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我的目的就是如此
睨著蕭皇,蕭明暉心頭的恨意越發濃烈,閉了閉眼,轉向雲歡:「九弟妹,若然你找不出證據又如何?」
蕭明暉始終不相信自己會有什麼把柄被雲歡拿捏住,對她也沒什麼成見,但是她為了給九弟開脫,對自己太過咄咄逼人,讓他心裡很不舒服,是以有些憤憤的問道。
「如果沒有證據證明你那日夜襲我夫君,我便帶著夫君遠離北蕭,從此不再踏足北蕭國一步!」雲歡認真的道。
蕭皇對二人說了一番勉勵的話后,便命眾臣散去。
蕭皇讚賞的對雲歡點點頭,道:「睿敏王妃年紀輕輕便識大體,朕甚是欣慰。」
「胡鬧!」蕭皇有些氣鬱的對雲歡吹了吹鬍子,瞪了瞪眼睛:「睿敏王妃,如今你已替離兒證明左衡大逆不道,實乃該殺,旁的事情不如就此擱置,朕答應你,若然往後再遇上這樣的事,朕定加倍懲治兇手,你看如何?」
蕭明暉一把揮開他們的手自個朝大殿走去,幾名太醫緊隨其後。
只要蕭夜離不再出現在自己視線,他蕭明暉可以以太子名義保證,再不會對他出手!
「父皇謬讚了。」雲歡懇切的道:「不管怎樣,咱們北蕭國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的道理,相信不用雲歡置喙,大家都知曉。兄弟鬩牆只會加速一個國家的衰敗,這必不是父皇願意看到的,只希望今後這種事情少發生在咱們北蕭才好。」
蕭明暉感激的望了容月一眼,後者頓時臉色緋紅。
蕭皇的話,再一次讓蕭明暉感到了絕望,是以說話的口氣都有些沖了:「父皇,九弟妹如此成竹在胸,您在怕什麼?」
蕭郁清當即臉色鐵青,憤憤的轉身離去。
「殿下,既然如此,你在驚慌什麼?」雲歡打斷蕭明暉的話,以剛剛他質問蕭皇時的語氣道。
雲歡似乎對「狼狽為殲」這個詞形容自己跟蕭夜離很是喜歡,笑嘻嘻的道:「老東西過獎了。」
「九弟一向都知道自己娶了個好王妃!」蕭夜離非常反感老三的眼睛在自己女人臉上瞅,將雲歡攬進懷中,瞥了眼他身後的三王妃,淡淡的道:「不過三嫂也不差啊,三哥縱然花名在外,三嫂也不會多說一個字,實乃女人中的楷模。」
幾位王爺紛紛攜了王妃上前對蕭夜離夫妻道賀,表現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和諧畫面,讓蕭皇心裡多少有些欣慰。
容月恨恨的瞪了雲歡一眼,咬了咬唇,像是下定決心般,跨前一步,對蕭皇道:「父皇,何必如此麻煩呢?不如讓人前去兵營詢問這次出征的兵將,便知道殿下話語的真偽了。」
一切準備就緒,雲歡指著蕭明暉的胸前,道:「殿下,我所說的證據就在你的身上。」
對剛剛報信的內侍道:「既是如此,你去轉告太子,今兒的晚宴,他就不要出席了,讓太醫好好為他醫治。」
為什麼,為什麼?蕭夜離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王子,而他蕭明暉的舅舅卻是富饒的西趙國皇帝啊!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真不愧是老狐狸。」雲歡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蕭明暉,斜了他一眼,道:「不過老東西,你覺得僅此一事就能將他拉下馬嗎?要是朕那麼簡單,我倒可以試試。只是我今天的目的,從一開始便是為了給他點顏色瞧瞧而已!」
然而不多時,一名內侍匆匆趕到蕭皇跟前,跪拜道:「皇上,蘇太醫讓奴才稟報,太子殿下突然渾身奇癢無比,左肩的傷口潰爛,血流不止,無所查證。」
容月咬著嘴唇,望著蕭明暉離去的背影,想跟上去又不敢的樣子,最後還是跨前一步,垂著頭對蕭皇道:「父皇,請容兒媳前去協助殿下寬衣。」
容月羞紅了臉,絞著手中帕子道:「九弟妹,殿下與九弟好歹兄弟一場,何故這般咄咄逼人?」
「孤……孤……」蕭明暉忙轉向蕭皇跪了下去,道:「父皇,兒臣在接到父皇的口諭前,曾親自領兵與東楚國守軍對陣,左肩受過箭傷,很多將士都知道……」
「呵,娘娘這話實在好笑!」雲歡絲毫不理會她裝弱,只道:「受襲的是雲歡的夫君,雲歡查出兇手以防範這種事情再度發生,難道有錯了?當時有的人對我夫君動手時,可有人想過血脈情誼?」
或許剛剛人們對雲歡的咄咄逼人還有些抵觸,但此番她作為一個女子能想到這一層,再加上她憂國憂民的一席話,不免為她博得了幾分好感。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眼中晶瑩泫然欲滴。
蕭皇睨著容月,沉聲道:「好了,都別說了,速速請太子前去查驗。」
蕭明暉頓時醒悟過來,震愕的看著雲歡。
眾位皇子當即垂下頭,道:「謹遵父皇教誨。」
這樣說來,蕭明暉已是直接承認自己身上有傷了。但一個說是被睿敏王爺反傷,一個說是被東楚國守軍所傷,又要怎麼證明呢?
雲歡抬著下巴,神情倨傲的道:「殿下,你或許不知道吧,資格老道的大夫,是可以按傷疤凝結的程度,推算受傷的時間的!」
內侍一走,蕭皇的眼睛掃過自己的一群子女,不無威儀的道:「從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朕可以不再追究,朕今後要是再聽到一點兄弟不睦的消息傳出,定不輕饒!」
「好了,各自散了吧,晚些時候的宴會可得準時參加。」蕭皇說完,便領著眾嬪妃退了下去。
蕭皇忙問一邊的御醫:「蘇太醫,睿敏王妃說的可是事實?」
呵呵,父皇,為什麼從小到大兒子的努力你看不到?
太子跟皇后的後台太硬,並非隨便抓一個錯處就能將之扳倒,她知道這一點,皇帝更清楚,所以她不會傻傻的死咬住這個問題不放。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追求的效果也如預期一樣好,再逼下去,只怕會有反作用。
周圍大臣的態度,讓雲歡眸中的笑意漸濃。
蕭皇震愕,劍眉緊緊的蹙起,顯然對這事過於巧合持著懷疑的態度。其他人跟蕭皇的想法亦是如出一轍。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蕭皇也無奈,只得按雲歡的要求,命人請來幾位資格老道的太醫。
「你……」
蘇太醫看了眼蕭明暉,對蕭皇道:「稟皇上,確實如此。傷疤的顏色,結痂的程度,都可以推算出受傷的時間。」
「這個人自然要精通醫術才成了。」雲歡只說了一半。13acv。
這番話是否起到了震懾作用,蕭皇不知曉,但他知道,離兒娶了個媳婦不簡單!再次深深望了雲歡一眼,蕭皇朗聲道:「李德全,將離兒的冊封聖旨再宣讀一遍。」
「臭小子,有你這樣編排王叔的嗎?」蕭博淵作勢要打他,被蕭夜離躲了過去,半怨半嗔的道:「真是一對狼狽為殲的小傢伙。」
蕭博淵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丫頭,既然抓住了他的把柄,為何不將他徹底拉下馬,反而在最後關頭,施了手段讓他逃過一劫?」
「你……」蕭皇被蕭明暉堵得話語凝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再看向雲歡的眸中也多了絲火氣。
她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
雲歡回頭,看著蕭博淵笑得不懷好意的臉,揶揄道:「想不到咱們的定北王爺竟然比女人還八卦。」
皇帝一聲令下,立時,便有幾位內侍上前就要去攙蕭明暉。
「呵,太子妃娘娘,你認為派誰前去詢問比較合適呢?你可能保證不會有人先得了消息前去通氣?」雲歡接道:「再說軍營離皇宮約莫兩個時辰的路程,太醫驗傷不過一刻鐘時間即可搞定,到底哪個更麻煩?」
蕭郁清走在最後,壓低聲音陰陽怪氣的對蕭夜離道:「老九,想來今兒過後,咱北蕭國都會知道你娶了個好王妃啊!」
「父皇,此事恐乃天意,兒媳便不再相逼了。」雲歡大方的道。
雲歡只淡淡一笑,道:「父皇,煩您命人請幾位太醫前來。」
雲歡笑得狡黠:「殿下,你胸前的傷,應該還沒好得徹底吧?」
後來蕭夜離容顏被毀去,他以為父皇多少會冷落蕭夜離,甚至會厭惡他,但恰恰相反,父皇對他的寵愛變本加厲,什麼最好的都留給他,最好的宮殿,最富庶的封地,就連斬殺一國之相這樣的大事,都給他掩蓋了過去!
「是。」那內侍回著便退了下去。
從小,父皇對蕭夜離始終都比對別的兄弟好,也包括他這個太子!
著皇意發見。「是。」李德全恭敬的答著,重新宣讀了聖旨。
蕭皇皺了下眉頭,終於還是點頭應允。
「夫君,怎麼你誇他的女人,他反倒很生氣似的。」雲歡饒有興緻的問。
「臭丫頭,八卦是用來形容男人的嗎?」蕭博淵走近二人,沒好氣的道。
雲歡此時才知道那日輕薄自己的乃是老三郁王爺蕭郁清,不過只要他不挑事,她自然不會跟他浪費口舌。
「好!」蕭明暉當即回道。
蕭夜離接道:「我看王叔這會跟個女人也沒啥區別。」
眾王爺也紛紛離去。
蕭明暉略低著頭,心裡想著如何將這事給揭過去,可是……
「你這隻小狐狸,竟然買通太醫,真是想得出來!」蕭博淵贊道:「真不愧是鳳來儀、鳳寶齋、鳳棲梧以及鳳吟閣的幕後老闆,巾幗不讓鬚眉啊,呵呵呵。」
蕭夜離攜著雲歡,拜謝了皇恩。
「那好,」蕭皇一聲厲喝,「將太子請進大殿,爾等細心查驗!」
怎麼會這麼巧?
而後三跪九叩,從台階下一直逶迤至蕭皇跟前,接過聖旨,再次叩謝皇恩,冊封典禮才正式成立。
「那是因為他看中的是人家國色天香的姐姐,卻被人從中動了手腳,抬回來一個姿容普通的妹妹,你說說,他能不氣嗎?」定北王爺蕭博淵的聲音在身後幸災樂禍的響起。
「的確沒那麼簡單,這次,太子的名聲必然會受到些影響才是!」蕭博淵臉上寫滿疑問:「不過我很好奇你是讓誰給你動的手腳?」
雲歡顛著腳,抱臂乜斜著他,問道:「老東西,既然知道了,那你吃進肚子的,是不是給給我吐出來了?」
「額,老東西還有事,就先走了。」蕭博淵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嘿嘿,既然已經吃進了肚子,當然不能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