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修整
程士茂感覺到了許春妮發自內心的感激,心情巨好地彎起了唇角,“你我之間,永不必言謝。”
許春妮紅了耳朵,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這間鋪麵我十分滿意,但是這間鋪麵市價該多少一文錢我都不能少給你。”
程士茂挑了挑眉毛,“春妮……”
“退之,你能將自家的鋪子騰出來讓給我開點心鋪子,我心裏已經感激不盡,就如你說的你我之間,永不必言謝,我若是再推脫矯情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所以鋪子我收下。”
許春妮一臉堅決,“可我再不識相也不能無功受祿。這東街上的鋪麵值錢,無論如何這買鋪麵的銀子我得給你。不然,你就是讓我心裏難安。”
程士茂想了想,“行!那我就不客氣了。可若是春妮你手頭不趁手,這銀子緩一緩再給也不打緊。”
他並不知道許春妮私底下的產業,隻當了她隻不過開了點心鋪子和糖畫攤子,手上並沒有太多的銀子。
許春妮笑了,“放心,這銀子我能拿得出來。”
程士茂微微驚訝地看了眼許春妮,這東街上這樣大的鋪麵不光帶樓上還帶後院,又能開店又能住人的,若是買賣絕不少於一千兩銀子。
許春妮說能拿得出來一千兩銀子,還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
許春妮並沒有說自個為什麽能拿得出這筆銀子,每個人都有自個的隱私,她有自個的事業和與程士茂之間的感情無關。
她也沒必要事事都向程士茂解釋,將自個的底都掏給他看。
這一會兒許春妮也不知道程士茂是帶她來看鋪麵的,身上也沒帶這麽多銀子,說定了下次再給,許春妮又上下去看了遍這間鋪麵。
程士茂讓自家的人騰鋪麵騰得急,雖然後麵也找人來修整過了,可這空蕩蕩的也不能開點心鋪子。
還是得重新整修。
程士茂讓自家小廝去尋了泥瓦匠和木匠來,一時間許春妮顧不得程士茂了,帶著泥瓦匠和木匠上下前後忙個不停。
點心鋪子用不著開兩層樓麵,上麵那層她打算改成甜品屋。
什麽奶茶、酸奶,西式點心,那些小姐太太的,都能到樓上“雅座”慢慢品嚐。
後院本來就有幾間廂房,雖然不大但還齊整。
這幾間廂房許春妮打算重新粉刷,再定做幾套家具,這就當成了她在鎮上的落腳點。
前麵的鋪麵有三間大,可想後院也不小。
除了那幾間廂房還空了許多的地方,許春妮要泥瓦匠在後院加蓋三間屋子。
並且還要按照她的要求,每個屋子都要有烤爐。
這個烤爐可為難死泥瓦匠了,許春妮說的不行手也用上了,比劃了半天泥瓦匠還是不明白,到最後連跟在一旁的程士茂都聽明白了。
程士茂讓小廝去馬車上取筆墨,他按照許春妮說的親手畫了樣稿出來給那泥瓦匠看了,那泥瓦匠才明白。
泥瓦匠的活不少,木匠的活也不輕鬆。
許春妮按照現代點心店裏的陳設,讓木匠做的櫃子都是木匠從來沒做過的。
吸取了先前交代泥瓦匠做烤爐的教訓,許春妮問程士茂借了紙筆,親手把自個想要的畫給那木匠看。
樣稿一出,那木匠心裏就明白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
除了擺點心的櫃子以外,還有樓上的甜品屋。
家具全都要西式的,也全靠許春妮畫圖,那木匠才能明白什麽是“歐式”風格。
許春妮說的興起,全然沒注意到程士茂看她的眼神變了又變。
她會就畫畫,還會在紙上標尺寸,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什麽烤爐什麽就西式小餐桌,他算是見識不少了,可這些從來沒有聽說過。
春妮啊春妮,你到底還要給我多少驚喜?
等送走了回去“招兵買馬”的泥瓦匠和木匠,許春妮才發現自個口幹舌燥。
一盞蜜水適時地遞到了她手邊,程士茂看著許春妮微微一笑:“方才我讓小廝去買的蜜水,你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如今市麵上糖貴,蜂蜜更是貴。
這樣的蜂蜜稀釋成的蜜水,也有人在街上售賣。
一盅就要十文錢。
一般百姓是絕不會去買的,也隻有東街上才有。
蜜水解渴,許春妮邊喝邊感慨。
就算她有發財的心思,可這裏的百姓太苦了,她也有造福百姓的意思。
許多孩子甚至連糖是什麽滋味都不知道,普通百姓家做菜也幾乎不舍得放糖。
酸甜苦辣鹹,對於這個世界裏的人,五味就缺了一味。
若是麥芽糖能大量推廣,能代替如今世麵上的糖,價格不必太高。
她既能賺錢,也能造福百姓,豈不是一舉兩得?
許春妮喝完了蜜水,將杯子遞給了紅櫻,“退之,什麽時候方便,我想和你談談我這土糖的事。”
今天顯然不是時候,一會兒泥瓦匠和木匠就要帶人來做活。
而許春妮顯然離不開,她得監工,看著他們修整改造。
程士茂點點頭,“那就等你這邊忙得差不多,咱們再談?”
這土糖利潤可想而知的豐厚,他也要召集手下的人,好好商量商量,到底該怎麽拿這土糖做生意。
程士茂是專程帶許春妮過來看鋪麵的,鋪麵看完了,他還另有事在身,隻好依依不舍地和許春妮告別。
“若是有什麽不方便的,隻管派人來找我。”
程士茂指指如今還空曠的鋪麵,“鋪麵雖然如今已經歸你的了,對外不如還是說你租了我程家的鋪麵,這樣也能震一震某些小人。春妮,你覺得如何?”
許春妮想了想,覺得可以。
一是若是讓別人知道這間鋪麵是她向程士茂買來的,她怎麽會有這麽多銀子,隻怕就要被人盯上。
財不露白的道理,許春妮懂。
二來像程士茂說的,她借著程家的勢狐假虎威,至少能震一震某些小人,比如孫有誌。
“好,就按你說的,對外我隻說是我租了你家的鋪麵。”
程士茂眼睫微彎,“你也不要過於辛苦,有什麽事交代下麵的人去做就行。你若是累壞了,我會心疼。”
許春妮低下了頭,隻能看見她烏黑的發髻和聽見她細若蚊呐的聲音,“好,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