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姐
一聽這話，常四臉上的笑意淡了點。
“原來是許公子！”
許寶書臉皮有些燙，咳了一聲。
“我找萬老板有事情商量，不知道萬老板現在在不在？”
常四把手上的布巾一甩，差點甩到了許寶書的臉上。
“許公子不好意思，東家還沒來。要不，您等等？”
上一次萬東來告訴許春妮，說許寶書跟他套交情時候，許春妮讓萬東來拿大棒子把許寶書趕出去。
這話常四當時就在門外，聽得個一清二楚。
更何況，常四和許春妮關係熟，他可從來沒在許春妮嘴裏聽見過一句什麽堂兄的。
等等就等等。
許寶書厚著臉皮坐在了雅座上，馬貴站在他身後伺候。
“姑爺，喝茶。”
“姑爺，吃點點心。”
馬貴從前可是伺候馬老爺的，許寶書心裏輕飄飄的。
“喏，這點心不錯，賞你的，你也嚐嚐。”
馬貴看著手裏的那塊點心，在許寶書看不見的背後露出了一個冷笑。
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還真當自個是盤菜了。
常四給許寶書上完茶點，趕緊抱著托盤上樓去找李掌櫃。
“掌櫃的，那個許寶書又來了。”
李掌櫃正在賬房打算盤。
這大早上的，一般客人不會這個時候來，他都是這個時候在賬房盤賬。
李掌櫃愣了愣，“許寶書？哪個許寶書？”
常四急了，“就是許姑娘的堂兄，馬家的那個贅婿！”
是他？
李掌櫃的眉頭皺了皺，“這大清早的，他來做什麽？”
他們開酒樓的，門一開就得迎八方客。
沒有理由，也不好趕人走。
常四抓抓頭，“誰知道他啊？一來就問東家在不在。”
李掌櫃沉了沉臉，“他跟東家壓根沒有交情，能有什麽事找東家？”
“這我哪知道？”
常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上次東家不是說過，下次那馬老爺和這許公子來，隻說他不在嗎？”
李掌櫃點了點頭，“東家是這樣交代過。”
常四朝李掌櫃看看，“那我就跟許公子說，咱們東家今天不來？”
“他不問你也不用說，就讓他等著吧。”
“到底是許姑娘的堂兄，有些事咱們也不好做的太絕。”
如果是從前也就算了。
可李掌櫃如今清清楚楚知道自個東家的心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果真有什麽，日後東家也不好意思見人。
他還是等東家來了之後，再問問東家意思吧。
常四嘟囔道：“可我從來也沒聽許姑娘提過她的這個堂兄，上次我還聽見她跟東家說，讓東家拿大棒子趕她堂兄出門呢。”
還有這事？
這事李掌櫃倒不知道。
常四賊笑，“許姑娘和東家說這話的時候，我剛好要送茶水過去，站門外的時候不小心就聽到了。”
李掌櫃瞪了瞪常四，“沒跟別人瞎說吧？”
常四立刻拍了自個的胸脯，“這哪能啊？我今天才第一個跟掌櫃的您說呢。”
李掌櫃的眉頭打起了結。
“這是許姑娘的家事，我們外人不好插嘴。”
“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之後就當那許公子是普通客人，好生招待就是。”
“你機靈些，多在門口支楞著點，看見東家來了，趕緊告訴東家一聲。”
許寶書人在大堂，東家來總也是走大門。
萬一東家不知情一頭撞上了，到時候豈不是尷尬？
常四連聲應了。
李掌櫃站起身朝窗外看了眼，怎麽偏偏許姑娘這幾天就沒來呢？
左等右等，茶都喝了一杯，也沒見著萬東來。
許寶書有些坐不住了，倒是想起了一樁事。
“馬大管事，不是說我那堂妹開了一個小點心鋪子？”
馬貴朝仙客來大堂裏那十分顯眼的隔間指了指，“這就是姑爺您的堂妹開的點心鋪子。”
許寶書站起了身，身上方才吃點心掉下來的點心渣滓掉了一地。
“走，咱們過去和我那堂妹打個招呼。”
這許春妮倒是好本事。
從前的傻子，如今反倒能哄的那一表人才的萬東來給她出地方出力氣。
紅櫻和小茶正在鋪子裏忙碌。
許春妮這幾天去了溫泉莊子，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蘭兒看家，她帶著小茶一塊來鋪子裏。
“咳，許春妮呢？”
紅櫻一抬頭，連忙笑道：“公子是找我家小姐？”
小姐？
站在小隔間門外的許寶書張大了嘴，仿佛吞了個看不見的雞蛋一樣。
萬東來不光出地方出力氣，這還出人了？
要說許春妮跟他沒勾搭上，許寶書第一個不信。
紅櫻奇怪地看了看了許寶書，“公子？”
馬貴跟在許寶書後頭，輕輕咳了咳。
“姑爺。”
許寶書終於合上了嘴，“我是你家小……”
“小姐”兩個字許寶書真說不出口。
實在是從前的許春妮傻子的形象深入人心，更別說，無論從前還是如今，許寶書對許春妮都沒有好印象。
之前是嫌棄，等許春妮正常了之後，先是鬧著分家又從老許家咬下了一大塊肉。
要不然，他也不會淪落到做贅婿的地步。
許寶書簡直是恨毒了她。
“我是許春妮的堂兄，你是？”
和老許家同在一個村子裏生活，哪怕一個村東一個村西隔了不少路，可難免有碰頭的日子。
雖然說家醜不外揚。
可許春妮壓根沒那顧忌，在她心裏她壓根沒拿許老樁王婆子還有許寶書這些人當成自家人。
一早就和紅櫻她們交代過，自家和老許家人的關係。
紅櫻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起來，“原來是許公子，我們伺候小姐的下人。”
真是下人。
還不止眼前這個回話的一個，另一個也是？
小茶低著頭給許寶書行了一禮。
萬東來這是下了什麽血本？
許寶書本來有些忐忑的心情立刻奇跡般的平複了。
這萬東來倒是癡情，連下人都給送了。
想來馬老爺想的那什麽小黃瓜生意，必然不成問題。
“許春妮人呢？”
紅櫻想起許春妮曾經的交代，“小姐這幾天身子有些不爽利，在家歇息呢。”
“既然要做買賣，怎麽能這樣憊懶？”
許寶書端出了堂兄的模樣指指點點，“這麽小一個鋪子，還得兩個丫環幫忙，真是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