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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一會兒,役差便打來清水,端到亮堂的中庭。 

  雲歡從容辰手上接過藥方,然後請大家移步中庭,走時還不忘叫上蕭明暉。 

  蕭明暉瞪了她一眼,想起來卻幾乎站不住腳。最後勉強站起來,還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蕭皇則是暗自為容家的歸攏感到欣喜,這個兒媳,可以說給離兒增添了一個不小的助力! 

  容月是雲歡一早便打定主意要救的,意外收復容家人的心,心下也是高興不已。 

  容辰也跪了下去:「懇請睿敏王府救救小妹,容辰必定惟王妃馬首是瞻!」說著還去拉容時。 

  蕭皇生氣的主要原因也是在此。 

  聽聞雲歡能救回容月,蕭明暉心中意思憂懼並存,再聽聞岳父一家人的話,心中除了悔不當初,更多的是對雲歡的恨意。 

  看著雲歡得意的臉,蕭明暉眼中劃過一絲狠厲。 

  不一會,那「根」字的邊緣開始模糊起來,墨跡渾沌,漸漸融為一團黑污,然而其他的字完全沒變化,果然如雲歡說的,她的字跡短時間裡不會被融掉。 

  大夥幾乎都在聽雲歡講解,唯有容時不喜文墨,一直盯著水盆,忽然發現一張黑污的小紙片脫離紙張,露出一個「果」字來,便指著水盆喊道:「你們看!」 

  「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一腳踹開蕭明暉,蕭皇恨鐵不成鋼的道:「好,你倒是說說,到底是誰改了藥方?」 

  「雲歡不得不承認你真是好手段,又把這一招用上了!」對他眼中的恨意,雲歡視作不見,兀自嘲諷的道:「當初在草原上,我們無意中發現你的手下朱雀便是曾經在順城外伏擊我們的人,你以他自作主張為由,將之斬殺,以逃避責罰,如今又讓你的屬下白虎來頂罪,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首先還要從某件事說起。」雲歡坦然道:「我曾經送過一幅畫給朋友,因為那幅畫不小心掉進了水裡,墨跡被水浸濕后變得污糟不堪,那畫便毀了,讓他痛心不已。我便想怎麼才能讓畫在被水打濕后,短時間裡不會毀壞,或者有更多的時間做補救?於是經過我多次研究,終於發現在研墨的時候放入蛋清,這樣就可以避免墨汁融得太快了……」 

  「原來如此,雖然是很簡單的方法,不過做得挺不錯。」雲歡望向站在容氏父子身後的蕭明暉,以揶揄的口氣道:「太子殿下,你手下的能人異士不少啊!」 

  「呵呵呵,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雲歡幸災樂禍的道:「只要踏踏實實做人,勤勤勉勉做事,心存善念,又怎會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蕭皇以及眾人靜靜的望著水中的紙張,等看其變化。 

  這次,他虧得不是一點點! 

  蕭明暉神情極不自然的回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雲歡面光而戰,舉起藥方就要放進水裡的時候,突然發現「根」字的地方有些厚重,便將藥方高舉在眼前,嘴角立馬掛起笑來。 

  難道又要眼睜睜的讓他逃過一劫? 

  「歡兒,你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蕭皇問道。 

  「太子殿下……額,不,剛剛父皇已經廢了你,你現在其實就跟一個平民無異!」13acv。 

  「雲歡,被譽為當朝醫術最高明的太醫院正蘇太醫都束手無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想的是揪出謀害她的兇手,讓她走得安心,是以才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舉動來!」蕭明暉說著,凝著雲歡,做發誓狀:「我今兒在這大理寺發誓,若然我有改了藥方謀害髮妻之舉,定遭天譴,萬劫難復!」 

  如今他們心裡也多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向蕭明暉的眼中帶著怨毒。 

  「太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蕭皇望向蕭明暉,厲聲喝道。 

  今兒,註定他將一敗塗地! 

  雲歡知道他不會就此認罪,但是也沒想到他又將自己的過錯給推到自己下屬的身上,想想還真是為他的下屬感到悲哀。 

  說著,轉向蕭皇,趁機懇請道:「父皇,這事兒媳受些委屈倒不要緊,可憐太子妃渾然不覺,成了人家用來陷害我的工具,生命危在旦夕。這等惡徒,再留在世上,必然還會為禍人間!不如將之揪出來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看著自己的岳父,咬著嘴唇,吐著粗重的氣息。 

  蕭明暉聽見「就地正法」幾個字,已是滿心具顫,如今聽自己的父皇口氣,顯然已經深信是自己做下這等歹事來,狠了狠心,當即跪了下去,額頭點地,悲戚的道:「父皇,都怪兒子愛妻心切,見她生命垂危,心中難過,沒有弄清事實真相便將九弟妹告上大理寺,兒子知錯了。只是父皇,兒子跟月兒鶼鰈情深,夫妻同心,怎麼可能做出毀妻滅妻這等豬狗不如的事來?」 

  容家人當作蕭明暉的面表態,已經是打算徹底跟他劃清界限了。什麼太子妃,什麼權勢,都及不上家人的性命重要!就算他蕭明暉以後做了皇帝,這樣惡毒的男人,都不配擁有他們容家的寶貝女兒,寶貝妹妹! 

  蕭夜離望著雲歡,滿心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女人一定能化險為夷,卻沒能想到竟能收穫容家的支持。 

  一兒水到勉。「一定是白虎所為!」蕭明暉又膝行到蕭皇跟前,嚅著嘴道:「父皇,白虎……跟兒子有些……私情,月兒之前因為這事責罰過她,白虎大約懷恨在心,所以才……父皇,這方子起初在白虎手上放了兩日,她有足夠的時間找人更改!」 

  蕭明暉回頭望向她,哀戚的道:「九弟妹,孤……我知你因為朱雀伏擊你們一事恨我,巴不得我被父皇下令斬殺才好,我無話可說。但是這次,除了因為愛妻心切,心中急切欠思慮,將你告上大理寺,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沒有改藥方!」 

  認下陷害一事,只能指責他德行有問題;若然承認更改藥方,那就是謀害髮妻的大罪了! 

  蕭明暉一席話說得懇切,仿似他跟容月當真是一對讓人艷羨的神仙佳侶。 

  「蕭明暉,你一再強調愛妻心切,可是依雲歡看來卻是不然!」雲歡厲聲道:「如果你真的愛容月,你這會應該在為怎麼醫好她焦急;如果你真的愛容月,你這會應該守在她的榻前,安撫她,安慰她!而不是一見她生命垂危便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告上大理寺!」 

  「威遠侯真是折殺晚輩了,你快快請起!容二哥請起!」走向容靖,親自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又將容辰扶起,道:「這事因我而起,我沒有不出手的道理。再說容月雖然一開始跟我的立場不一樣而有些隔閡,但好歹妯娌一場,上次在草原相處得亦還算和諧,是以,我早便決定證實自己的親白后就趕往太子府。」 

  容靖父子三人閃開一邊,讓蕭皇可以清楚的看見蕭明暉。 

  容時不自在的看了雲歡一眼,別過頭,瓮聲瓮氣的道:「她若能救下小妹,我容時定對她磕一百個響頭謝恩,再繞蒙京城爬上一圈!」 

  不但廢了他儲君之位,還要幽禁於冷宮,蕭明暉哪裡受得了這樣的驚嚇?恨恨的瞪了雲歡一眼,膝行都蕭皇跟前,抱著他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父皇息怒,兒子不該抓住這事陷害九弟妹,兒子德行有虧,父皇責罰兒子,兒子認了。但是藥方被改一事,兒子完全不知情啊!」 

  「哼,不是你又會是誰?」蕭皇聲色俱厲的道:「你幾次三番做錯事,不是針對離兒,就是針對歡兒,朕念及父子之情一味的忍了,如今你竟然殘忍到要害死自己的髮妻,朕怎能再姑息?今兒朕便廢了你的儲君之位,禁於幽德宮,永世不得踏出幽德宮半步,若然違旨,殺無赦!」 

  「這便是我剛剛說的更改方子的簡單法子了!」雲歡勾唇笑道:「有種專門以賣假的古字畫為生的能工巧匠,他們巧奪天工的技藝,足可以以假亂真!若非我使用的是自己研究的墨汁,想來也不會想到以放在水裡的方法來證實自己的清白,當然更不可能發現這種作假的法子!可見那妄圖害我之人,其心思之歹毒,令人髮指!」 

  望著雲歡跟蕭夜離,蕭明暉心中憤恨:別得意,孤不會就這麼栽了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威遠侯容靖聽了雲歡這話,眼中頓時光芒閃現,當即跪到雲歡跟前,哀求道:「懇請睿敏王妃救救小女,若王妃今後有用得到容氏的地方,我容氏一族定當萬死不辭!」 

  「呵,馬上你就知道了!」雲歡乜斜著他,將藥方放進水裡。 

  雲歡不得不承認,蕭明暉足夠狡猾。 

  「太子殿下,作惡的人如果都像你這般發誓逃避,那還不得一團糟污?這世間還要律法幹嘛?還設這大理寺幹嘛?另外……」雲歡對著蕭明暉一聲嗤笑:「是誰說容月要死了?」 

  「這件事你本是受害者,你不出手,我等也無話可說,哪知你竟豁達至此。」一聲容二哥,叫得容辰心裡舒服,不吝贊道:「王妃的心胸值得我輩男兒學習。」 

  「容二哥過譽了。」雲歡說著望向一旁的容時,「容老大,別忘了你剛剛的話!」 

  容時梗著脖子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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