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是你們嗎?
見激怒了千葉,陳然有些得意的漾起一個笑容,揮劍迎上千葉的玉笛。
雲歡瞥見陳然的表情,心中突然有個感覺,陳然是想要置千葉於死地的!這樣的他,似乎並沒有在密室時那麼可愛了。
葉……
蕭夜離劍招沉穩大氣,蒼月卻招招毒辣直逼對方要害,好似有極深的仇恨似的。
心中的不甘、仇恨、憤怒……等等負面情緒,都被樂聲化去……
自己的男人對蒼月,雲歡一點也不擔心,在下方蹙眉望著台上蒼月的身型,想著自己的心事。
千葉這時神情又變得萎頓,像個孩子似的,突然抱住雲歡,在她耳畔哽咽著聲音道:「小邪,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
台上已經清理乾淨,歐陽欽走上台,樂呵呵的道:「南陳跟北蕭各自勝了一局,這接下來的一局就成了兩國爭奪洛川城的關鍵了!洛川城到底花落誰家,讓我們請出睿敏王爺跟蒼月少俠吧!」
千葉像是並不能聽見,依舊故我的不顧一切的進攻。
千葉投給雲歡一個微笑,就在毒蟲快要接近自己的時候,忽地收勢,縱身一躍,並沒有下台的意思,反而躍到陳然的頭頂,單腳而立。
蕭夜離見招拆招,蒼月是半點也奈他不何。
千葉莞爾一笑,將笛子湊到嘴前。
笛聲起,那些找不到目標茫然不知所錯的毒蟲有的在地上打著圈,有的相互撕咬了起來,屍體頓時鋪了半個檯子。
就在這時,兩道白綾凌空飛起,襲向千葉的腰身,將他帶下了平台。
台上的千葉此時處於盛怒之中,招式竟然有些不成章法,只知道一味的揮出內力襲擊對手。
是什麼原因?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如此反常?
難道有人為雲子卿換了眼睛,又為他跟爾珺換過了臉?13acv。
那殷紅的顏色刺痛了下面同伴的眼睛,無不是為他捏了把汗。
千葉見他長劍揮出,輕輕一縱便躲開了,反倒讓他削到自己的發冠上。
可是不對啊!
雲歡攸地閉上眼睛,將自己狠狠欺負過的人過濾了一遍,突然,記憶中一雙眼睛跟台上的人不謀而合。
陳璟能在自己的巫蠱術下活著是陳然始料未及的,看雲歡近乎吃了自己的眼神,顯然是陳璟將剛剛自己抖露出的事實告訴給了她!
「什麼?!」雲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輕撫著他背的手突地頓在空中,顯然是被驚到了。
「阿葉,真有你的!」千斬等人忍不住贊道。
那浮躁的心似乎變得沉穩,變得平和。長劍舞動,使出的招式也沒了剛才的凌厲狠辣。
除非對一個人有很深很深的恨意,才會有那麼鷙冷的眼神吧?!雲歡突然覺得那眼神有些熟悉,明明答案就在腦子裡盤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台下眾人一時傻了眼,紛紛汗流不止,莫不是心道:假象,假象!這小子看似孤傲清冷,哪曾想竟是這般殲猾啊?!
雲歡蕭夜離一陣惡寒,嘴角雙雙牽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豎起玉簫,嬌艷的唇瓣湊近簫口,頓時一陣舒緩清泠的樂聲便響切於廣場的上空。那樂聲讓人聽了心情舒暢,心靈彷彿受到了洗滌一般,乾淨無一物。明明是那麼輕緩,卻似乎每個人都聽見了,均是一臉享受的表情。
千葉似是沒想到陳然會使出這一招,一些毒蟲在他愣怔的當口,跳到他的身上就開始撕咬起來。
為了避免髮髻不小心被就在削掉,陳然改用手去抓,均被千葉靈巧的躲過。激了得的什。
感受到自己的女人此時情緒有些激動,蕭夜離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側低聲道:「卿卿,你放心,千葉不會有事的!」
手臂上的疼痛此時清晰的傳進感官,千葉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感激的向雲歡以及自己的同伴投去一眼,神情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與孤傲,彷彿什麼都不在自己的眼中。
陳然突然驚覺那樂聲有著控制人心魔的能力,自己彷彿就是被人牽著細線的木偶,猛地望向雲歡,眼睛忽地清明如洗。然而那樂聲猶如深置於腦中,他想揮開去卻揮之不去,浮躁的感覺反而更強烈了。
千刃揪緊了眉頭,在雲歡身後小聲卻焦急的道:「小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雲子卿分明被小鳳啄瞎了眼睛,而且她在上次去密室的時候便看出蒼月跟蒼海的容貌並非是易容,這些要怎麼解釋?
雲歡餵了一顆解毒的藥丸給千葉,攸地轉向台上的陳然,以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道:「南陳太子好手段,這一局,我們輸了!」
蒼月跟蒼海,她分明就沒見過!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那麼恨自己呢?
見雲歡似乎有方法讓阿葉走出現在這種奇怪的現象,千羽趕忙取過腰上別著的玉簫遞給雲歡,同時心裡頭也鬆了口氣。
蒼月牽起一邊唇角,目光鷙冷的瞪了雲歡一眼,才上了台去。
被千葉踩在腳下的陳然頓時黑了臉,揮著長劍就朝頭千葉掃去。
千葉抬起頭,透過有些迷濛的眸子,希冀的望著雲歡問道:「可以嗎?」
陳璟!!
不多時,鋪天蓋地的毒蟲自他的腳底蔓延而出,目標直指千葉。
雲歡緊緊抓住蕭夜離的手,望著台上的千葉,心中有著疑問。
而他的對手似乎越打越輕鬆,一邊躲避,一邊挑准空檔,長劍刺到他的左手臂上,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頓時,白衣染血。
陳然割下一片袍袖分作兩份,掩住自己的耳朵,那聲音才小了開去,望向千葉,眸中的狠辣反而更甚,那欲除去他的心也更加決絕。
歐陽欽立馬派人清理起平台上的死去的毒蟲來。
台上兩人二話不說,揮著手中武器就開始比劃起來。
這樣的千葉,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雲歡何嘗不擔心?略一思忖,道:「羽,把你的玉簫給我。」
「我知道,我在意的是千葉被輕易激怒的原因。」雲歡咬了咬唇,低聲回道:「陳然一定是告訴了一些關於他九年前的事,而且這件事的事實,一定讓他不能接受!」
雖說決試沒有時間限制,但是他們的比試彷彿已經很久了!
兩人都是用劍,一時之間「錚錚錚錚」的聲音激烈的撞擊聲躥進耳中。
陳然簡直氣結,心一狠,再次嚅著嘴念了一個決。
他心裡不禁有些後悔,後悔告訴了陳璟事實,從而讓她知曉了自己曾經不好的一面。
台下的同伴們見到那個翩然若仙的男人又回來了,終於重重的舒了口氣。
雲子卿,爾珺,是你們嗎?
再看向對面不時向自己投來一抹恨意的蒼海,那雙眼又與記憶中另一雙眼如出一轍,心裡登時一個咯噔。
一些被帶下來的毒蟲在第一時間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打死。
「陳然!」雲歡牙縫裡迸出兩個字,眼睛如淬了毒一般射向平台對面的陳然,後者不敢對視的別過頭。
陳然神情一哂,悻悻的收起毒蟲,下了台去。
「在父皇茶水裡下毒的是他,派人追殺我的也是他……父皇是為了保全我,才將我趕離汶京……我……我卻在心裡埋怨了他九年……」
陳然如是想著,念了一個決。
那些還在撕咬的毒蟲紛紛振起精神,向陳然撲去,從腳底下一直躥到他自己的身上,一路向千葉而去。
蕭夜離握了握自己女人的手,一躍而起,跳向了平台。
「當然!」雲歡肯定的點頭。將千葉交給千斬道:「斬,你跟刃送葉回去,為他包紮傷口,督促他什麼事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休息。」
原來巫蠱術還可以這麼使?台下眾人再次傻了眼。
「好。」二人忙帶著千葉離開。
廣場上頓時寂靜無聲,只聽到得美妙的樂聲以及台上劍和笛子碰撞在一起的「錚錚」聲。
劍笛教纏,比拼的是誰的招式更快更准,誰的招式更能打得對方出其不意。二人時而凌空起「武」,時而伏地相纏,大半個時辰過去,倆人不像是對戰,更像是在配合完成一段二人劍舞,沒有誰更勝對方一籌,伯仲之間而已。
「阿葉,你在幹什麼?」千斬狂怒的大吼,語氣中的擔憂,卻是那麼明顯:「若是有什麼想不開的,揍死那人就好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可他彷彿不知道疼似的,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就是沒有生命只知道強烈的進攻木偶,不知躲避防守。不一會,離剛剛傷口不足一寸的地方,又被劃上一道口子。
千葉只覺得自己的情緒也跟著樂聲慢慢的沉澱下來,心境也變得平和。猛然驚醒,想起剛剛幾近癲狂的自己,恍若置身夢中。
而陳然在聽到樂聲的時候,也有著相同的感受。
雲歡神情凝重,停止吹奏,將玉簫還給千羽,對千葉傳音道:「葉,不比了,咱跳下台!」
雲歡收回自己的目光,撫著千葉的背安撫道:「葉,沒事的,你若想見你父皇,等手上的事兒完了,我們陪你闖南陳皇宮去!」
這世上除了鬼域聖手,還有誰會有這樣的醫術?
雲歡想著,突然瞪大了眼睛。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