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喬裝潛逃
“那你為什麽要謀害我家夫君?你是曹子明派來的嗎?”李惠姑質問他道。
方布道:“夫人,請別誤會,在下是來搭救夏侯君侯的,並非是前來謀害的他。”
李惠姑指著昏迷之中的夏侯玄,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搭救,先把他打暈嗎?”
方布無奈地道:“在下當然也不想要采取這樣的方式,隻不過出現了一些意外,在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夫人見諒。在下有一些話,不方便當著這麽多人來講,還請夫人借一步說話。”
李惠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揮了揮手,衝著下人道:“你們權且退下。”
管家等人大驚失色,連忙道:“夫人不可,此人心懷叵測,連君侯都敢傷,我等退下之後,恐怕他會加害夫人啊。”
李惠姑淡淡地道:“憑你們幾個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你們退下吧,我自有分寸。”
李惠姑很清楚,曹亮當年的這個貼身保鏢可不是吃素的,武藝相當的高強,如果他真是來當刺客的,那麽全府上下,恐怕無人敵得過他,李惠姑這個時候別無選擇,隻能是賭一賭方布所說的是真話。
下人們無奈,隻得退到堂外去了。
方布拱手道:“夏侯夫人,在下此來,正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如今夏侯君侯卷入了一場政變之中,夫人可知情否?”
李惠姑一臉的茫然,顯然她是不知情的,“政變?什麽政變?”
方布估計夏侯玄也不會向家人提及此事,所以才會這麽問,看李惠姑一臉懵然的模樣,果然不出所料,於是他耐心地把李豐張緝和夏侯玄密謀兵變的事以及曹亮的營救計劃都和盤地向李惠姑托了出來,雖然現在打暈了夏侯玄,但如果得不到他夫人的支持,方布還是很難帶著夏侯玄離開昌陵侯府的,更別說出洛陽城了,所以現在他首先必須要說明李惠姑才行。
李惠姑聽了方布之言,這回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不由地暗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兵變謀反,無論擱在什麽時候,那可都是誅滅三族的大罪,這麽大的事,夏侯玄居然都沒有和自己說,顯然夏侯玄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可是按方布所說的,他們兵變成功的幾率很小,司馬師很可能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計劃,所有參與兵變的人都將無可幸免。
而這個時候夏侯玄態度非常的堅決,那就是寧死都不願離開洛陽,迫不得已之下,方布才會出手打暈夏侯玄,而且他們現在也必須要趕緊地離開洛陽,趁著兵變時的混亂,或許城門的防備不會過於嚴格,否則一旦司馬師平息了兵變,再想走,那就是比登天還要難了。
李惠姑也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子,她也知道曹亮和夏侯玄關係非淺,交情深厚,既然曹亮不遠千裏地派人前來洛陽營救他們,顯然不是在開什麽玩笑,說明形勢確實是很嚴重的。
李惠姑當然不會像夏侯玄那樣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她更重視的,自然是一家人可以平安無事,方布都說得如此誠懇了,李惠姑也就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李惠姑道:“那就有勞方將軍了,妾身一切聽從方將軍的安排。”
方布道:“外麵司馬家的人盯梢地太緊,所以在下隻能帶君侯、夫人及公子三人走,希望夫人安撫府內下人,保持府內狀況不變,以免讓盯梢的人察覺異常。”
李惠姑點點頭,夏侯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呢,如果全部帶走,那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在司馬師要針對的,也僅僅隻是夏侯玄及至親之人,不至於濫殺無辜,這些奴仆大概率沒有性命之憂,充其量淪為別家的奴仆罷了,
李惠姑出去將管家喚過來,交待了幾句,她並沒有提及出逃之事,隻說夏侯玄受了傷,要外出醫治,讓管家約束眾人,不得生事,府內各雜人等,一切照舊。
管家一頭的霧水,但夫人如此地吩咐了,他也不敢反駁,隻是唯唯諾諾地應了。
李惠姑回到屋內,對方布道:“方將軍,府內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接下來怎麽辦?”
方布道:“那就勞煩夫人和公子找兩件下人的衣服換上,再給夏侯君侯找一件下人的衣服,我們隻能是喬裝出行。”
外麵監視的人挺多,方布也不敢動手將這些人除掉,唯恐打草驚蛇,所以他隻能讓夏侯玄一家喬裝成下人的模樣,反正平時夏侯府的下人也是來來往往的,換了下人的衣服,自然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否則這麽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很容易被攔截的。
李惠姑沒有言語,拉著兒子便離開了中堂,不多時,她便去而複返了,再回來時,已經是換上了女仆的衣服,連夏侯崢都扮做了一個書童,所有的風華盡掩,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破綻來。
同時,她也給夏侯玄帶來了一件下人的破舊衣服,方布立刻動手給夏侯玄換上,然後將夏侯抱了起來,出了中堂,將他送在了一輛破舊的板車之上。
這輛板車,就是方布帶來的,這也是尋常府裏下人們出門買東西所使用的板車,因為昌陵侯府人口眾多,每日所需的柴米油鹽及其他的生活物資數量眾多,沒有車拉的話,根本就運不回來,方布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拉了一車的東西,混進了昌陵侯府,沒有讓盯梢的人有所懷疑。
進來時如此準備,出門時自然也是如法炮製,方布找來了一些東西,堆放在夏侯玄的身上,將他遮蓋的嚴嚴實實的,然後叮囑了李惠姑幾句,讓李惠姑及夏侯崢跟在板車的後麵,然後方布拉著板車,吱吱呀呀地離開了昌陵侯府。
夏侯府的下人看著這一幕是目瞪口呆,不過夫人臨行前已經吩咐了,不許他們交頭接耳,亂嚼舌根子,所以管家約束眾人,讓府內的狀況是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