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一樣了
別的都可以算,要是莫三娘傷了一根頭發,許春妮能變身吃人。
可這年頭,鐵器都是管製的,買買鋤頭犁耙什麽的還行。
要買什麽兵器,難。
許春妮皺了皺眉毛,手擱在小矮幾上托著下巴出了神。
許風一天沒來溫泉莊子,牛大珍的心裏慌得不行。
幹活三心二意不說,晚飯也吃不下。
天都黑了,還頂著寒風站在溫泉莊子門口張望。
她這樣心慌,惹得莫三娘和田荷花也跟在後頭不放心,也陪著她站在莊子門口等著。
“大珍,一樣等人,要不咱們到門房這等?”
這山裏的風刺骨,她們天天都呆在溫泉莊子裏頭,這裏頭和外頭的溫差有些大,田荷花鼻涕都快流了下來。
莫三娘也勸她。
“許風這麽大一個小夥子了,不會出什麽事。倒是你,站在這風口上吹風,萬一得了風寒不是反過來讓孩子操心你嗎?”
好說歹說,牛大珍才答應去門房那等。
剛要轉身呢,就聽見前頭路上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
牛大珍一個激動,“許風,是許風回來了嗎?”
衝破夜色的,是兩盞掛在馬車前頭的氣死風燈。
遠遠望去,小小的,橘色的燈火跳動著,卻給人帶來了希望。
“是大有家的嗎?許風回來了。”
遙遙的就聽見許根的聲音,牛大珍忍不住往前跑了幾步。
“許根啊,許風這孩子跑去哪了?”
田荷花一把拉住了牛大珍,“人都到跟前了你急什麽?這麽黑,小心點別摔了。”
也是,人都回來了。
馬車“得得”終於在牛大珍跟前停了下來。
許春妮掀開車簾,“娘、珍姨、荷花嬸子,這麽冷的天你們怎麽在外頭等著?”
不等牛大珍問話,許春妮就側開身子讓牛大珍好往車廂裏頭看。
“珍姨,你別急,許風哥睡著了。”
牛大珍一眼就看見了靠在車廂壁上睡得險些打呼的許風,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裏。
“這孩子,怎麽回事?”
鬆了口氣之後,牛大珍又埋怨起來。
“就讓送送菜,春妮還特意買了馬車給他使呢,這麽輕鬆的活計都辦不好,這孩子真是……”
“珍姨,您可別再埋怨許風哥了,許風哥好樣的!”
許春妮朝莫三娘她們招招手,“咱們也別在外頭說話了,趕緊的,娘你們一塊上車擠一擠,咱們直接馬車進莊子裏頭說話。”
許大有直接駕著馬車進了內院。
又不是什麽豪門貴族,沒那瞎講究。
無論男女,就連許風都被許大有和聞聲而來的許成從馬車上背了下來,直接都進了牛大珍住的那院子。
許風身上的酒氣熏天,牛大珍鬧不明白,皺著眉毛給他脫了鞋蓋了被,就出來和許春妮她們說話。
“春妮,你許風哥是怎麽了?沒誤了萬老板那邊的事吧?”
既擔心兒子,也擔心許春妮和萬東來的生意。
許春妮的手腳都快凍麻木了,紅櫻從洗浴間裏端了盆熱水來給她擦手擦臉,這才緩了過來。
莫三娘見她臉都凍得紅通通的,心疼的不行。
隻是現在是說正事的時候,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幹脆把許春妮放在桌下的腳一把捉了,塞進了自個的衣裳裏頭。
“娘!”
許春妮一聲輕呼,惹來莫三娘的輕輕一瞥。
隻好放鬆了腿腳,由著莫三娘用溫暖的小腹捂著她冰涼的雙腳。
“珍姨,您放心,萬老板那邊沒耽誤。”
“至於許風哥,這就說來話長了。”
許春妮娓娓道來,把許風出的這事跟牛大珍她們說了。
別人還好,把個牛大珍聽的眉毛一會兒皺起一會兒鬆開一會兒又皺起。
“這……這孩子,口風還算緊。”
哪怕心裏再後怕,可牛大珍還是忍住了到了嘴邊的擔心話。
“沒讓他賣了咱們的溫泉莊子,算是萬幸。”
許春妮搖搖頭,“要是就為了這個溫泉莊子,讓許風哥擔了風險,我寧可不要這溫泉莊子。”
這世上除了莫三娘,隻有許根和許大有兩家人對她最親近。
她說的這句話是她的真心話。
牛大珍愣了愣,“你這孩子,這溫泉莊子花了多少銀……”
“再多的銀子,也沒有你們每一位要緊。”
許春妮笑了,“珍姨,沒有你們,哪有如今的我?”
沒有牛大珍和田荷花,隻怕原主早就和莫三娘一塊凍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冬夜裏。
牛大珍熱淚盈眶,“好春妮……”
這事雖然沒輪到自家人身上,可田荷花和牛大珍感情好,也感同身受。
田荷花忍不住誇口稱讚,“春妮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
莫三娘又是驕傲又是心疼,“春妮這孩子,最大的好就是重情義!”
許春妮抿抿嘴笑了,“可別快誇我了,不然我這尾巴都能翹上天了。”
就連還在擦眼淚的牛大珍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說笑過了,該說回正事。
“大有叔,您有沒有法子弄到鐵器?比如刀劍之類的?”
許春妮神色肅穆。
“咱們以後要做的可不止這反季節蔬菜什麽果脯蜜餞的,我還有好多打算沒有開始呢。如果次次都有人打上咱們的主意,難道咱們隻能束手就縛?”
許大有打起了精神,“這鐵器的東西朝廷是有管製的,一般人不好弄,不過你許根叔從前當過兵,我聽他說過,他認識個鐵匠。”
“這事,你問你珍姨,她應該知道。”
牛大珍已經點起了頭,“這事我的確知道,不過這鐵匠不在咱們縣,在外地。”
在外地?
許春妮皺了一下眉毛立刻鬆了開來,“要是能想法子弄到些刀劍匕首之類的,哪怕在外地遠就遠些。”
今天的事也讓許大有這個種了一輩子地的漢子“開了眼界”。
是啊,春妮的腦瓜子靈主意又正。
無論是最開始的蜜餞還是後來的月餅,又是野葡萄穀又是茶園還有這個溫泉莊子。
一步一步的,她走的正。
可誰敢說,日後她就沒有別的賺錢法子了?
他們從前的確是隻知道種地的老實莊稼人,可如今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