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那個藥物,可以的話就停了吧
讓雲舟被一家人趕出家門,被扣上了不孝的帽子。
葉微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如果當初她沒有離開家裏,如果雲舟沒有去找她,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葉微然低著頭,目光裏帶著淡淡的笑。
“一直覺得愧對於你,如果當初不是我,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悲劇,雲舟,你這樣不計較,反而讓我心裏怎麽都過不去。”
雲舟寬慰她:“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都忘記了。”
葉微然知道雲舟這是在安撫她,她怎麽會不知道,那些,是很難過去的呢。
當年,她剛剛失去知凡,情緒很不穩定,整天精神恍惚,一天,她一個人出去了,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雲舟他們擔心她,去找她,正是因為出去找她,讓雲舟錯過了他父親的自最後一麵。
這也正是這些年來,她一直對雲舟有所愧疚的原因。
“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怨在心裏,可是後來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天注定。”
雲舟笑的很溫柔,卻是這份溫柔,讓葉微然心裏有了痛意。
“眼角膜捐獻者找的如何了?”她問。
雲舟笑的溫和。
“還在尋找中,沒事,慢慢來。”
葉微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雲舟說的雲淡風輕,可尋找眼角膜若真是這麽容易的事情,也不至於讓雲舟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從見天明。
葉微然擔心雲舟,可也的確如雲舟所說,有時候,著急是沒有用的。
葉微然在病房待了幾個小時,陪在雲舟聊一下無關緊要的話題。
在葉微然最後走的時候,她聽到雲舟問她。
“你跟陸璟言……還好嗎?”
葉微然腳下步伐停住。
她看著雲舟聲音溫淺。
“我挺好的。”
沒有說陸璟言如何,也沒有說他們的關係如何。
她隻是說,她很好讓雲舟不要擔心她。
雲舟笑了。
他坐在病床上,笑的很溫柔。
“知凡的事情……你跟他說了?”
葉微然搖了搖頭:“沒有呢。”
“不準備告訴他嗎?”
葉微然靜聲道:“還沒有想好,再等等看吧。”
雲舟笑了。
“好了,回去吧。”
“真的不需要我在這裏陪著你幾天?”
“不用,回去吧。”
“那我有時間又來看你。”葉微然說。
雲舟回了一句
“好。”
葉微然開口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
“雲舟,一直覺得很抱歉,我也一直在想,能給你什麽,但好像,沒有什麽能夠給你。我一直回避跟你見麵,也是覺得對不起你。”
“我知道,不必放在心裏。”
葉微然看著他,許久,輕輕點了點頭。
“我走了。”
“好。”
……
從病房裏出來,葉微然就看到了韓默。
韓默在不遠處看著她,眼裏帶著笑意。
“終於來了一次。”
葉微然噙著笑走過去。
“韓默姐。”
“嗯,雲舟怎麽樣?”
“聊了一會,我看他有些累,也就出來了。”
“要回去了嗎?還是多待幾天?”
葉微然說:“回去了吧,反正在這裏也是無濟於事,回去吧。”
“也倒是。”
韓默跟她並肩走在一起。
“雲舟這一年來身體很差,大大小小的感冒反複,再加上眼睛的問題,他的心情一直是鬱鬱寡歡,我很擔心他的情況,打電話讓你來是希望你能夠讓他心情有點變化,有些許的好轉也好。”
“嗯。”她低著頭,應下聲來:“我知道。”
韓默問她:“聊的怎麽樣?”
“沒聊什麽,就是說了一下近況,還說了一下關於眼角膜發展的事情。”
提到這個事情,韓默歎息一聲。
“一直在尋找,但是真的找不到,我們也很著急,他的情況確實有些糟糕。”
韓默說到這裏,看了葉微然一眼。
“我想,他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這段時間情緒很低落,我們都很擔心。”
葉微然心裏又何嚐不擔心。
“我讓我小姑姑幫忙了,現在能做的,隻能是等著,沒有其他辦法了。”
“隻能是這樣了。”
走出醫院,韓默對葉微然說:“走吧,去我那裏,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葉微然搖搖頭。
“我訂了晚上的機票,要回鄴城,就不去你那裏了。”
韓默驚訝。
“這麽快?”
葉微然點點頭。
“陸璟言病了,我來的時候也還沒有康複,我心裏有些擔心,還是回去吧。”
韓默聽到她這話,臉上帶起笑來。
“這段時間,你們相處得挺好的啊,你都已經如此放不下他了。”
葉微然有些不大自然的應了聲。
“日子總要往下過,而且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日日生活在一起,有些感情總會改變的。”
這話說的直接,韓默驚得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所以說,是真的想要一起走下去了?”
葉微然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我也還沒有想好,但是總歸得有一個好的態度,才能朝著好的方向走去不是。”
韓默想著也是。
不過既然葉微然說出這些話來,自然是動了感情了。
“說來也好,你跟陸璟言走到這一步也是不容易,能繼續往下走也是不容易的。”
葉微然不說話。
好多的話她還沒有思量好,所以沒有辦法說清楚這些事情。
“既然你著急回去看他,我也沒有好挽留的話,回去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葉微然點點頭。
送她到了機場,韓默還想送她進去,葉微然卻淡聲拒絕。
“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回去吧,下次來溫哥華,我又提前告訴你。”
“既然這樣也好,那你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好。”
葉微然下車,目送著韓默開車離開。
韓默卻久久不曾離開。
葉微然察覺到她有話想要說。
“韓默姐,你跟我,沒有什麽需要避諱的。”
韓默臉上浮現出笑意。
“也沒什麽,就是想要問問你,我之前給你的藥還在吃嗎?”
葉微然愣了愣。
“嗯,還在吃著。”
“那藥傷身體,你跟陸璟言既然決定走下去,不要再接著往下吃了,畢竟身體重要。”
葉微然點點頭,神情鬆下來。
“好。”
韓默得到回複,轉身離開,葉微然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在沉思著那藥。
在決定跟陸璟言結婚的時候,她找韓默拿了長期穩定心神的藥,她之前有嚴重的失眠症,如果不吃藥,她怕情況會被陸璟言察覺出異樣來。
當時藥給她的時候,韓默就說過那藥會有很大的損傷,她聽在耳邊,但別無他法。
現在跟陸璟言的情況逐漸好起來,她也覺得,沒有必要再像一開始那樣。
或許,把藥停了,也挺好的。
……
飛機降落在鄴城機場,葉微然走出來,在機場大廳,原本想要打電話給陳瑤讓陳瑤來接自己。
可手機剛拿出來還來不及打電話,陸璟言的電話就撥進來。
葉微然拿著手機,沒有動作。
這是她去溫哥華到現在,陸璟言第一次給她打電話。
她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接起電話。
裏麵傳來陸璟言低沉的嗓音。
“在哪裏?”
葉微然看了一下:“機場大廳。”
“具體位置?”
葉微然覺得有些奇怪:“你問我具體位置做什麽?”
“問你你就說,葉微然,你哪裏來的那麽多為什麽?”
葉微然:“……”
她沒有再跟他倔強,直接將自己現在的具體位置告訴他。
“站在原地別動。”
隻聽到這麽一聲,陸璟言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葉微然原本沒放在心上,邁動步伐的那一刻,卻又情不自禁的停下來。
她也不知道那一刻是怎麽了,就是想要聽陸璟言的話,就是想要站在原地等他。
……
陸璟言是在十分鍾後見到葉微然的,她身著黑色大衣,腳下踩著高跟鞋,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
人群中,她帶著口罩,低著頭,饒是如此,陸璟言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雖處於人群,可她氣質獨特,饒是在那麽多人當中,仍然具有讓人一眼就離不開的魅力。
他看著她,許久,邁開步伐,走到她麵前。
葉微然本來低著頭發呆,突然一道身影籠罩。
她抬起頭,看到陸璟言,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陸璟言,怎麽是你。”
陸璟言握住她的手,接過他手裏的包。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
葉微然還處於驚訝中久久不能回神。
“你怎麽知道我這趟航班?”他們明明一次都沒有聯係過的。
陸璟言宛如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她:“葉微然,在你心裏,我陸璟言就那麽沒用?”
葉微然撇撇嘴,也是。
他可是陸璟言耶,如果連她的這點事情都查不到,那麽他也就不是陸璟言了。
她隻是在驚訝,她怎麽會突然來看他呢。
可是這個問題好像想了也是無濟於事。
她索性也不考慮那麽多。
“要來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陸璟言牽著她的手,朝著機場外走去。
“我給你發消息了,但是你沒有看到。”
葉微然啊了聲。
她低下頭去找自己的手機:“不應該啊,我怎麽都沒有聽到。”
陸璟言低低的聲音傳來:“好好走路。”
葉微然抬起頭來,陸璟言正視前方,不說話。
葉微然卻突然明白了一點什麽。
她看著陸璟言,目光裏帶著笑意。
“嗯,好好走路。”
她應了這麽一聲,跟著陸璟言一起朝著機場外麵走去。
坐上車回禦景園的路上,葉微然發了消息給韓默報平安。
她轉眸,看著陸璟言:“對了,你感冒都好了嗎?”
陸璟言嗯了聲。
葉微然說:“那就好。”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陸璟言電話響起,他接通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麽,掛斷電話後葉微然就聽到陸璟言說:“去二哥家裏。”
紀淮?
葉微然問了一句:“是有什麽事情嗎?”
陸璟言回道:“沒什麽事情,二哥讓我們過去吃飯。”
葉微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簡單的吃飯?
應該不至於。
……
法拉利車子停在一城山水外麵,葉微然跟陸璟言一起下車。
卻不想,他們還沒有走進去就遇到了唐文煊。
唐文煊身著黑色西裝,站在那裏看著他們,目光裏透著一絲漫不經心。
他目光落在葉微然身上,停留許久,收回。
這才對陸璟言開口。
“來了。”
陸璟言嗯了聲。
這幾次見麵唐文煊的態度還算好,都是兄弟,曾經的那些不愉快自然而然消失。
“最近在忙?”唐文煊問陸璟言。
陸璟言低低的說:“還好,就那樣。”
禮尚往來,話落陸璟言又問了一句:“三哥呢?”
唐文煊聲音慵懶散漫:“也就那樣。”
三人一起朝著裏麵走去,葉微然一直不說話。
唐文煊時不時跟陸璟言說幾句話,卻是一句都不理會她。
葉微然也不是什麽沒有腦子的人,這麽幾句話,她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唐文煊這是在刻意的冷落她呢。
她一直都知道,唐文煊是喬妍初好朋友。
但是這樣為喬妍初鳴不平的方式,還真是,足夠的幼稚。
葉微然沒有將唐文煊的刻意而為放在眼裏,進了客廳後她就直接去找了黎雅淳。
黎雅淳懷孕後,很少出門,這還是那次出了意外後,她第一次見到黎雅淳。
他門坐在客廳,聊了很多,大多數都是一些消遣時間的話語。
陸璟言跟紀淮,唐文煊一起去了樓上書房,葉微然猜測他們應該是有事情要聊。
“我聽紀淮說,你剛從溫哥華回來?”
葉微然嗯了聲:“回了一趟,有點事情。”
黎雅淳笑笑:“你去的這幾天,璟言可是每一天都把紀淮他們叫出去,一連陪著他喝了好幾天的酒。”
黎雅淳本是無意提起的話題,卻讓葉微然了動作呆住。
她看著黎雅淳,聲音很淺很淺。
“他怎麽會去喝酒?” 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他的感冒還很嚴重的。
黎雅淳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那幾天他好像情緒很不好,我有一次去接紀淮,看到他滿麵惆悵,似乎很悲傷的樣子。”
黎雅淳說到這裏,停了停。
“我當時還以為你們夫妻是又吵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