣色太差了，如今離家不遠要不？”
莫三娘直搖頭，“娘沒事，忍一忍過兩天適應了也就好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跟著去。
隻看程二少爺對春妮的一片火熱，她怎麽能放得下心？
許春妮無奈，“那等到了落腳的地方，讓大有叔去找找大夫給您開兩服治暈車的藥。”
莫三娘也沒想到自個會暈車暈到這種程度，“行。”
她是真不能多說一個字，一說就感覺心都要從喉嚨口裏蹦出來了。
見她這幅樣子，許春妮也跟著心疼，隻恨不能以身替之。
就在這時，程士茂的聲音突然在車廂外響起。
“許姑娘，我聽許管事說莫嬸暈車了？”
許春妮一喜連忙掀開了簾子，反正這會兒莫三娘也沒力氣阻攔她。
“退之，我娘暈車暈的難受，你這有沒有什麽藥丸子治暈車的。”
她家這麽多人都是第一次出遠門，旁的吃的喝的穿的都準備了，倒是忘了準備治這暈車的藥丸子。
畢竟從鎮上到家裏，從家裏到溫泉莊子，大家夥坐車都坐過也沒見誰暈過車，誰也不會特意去準備這暈車的藥丸子。
誰也沒料到短途莫三娘不暈，這長途她就暈。
她家沒準備，可程家就未必了。
畢竟程家是官宦人家，事事都會有下人操心準備。
程士茂柔柔地望著許春妮，“我這不就是給莫嬸送藥丸子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