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蠢蠢欲動
一直在後方督戰的司馬倫和鍾會聽到防守失守的消息,頓時臉都綠了,岸防工事他們沒有指望過,畢竟並州軍的連弩飛石船太厲害了,無論布署多少的人在堤岸上,也是白給。
但處於投石船射程之外的第一道防線,卻是司馬倫和鍾會所精心打造的,這裏無懼石彈的攻擊,司馬軍興建了大量的工事,戰壕高壘拒馬鹿角等一應具全,並且派駐了司馬軍最為精銳的部隊在此坐鎮。
雖然說第一道防線並不是臨晉關防線的全部,但它的得失,對提振司馬軍的士氣有著莫大的好處,如果並州軍無法攻破這一道防線的話,無疑會讓司馬軍的士氣大增,對接下來的戰鬥充滿信心。
但如果第一道防線一觸即潰的話,那對整個司馬軍的軍心士氣都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所以司馬倫和鍾會在臨晉關親自督戰,就是想要將並州軍壓製在第一道防線之外,但沒想到,司馬軍還是不爭氣的很,第一道防線很快就失守了,如果不是防線後麵就是一道壕塹的話,並州軍完全可以長驅直入,對司馬軍的陣地造成更大的破壞。
沒有連弩飛石船的掩護,就等於是並州軍和司馬軍處於同一個水平線上,如果雙方戰鬥力持平的話,那麽這樣的戰鬥應該是比較膠著才對,而且司馬軍處於防守並州軍處於進攻,按理說防守的一方是具有地利優勢的,司馬軍就算再不濟,也能撐上一段時間的。
可事實卻是在並州軍淩厲的攻勢之下,司馬軍根本就沒有堅守多長的時間,整個防線就宣告崩潰。
這也難怪司馬倫大為震怒了,駐守蒲阪津的軍隊,大部分是以前的中軍,也就是司馬家的嫡係軍隊,按理說這支軍隊也算得上是精銳了,但真正打起來卻是不堪一擊的,這讓誌在必保蒲阪津的司馬倫大為不滿,如果駐守臨晉關的軍隊都是這樣的戰鬥力的話,這仗還能打下去嗎?
鍾會見司馬倫有些發怒,不禁有些汗顏,其實鍾會是清楚內情的,他帶過來的這十萬軍隊,雖然號稱是中軍出身,但事實上,由於在冀州和兗州的大戰之中,中軍損失慘重,為了維持原有的編製,司馬師也隻能是將其他新招募的兵員擴充到中軍之中,許多營之中,新編入的士卒占據了五成以上的名額,甚至六七成的也有,新兵越多,自然代表戰鬥力越弱,所以和並州軍的交鋒,他們明顯地就處於了下風之中。
鍾會趕緊地下令,調急軍隊進行反撲,試圖把失去的陣地給奪回來。
司馬軍這次投入的軍隊數量要多一些,現在戰力不足,也隻好拿人數去湊了,本以為這場反攻將會是一場最為艱苦的戰鬥,但沒想到雙方剛一接觸不多的時間,並州軍竟然主動地撤退了。
重新地奪回了失去的防守,司馬倫的臉色這才稍微地緩和了一些,鍾會精神大振,下令更多的軍隊參與到反擊之中,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地將並州軍趕回黃河東岸去。
但這反擊隻打了一半,就被連弩飛石船給壓製了回去,隻要司馬軍一踏足到射程範圍之內,就會立刻遭到連弩飛石船的打擊,這不得不讓他們連連後退,撤到射程範圍之外。
並州軍之所以突然地撤離,是因為他們接到了羊祜的命令,因為天色已晚,如果並州軍繼續地駐守在剛剛拿下來的防線上時,就會遭到司馬軍無休無止的反撲,一旦進入到夜戰,形勢就會對並州軍不太有利了,為了避免亂戰混戰所帶來的無謂損失,羊祜最終還是選擇了後撤到堤岸處,等待天亮之後,再度地發起進攻。
由於司馬軍挖掘了不少的壕塹,嚴重地遲滯了並州軍的進攻,所以一連交戰數日,雙方進入到僵持的狀態,並州軍雖然在戰場下進退自如,但始終難以突破這些壕塹,騎兵部隊遲遲無法投入戰場,這也就嚴重地影響了並州軍的攻擊力。
而司馬軍也沒有辦法將並州軍趕下黃河去,這些停泊在黃河岸邊的連弩飛石船始終威脅著司馬軍,在它的射程之內,司馬軍始終無法踏足,更別說試圖收複岸邊的陣地了。
所以雙方的爭奪表麵上看來激烈無比,但卻始終圍繞在前沿陣地上打拉鋸戰,蒲阪津的戰鬥,撲朔迷離,看不出最終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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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月的養傷,司馬昭的右腿已經是好了大半,但由於當時摔傷比較嚴重,骨頭斷了大錯位,加上醫療條件有限,司馬昭的右腿就算是好了,也會落下殘疾,因為兩條腿要相差大約半寸的距離,走起來路來,難免會一瘸一拐的。
這個結果,大概也是司馬昭沒有想到的,每次走路,司馬昭都痛苦不堪,這種痛苦,可不光是身體上的,而是來自於心裏的,好好一個人,無端端地就變成了瘸子,這樣司馬昭真心難以接受。
可他偏偏是有苦不能說,打碎牙齒往肚裏咽,這種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剛斷腿的那會兒,司馬昭擱在家裏養傷,還沒有覺得有什麽,常常還自鳴得意,自己表演的一出苦肉計,還真是奏效啊,饒他司馬倫聰明過人,也被自己給耍了個團團轉,隻要能留在長安,司馬昭就可以實現他的大計。
如今賈充更是被認命為中領軍,成為了他的最大的助力,而且在賈充的頻繁活動之下,已經聯絡到了不少被司馬倫棄用心懷不滿的官員,隻要司馬昭有所行動,他們便會立刻聞風而動,起來響應。
司馬昭的受傷,也讓司馬倫少了一份戒備之心,如今並州軍大軍壓境,身擔重責的司馬倫早已是親赴前線去督戰,整個後方出現空虛,這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司馬昭早已經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