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打探
王婆子早就在許寶書麵前添油加醋顛倒黑白,將許春妮和莫三娘罵的臭要死,老許家落到今天分家這個地步,全是許春妮和莫三娘的錯。
要不是分了家,老許家田產減少,收入也減少了,他至於連束脩都交不上,要屈辱做人家的贅婿?
還要鎮日麵對這驕縱又難看的馬阿嬌?
“喂,我在叫你呢,你耳朵聾了?”
一個果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許寶書的頭上,許寶書吃痛之下勃然大怒。
放在身側的拳頭緊握,青筋爆起,半天才平複下來。
“是我的不是,阿嬌,你要和我說什麽?”
馬阿嬌得意洋洋,“待會兒見了我爹,你可得好好拍拍他馬屁,隻要他高興了,咱們成親後的日子可不就更好過了?”
許寶書一邊心不在焉地敷衍著,一邊始終想著許春妮和莫三娘。
她們兩個怎麽會上仙客來吃飯?
第二天一大早,許寶書從馬家出來。
他家已經在和馬家議親,流程都走了一半,如今馬家人人都叫他一聲姑爺。
就是住,在馬阿嬌的撒嬌下馬老爺直接就讓許寶書搬進了馬家,住在客房裏。
許大屁都不敢放一個,那可是他的東家。
許大不敢吭聲,許寶書又能奈何?
今年的束脩都還是他未來的嶽父給他交的呢,隻能乖乖聽話收拾包袱搬進馬家,與那討人厭的馬阿嬌日夜相對。
匆匆從馬家出來的許寶書連學也不上了,直接在路上攔了輛牛車,“去許家村!”
他一夜沒睡著,滿腦子都是許春妮和莫三娘從仙客來出來那場景。
這裏頭到底有什麽名堂是他不知道,或者說是他老許家不知道的?
哼。
當初分家的時候,她許春妮不是一口一個她和莫三娘都是老許家的人,是三房的人嘛。
既然都是老許家的人,當初拿了好處,如今她們若是發了橫財,自然也該照顧老許家的人。
她許春妮不是最會說那句什麽“一筆寫不出兩個許字”?
若是能借著她們母女兩個攀上萬老板,是不是就能幫他擺脫入贅的命運?
隻要想到馬阿嬌,許寶書就渾身不自在甚至還想犯惡心。
她馬阿嬌,就是個俗人。
哪能配得上他?
牛車慢的很,到牛家村的時候太陽都上了半天高。
許寶書匆匆敲門,來開門的是他娘董元娘。
如今的董元娘可比當初老相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臉上甚至多了幾條愁苦的皺紋。
“寶書,是你?你怎麽回來了?”
許寶書不耐煩應付董元娘,“我爺奶呢?”
董元娘指了指主屋,“你爺下地去了,你奶還在屋裏躺著。”
傷筋動骨一百天,王婆子年紀都這麽大了,上次被王芳子打斷了肋骨一直沒養好。
至於許老樁實在是養不住的,才好了點就下地幹活去了。
如今倒是得了虛症,鎮日咳嗽個不停,人更是瘦的可怕。
“好,我知道了。”
許寶書連忙進了主屋,連眼神都不願意多給他親娘一個。
董元娘抿了抿嘴,她知道兒子這是怨上了她。
可她但凡有丁點能耐,打死她也不願意讓她的寶貝兒子去人家家裏做贅婿啊。
做贅婿,那可是要連姓都改了。
從此往後,這個親兒子就等於是嫁了人的閨女,一年能見幾次都說不準。
每每想到這,董元娘心裏就痛的難受,這痛苦和怨念仿佛一條蛇纏在了一塊天天都在啃噬她的心。
“哎呦,是寶書回來了啊?”
“怎麽大嫂,你親兒子回來怎麽連話也不願意和你多說一句?”
是出來倒水的王芳子,王芳子滿臉幸災樂禍。
自打分家之後,飯也不一塊吃了王芳子原本什麽樣如今更是連遮掩都懶得遮了。
整個家裏,她最討厭的就是董元娘。
隻要看見董元娘有什麽不好,她第一個跳出來就要刺董元娘。
董元娘冷哼一聲,往地上啐了一口轉身就走。
這一個個的都是禍殃子,要不是她們作祟,老許家何至於鬧到分家的地步。
大家省一省,湊一湊,她的兒子寶書也不至於為了點束脩去給人家做贅婿!
“二嫂,你刺她做什麽?”
抱著寶兒的洪秀蓮站在四房的門口,“她如今這模樣看著越發陰沉了,你小心些吧。”
董元娘從前是沉悶,如今是陰沉。
有時候看著她洪秀蓮都有些害怕。
王芳子咧咧嘴,“我怕她?”
當初不是跟董元娘打了一場,也得不了如今的好。
想到屋裏躺著的窩囊廢,還有分了的家,王芳子越發得意。
“哎,四弟妹,你說寶書這急吼吼地趕回來做什麽?”
王芳子還是好奇寶書回來做什麽。
“他不都搬到馬家去住了嗎?那馬家好歹是商戶人家,這都留不住他?”
從那次分家之後,原本和王芳子不對付的洪秀蓮,竟然和王芳子要好起來。
畢竟在這個院子裏住著的,分家單過的隻有他們兩房。
若是他們兩房再不聯合起來,隻怕都要被王婆子罵死。
洪秀蓮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能回來幹嘛?跟綠頭蒼蠅聞到屎味一樣,沒好處的事他能自個回咱們這個鄉下地方?”
王芳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把盆往屋裏一塞。
“你幫我看著點我屋裏那死鬼,我去去就回。”
洪秀蓮是知道她王芳子的,“快去快回,待會兒好好跟我說說。”
王芳子打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給洪秀蓮,沿著屋簷悄悄地溜到了主屋的後頭扒著牆偷聽。
此刻許寶書正坐在躺在床上抽旱煙的王婆子說話。
“奶,您知道許春妮和三嬸這是發了什麽財嗎?”
王婆子聽完許寶書剛才說的話,煙都忘記吐出來了,嗆的她一個勁咳嗽。
許寶書強忍不耐,在王婆子看不見的背後一邊皺著眉頭一邊給王婆子拍背。
王婆子咳得狠了肋骨又疼了起來,又是一頓咒罵王芳子。
“奶,您先跟我說這三嬸她們母女兩個的事。”
要不是實在心中嫉恨和好奇難耐,許寶書真不願意回這個鄉下小院子。
隻要一回到這個鄉下小院子,憋屈惡心厭惡的情緒總是會籠罩在他身上,死死地將他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