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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多恨愛過他

  陸雲生只是看著她,不置可否。聽著她嗓子啞啞的,自己竟然沒由來的也覺得喉中有些乾澀。他從來不是會輕易受人影響的人,心裡的那絲異樣感覺也只在是剎那,他恍若無事的扯唇一笑,慢悠悠的伸手將手旁的白開水端來喝。 

  夏茹見他默認,怒不可遏的抓起那把照片朝他臉上砸去。 

  陸雲生略偏了下頭,照片帶起空氣里輕微的風聲,從他肩頭飛了過去,散在地上。 

  他神情極為從容,平靜得就連手中端著的水也沒有灑出來一滴。抬頭看了憤怒中的夏茹一眼,嘴邊的笑容涼涼的:「我告訴過你,不能一擊即中的話就不要動手。」 

  夏茹站在桌子側邊,陸雲生在書桌里坐著。她撲過去就要掐陸雲生的脖子,她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恨,像是被蟲噬一樣密密麻麻鑽心的疼,疼得她滿心只想毀滅。 

  幾年前夏茹還練過一年多跆拳道,現在幾乎忘光了,而且男女體力原就懸殊,陸雲生輕易將她格開,上稍稍的用力,她就被推倒在地上。 

  「你再攻擊我一次,你爸爸的手指就少掉一個。」看她摔在地上翻身坐起,又想撲上來,陸雲生站起來悠悠的警告她。末了,蹲下身去跟她平視,拿住她的手,夏茹想抽回,他的力度卻不容她抗拒,捏著她的手腕,放在脖子處,微微笑著說:「來,我給你一個機會。」 

  她原本捏成拳頭的手緩緩放鬆,真的做出要去掐他的姿勢。陸雲生一動不動,繼續說:「手指全沒了,身上總還有別的地方可以沒,是吧?」 

  她猛然頓住,狠狠的瞧著他,手指在不停的顫抖著。她從沒遇過這麼可恨的男人。他說話帶著笑,笑容後面是多麼狠戾的一顆心,她曾經竟然那麼真切的愛過他! 

  陸雲生唇邊一抹笑,就勢將她壓倒在地毯上。手肘撐在地毯上,看著她極力忍耐的模樣,忍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他等了這麼久,等的就是今天,看她痛苦,他心裡的恨是不是可以減輕一點? 

  「你做這一切,就是因為三年前你兄弟出了意外?」她一動不動的躺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那盞吊燈,他家中的吊燈都是非常相似的水晶式樣,以致很久以後,她看到那樣的吊燈還會覺得心中淌過澀澀的疼意,悔意,還有恨,都跟爪子似的,一下一下撓著她的心臟,重的時候痛才她喘不過氣來,輕的時候變成了恨不得挖出心臟的燥意。 

  「你以為呢?」陸雲生覺得自己應該愉悅,這愉悅從聲音里傳了出來,儘管他心中並不見得多高興。見他俯身下來,夏茹緩緩閉上眼睛,爸爸媽媽今天所受到的一切,她一個完整美好的家、爸爸的事業這一切支離破碎的原因,都只是三年前,她愛上了他? 

  夏知遠苦口婆心跟她說陸雲生那個圈子不是她表面看到那麼簡單的,可是陸雲生卻顯得那樣從容,他臉上總是漫不經心的笑容,她那時只覺得陸雲生的別樣人生讓她好奇的恨不得融進去,她的驕傲告訴自己,她一定要讓陸雲生為她真切的笑。夏知遠越是反對,她就越是高調的向全世界宣布,她要站在陸雲生身邊的心! 

  多麼諷刺! 

  陸雲生看她緊閉著眼睛,手在身側握成拳,幾乎要把地毯上的絨毛扯下來。忽然覺得自己要是親下去,舌頭都得被她咬掉。輕笑一聲,起身彈了彈衣擺的灰塵,看也不看地上的人,拔腿就往門外走。 

  感受到身邊的人離開,夏茹猛地睜開眼,胸脯急速的起伏著,眼睛酸澀的厲害,慢慢的從眼角淌下一道清淚。 

  她恨陸雲生,卻更恨自己,是爸爸媽媽護她的心太急切,他們為她犯的錯,也是為她承擔的後果。可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只是天真的喜歡上一個入了她眼的男人。眼淚流的非常急,她卻一點聲都沒發出來,只是恨的發出急而短促的的喘息聲來。 

  過了半晌,她轉身將捂著臉埋在地毯長長的絨毛里,發出發泄似的啊聲。悶悶的,拉長的聲音到了最後變成的弱弱的似嗚咽的喘息聲。 

  門是開著的,走出去不遠的陸雲生聽到門內的動靜,頓了頓,唇角的笑容斂去,才慢慢往樓下走去。 

  樓下張預坤正在廚房倒水,看到他,說:「裡面傳消息出來,逼了很久了。夏知遠還是不肯把東西拿出來。」 

  「恩。」陸雲生道,「明天帶夏茹去探監。」 

  和夏茹探監不同,陸雲生是直接和夏知遠會面的。 

  原本他是可以拒絕和陸雲生會面的,但是知道是夏茹一起來了,他想了想,才答應會面。看到陸雲生摟著夏茹的腰,非常曖昧樣子,被獄警押著走進來的夏知遠臉上的肌肉聳動了一下,看著夏茹慢慢坐下了。 

  夏知遠穿著囚服,面有菜色,顯得非常憔悴,幾乎看不出半點在夏氏時的風采。 

  陸雲生勾唇笑道:「別來無恙,夏總。」 

  夏知遠盯著他也沒有說話。 

  陸雲生靠在夏茹耳邊,聲音很小,卻正好能被夏知遠聽到:「你看你鬧了這麼久要見爸爸,怎麼見了反而不說話了。」 

  說話的氣息撓的她耳邊有點癢,夏茹渾身一僵,條件反射的抬頭看夏知遠。她就知道陸雲生這混蛋沒這麼好心讓她來見爸爸,就是想來刺激爸爸的。來之前就被陸雲生警告過,她強壓著自己把這曖昧當成人與人之間不經意的觸碰。 

  「爸爸……」她開口,叫了一聲,卻沒有了下文,她有千言萬語要跟爸爸傾述,可是這一刻,卻真的不能說什麼。說媽媽在陸雲生手裡?說爸爸你當初不該逼陸雲生走不該害死他的朋友,還是說她後悔愛過這個男人? 

  夏知遠看著女兒,想露出點和藹的笑容來寬女兒的心,這稍顯無助的笑卻更顯得愈加蒼老衰弱。他伸手握住女兒放在桌上的手。粗糙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微涼的手背上,夏茹喉頭哽塞,壓抑著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卻忽的一怔,感受到夏知遠掌心粗糙的大概是紙團塞到自己手中。夏茹抬眼看著父親,他對她溫厚一笑,夏茹也勉強露出個笑容來,將紙團在手心收緊,父親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阿茹,爸爸挺好的,別擔心。」 

  陸雲生摟著夏茹腰肢的手緊了一些,夏茹知道這是他不高興的表現,但是手中有東西,還是忍著點,默默將手收回去,沖父親點點頭。 

  陸雲生俯首在夏茹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微笑道:「你先出去一下,我還有話跟夏總說。」 

  夏茹順從的點點頭,爸爸既然給東西給她,多呆幾分鐘也沒什麼好處。陸雲生示意站在門口的張預坤帶了夏茹出去。才換了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千防萬防,她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夏知遠低頭看著桌面,一言不發。 

  「東西拿出來,也不用受些皮肉之苦,連帶阿茹跟著你受罪。」陸雲生繼續說著,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這個窮途末路的頹廢衰老的男人。 

  「我當年逼你,現在是遭了報應。你現在逼阿茹,也遲早會遭報應的!」女兒出去之後,夏知遠顯得十分麻煩,不急不緩道。 

  陸雲生笑,那笑容在他嘴邊越顯得殘酷。「有你女兒陪著,我不怕下地獄。」他靠近夏知遠,用一種邪魅的讓人心寒的音調說著,「還記得上次給你看的那些照片吧?我給你三天時間,東西不交出來,我保證,你會收到更精彩的。」 

  夏知遠依舊麻木的看著桌面,沒說話。 

  「上次看到那個相片,你知道在哪裡嗎?國色天香。夏總應該有耳聞吧。」陸雲生話剛落音,夏知遠就猛地抬起頭,瞪著他,過了好幾秒,突然起立,對獄警說:「我想回去了。」 

  陸雲生看著夏知遠微微發抖的肩膀,神色莫測。 

  夏茹隨張預坤回到車上,才過了一會,陸雲生就過來了。手心有些出汗,紙團都濕潤了,她是直爽的性子,這樣遮遮掩掩的事對她來說有些難度。陸雲生開車門,臉色並不太好,在她身側坐下,仰靠在車座上,夏茹因為緊張,直直的坐著,陸雲生斜瞥了她一眼,覺得有點不對勁,長臂一伸將她攬到自己懷中。 

  夏茹猝不及防一下跌在他懷裡,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陸雲生呵呵笑道:「怎麼,不帶你來也不高興,帶你來也不高興?」 

  她心急想知道爸爸給她的紙團里說了什麼,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發現,還是非常心虛,沒有說話。 

  「你說夏知遠是愛你,還是更愛他自己?」陸雲生開玩笑似的問道。 

  「你又想做什麼?!」夏茹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說什麼陪他就放過爸爸媽媽,現在又來!她忍不住罵道,「卑鄙無恥!」 

  「承蒙誇獎。」陸雲生笑悠悠的一句話,氣的她恨不得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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