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八章 太好了
丁如山判完案子，低頭看向了跪著的許春妮。
“許姑娘，本官如此斷案你可滿意？”
許春妮自然沒有二話，“丁大人斷案如神，民女心服口服。”
丁如山點點頭，“退堂！”
從公堂出來再見到陽光，許春妮才感覺自個輕鬆了些許。
程士茂明顯感覺到了許春妮的些許變化，“方才跪著是不是膝蓋疼了？還是覺得丁大人判得不夠重？”
程士茂仔細打量許春妮的神色，“還是手腕割傷的地方又疼了？”
許春妮無奈，“我沒事。”
程士茂盯著許春妮眼神專注，“春妮，你有哪裏不舒服或者說心裏不舒服，都能跟我說。”
這……
她想的是什麽，人人平等這事，又怎麽能跟他去說這階層分立的不應該？
許春妮選擇了閉嘴，在這個時代程士茂或許已經能算是獨立特行，可他畢竟是古人，天地君臣父父子子，這些觀念從小就植入在他心裏，跟他說什麽人生而平等會毀了他的精神支柱。
況且，她重生在這都選擇了屈服，何苦去調|教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人何為平等主義？
“我真沒事，就是第一次上公堂感覺有點不適應。”
程士茂微微一笑：“誰還會天天上公堂？別說你，我去了公堂見你跪著我心裏也不好受。春妮再等等，等我考中功名努力當官為百姓謀福利為天下謀福祉，到時候更能封妻蔭子，到時候除非是見官家見皇親貴戚，春妮你誰都不用再跪！”
許春妮咬緊了唇瓣，是啊，他是古人不懂什麽階級平等。
可他卻想著要為了她發憤圖強，讓她不用再遭受這樣的不平等。
許春妮的眼眶濕潤，眨了好幾下才將淚意眨走。
“好！”
“這可是你說的，我就等著了！”
不問程士茂什麽時候會娶她不然哪會有什麽封妻蔭子的事發生在她身上，隻是全然的相信。
程士茂笑了，風輕雲淡卻又格外的燦爛耀眼。
“春妮，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兩人相似而望的時候，連吹過身邊的風都輕柔了不少，似乎不忍心吹淡這兩人之間的氣氛。
“春妮，我派出去的人差不多快到京城了。”
良久之後，程士茂才開口說道：“等京裏的回複傳來，到時候你就再不用擔心任何人會來打你土糖方子的主意。”
這是正事，許春妮讓自個從旖旎中回過神來。
“哦？對了你上次問我要了三罐子土糖說有用處，我還沒問你，這三罐子土糖你拿去做了什麽？難道跟你說的京裏的回複有關係？”
程士茂本想等事情確定再告訴許春妮，這樣還能給許春妮一點驚喜。
可這一趟因為洪典吏因為孫有誌夫妻倆，許春妮差點遭遇危險，他心慌害怕之餘更怕許春妮心裏沒底不安，幹脆就把這樁事向許春妮和盤托出，好安她的心。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程家手上有幾樁皇家的買賣。我的舅公在戶部當侍郎，我程家也是通過他才得來這幾樁皇家的買賣。”
“當時知道你的土糖利潤極高之後，我就在想，哪怕我程家出麵隻怕也難以保住這個方子和你，我程家雖然在本地是世族，可在某些大勢力跟前壓根不算什麽。”
程士茂微微一笑：“我思來想去，我程家當你的靠山隻怕是不夠，那麽這天底下最大的靠山是誰？”
許春妮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這土糖也變成皇家的買賣？”
程士茂讚許地看了許春妮一眼，是他看中的姑娘，他隻要一句話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真是足夠的聰慧。
“天底下最大的靠山自然是今上，天底下最大的買賣自然也是皇家的買賣。”
“春妮，隻要今上點頭，你的土糖跟皇家做了買賣，從此之後就再沒有人敢打你土糖方子和你的主意了。”
許春妮緊握著雙手才能控製自己不要撲過去，這一刻的她隻想緊緊擁抱程士茂。
前世，在現代，她的確不乏追求者，可從來沒有人給她帶來像程士茂帶給她的感動一樣。
眼前的這個人，他真正做到了凡事都想在她前頭，萬事都在替她著想，事事都幫她做到最好。
這樣的一個人，叫她如何不去歡喜？
許春妮嘴角上揚，整張臉上都是歡欣。
“退之，我要怎麽才能表達我心裏對你的感激？”
皇家的買賣，那可不就是皇商？
這是她從來不敢想的啊。
她重生的這個身份隻是個普通的農女，可誰敢相信，或許日後她會跟皇帝做起了買賣？
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這個男人所賜。
程士茂看著許春妮嬌俏的臉上滿是歡悅，她的一雙眼睛此刻盛下的隻有他的身影。
她的歡欣取悅了他。
這一刻，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程士茂忍不住笑出了聲，“傻姑娘，我說過的，永遠不用對我道謝。為你做什麽，都是我應該的。”
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應該”為誰做什麽。
除了愛。
許春妮眼波流轉，“那我就把你對我的好藏在心底，日後一點一點還你。”
程士茂溫柔地看著許春妮，“我不用你還我，我隻想你每一天都像這會兒這樣笑容滿麵再無心事。”
許春妮招架不住了，戰線全然潰敗。
捂著紅通通的臉，許春妮忍不住笑：“退之啊退之，你對我太好了！你實在是……太好了！”
“太好了”的程士茂送許春妮回點心鋪子，她被綁之後莫三娘都快急暈了。
見程士茂親送許春妮回來，莫三娘心中的感激壓倒了一切。
送完許春妮，程士茂也沒有多待，而是心情愉悅地回了程家，甚至一路上嘴角都是翹著的，至少在見到程老夫人之前都是這樣。
“哼，你還知道回來？”
程老夫人頭戴束額躺在了床上，“我以為你這一去就不返呢。”
程士茂端正跪下，“祖母，先前事情緊急是我不孝，您要打要罰，我聽之任之。”
程老夫人氣得心口有點疼。
好家夥，你都忤逆長輩了如今再說什麽“聽之任之”？
你這不是來請罪的吧，你是來繼續忤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