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山穀
等第二天,許春妮的糖畫攤子上又多了一樣新鮮花樣,涼粉。
昨晚上睡覺前做了一大盆涼粉,早上起來就得了,蓋上白紗布,再做好配菜,就能出攤賣了。
許春妮月事走的差不多了,好說歹說非跟著莫三娘一塊來鎮上。
莫三娘心疼她,換了自個絕對不舍得坐牛車的,為了許春妮這不,莫三娘提著竹籃子拉著許春妮攔了輛牛車就往鎮上來了。
今天糖畫姑娘的吆喝詞又換了,“賣糖畫、賣新鮮涼粉咯!”
涼粉?
涼粉是什麽東西?
又好奇地難免過來看一眼,一看一打聽才三文錢一碗,這可也太便宜了。
再一嚐,唉呀媽呀,這玩意好吃得很啊。
才大上午,一大盆的涼粉都賣的七七八八了。
萬東來來的時候,就剩最後一碗了。
“許姑娘,幾天沒見是研究新花樣了?”
許春妮見了萬東來就忍不住想翻白眼,“是呢是呢。”
被莫三娘無情一擊。
莫三娘笑了,“萬老板,要是不嫌棄,這最後一碗您嚐嚐?”
萬東來在莫三娘母女兩個跟前從來不裝相,“我嚐嚐?”
這涼粉真是新鮮玩意,萬東來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許姑娘,真是冰雪聰明。”
在許春妮的身上,他真是看到了太多的新奇。
先是土糖,再是美味的蜜餞,再是這道涼粉。
萬東來都忍不住期待,未來許春妮還能給他帶來多少驚喜。
許春妮翻了個白眼伸出手來,“承惠三文錢。”
莫三娘“啪”地打了她的手,“不許胡鬧!”
萬東來嘴角微翹,“這涼粉真的不錯,怎麽這次許姑娘不找我當那什麽經銷商了?”
經銷商?
呸吧?
許春妮摸了摸被莫三娘打了的手,“不敢不敢!就是鄉下人吃的鄉下東西,上不了大雅之堂,不敢讓萬老板見笑呢。”
萬東來笑笑,倒也沒堅持。
許春妮這個人,他算是有些看明白了。
不是一般的姑娘。
她要做什麽都有她的目的和理由。
她要是不想做什麽,就有她自個的堅持。
比如土糖。
比如方才他吃的這碗涼粉。
可為什麽呢?
萬東來搖了搖扇子往自個酒樓裏走去。
若說這土糖是許春妮的根本,那這涼粉算什麽?
賣得又不貴,才三文錢一碗。
那麽,這涼粉就是成本極低又很容易做成的?
難怪,難怪。
難怪這一次她沒找上門來,讓他當什麽經銷商。
萬東來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一個精乖的許春妮。
這是怕跟那糖醋雞似的,被他得了便宜呢。
不過這涼粉,倒真的挺特別的。
要是放在他家酒樓賣,也是個亮點。
萬東來想想又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
凡事講個心甘情願,既然人家許春妮不願意也就算了。
再說這許春妮的小腦袋瓜子裏藏了不知道多少新鮮主意,這一次不合作,下一次難道就沒合作的機會了?
外頭擺攤的許春妮壓根沒想到萬東來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
“娘,這涼粉挺好賣的,咱們今晚上做兩盆吧?”
一碗綠豆澱粉能做一大盆的涼粉,成本才幾文錢,能翻幾十倍的賣。
這買賣劃算。
莫三娘笑彎了眼睛,“好!”
這綠豆澱粉不光能做涼粉,許春妮簡直玩出了花樣精。
家裏有田荷花送來的大西瓜,她把西瓜肉全剔了了拿石杵搗碎了再濾了汁,加上綠豆澱粉再倒回西瓜裏頭,就做成了西瓜味的涼粉。
這西瓜涼粉一上攤,就被搶完了。
誰人見過這種稀罕玩意?
看著跟切好的一片片的西瓜挺像的,可人家這西瓜是紅紅的亮亮的,跟水晶凍似的。
戳一戳還不會碎,一抖一抖,看著就喜人。
別說吃了,看著也好看啊。
惹得萬東來天天在許春妮的攤子邊上直歎氣。
“早知道這涼粉還能做出這麽多的花樣來,我當初說什麽都得讓許姑娘你把這方子賣給我。”
許春妮咯咯笑,“後悔也來不及了呢。”
這涼粉已經跟糖畫一樣,都做出名氣來了。
還有人家每天早上特意派了下人等著她來擺攤,就為了搶那西瓜涼粉。
沒辦法,新鮮玩意,好吃又好看。
就是不吃,放在桌上當個擺件也惹人歡喜不是?
許春妮越發玩出花樣來了,特意去訂了幾套模具來。
什麽花樣好看,就訂什麽樣的。
多少銀子?
那不在乎。
憑如今花多少錢,轉明她就都能賺回來。
現如今天熱,各色水果都上市了。
什麽石榴什麽黃桃香瓜的。
許春妮和莫三娘糖畫都險些沒空賣,天天忙著對著模具做各色果子涼粉凍。
放在白瓷碗裏,那叫一個好看。
牡丹花形狀的紅色的涼粉凍,花瓣都是一層層的,顫巍巍的動一動還會抖上一抖。
還有綠色的荷花涼粉凍,那是綠葡萄壓出來的汁做的。
反正怎麽好看怎麽來。
這果子涼粉凍,各色的都有,那叫一個好看。
賣的可比最早時候的涼粉貴多了。
一盤子六個花樣,得賣五十文。
還是供不應求。
許春妮隻好又把牛大珍和田荷花叫了回來。
兩人一聽,拍手直樂。
“就等著春妮你來叫咱們呢。”
為啥許春妮要叫牛大珍和田荷花過來幫忙,不光是涼粉生意忙不過來,她還有件要緊事要做。
“小叔,你說的那山穀就在前頭?”
許四擦了把汗,用手上的鐮刀給許春妮清出一條能走的路來。
“就在前麵!”
“春妮,你小心些,這茅草割人呢。”
“哎!”
走了小半天,終於到了許四說的這個山穀。
說是山穀,其實十分開闊,兩邊的山林不高。
白天的時候就跟許四說的那樣,從早日頭曬到晚。
到了晚上,畢竟地平線低於兩邊的山林,溫度又比地麵上低。
山穀裏有不少灌木叢,更多的是些野葡萄。
如今正是成熟的時候。
許春妮隨手摘了一顆嚐了嚐,真叫一個甜。
許四隨手往自個的背簍裏摘了幾串野葡萄,手上腿上都是先前給許春妮清路時候被茅草割出來的血口子。
“春妮,你怎麽想著要來這山穀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