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雁門關
鄧艾率越騎營一路循著匈奴人的蹤跡向北追去,盡管越騎營的速度並不慢,但是始終距離前麵的匈奴人有著一段的距離,快到雁門關的時候,鄧艾與剛剛從西路趕來的石苞是不期而遇。
石苞和鄧艾也是一樣,一路追擊,沿途到是發現了不少匈奴人遺留下來的痕跡,不過他緊趕慢趕,始終還是未能追上匈奴人。
越騎營和屯騎營會合之後,鄧艾和石苞便商議了一下接下來的追擊方案,根據現有的情況來看,匈奴人極有可能是逃往了雁門關,企圖逃回到塞外去。
而前方探路的斥侯的發現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在通往雁門關的道路上,發現了一些匈奴人遺留的殘破衣甲兵器,而且還發現一匹死了的戰馬,據斥侯稟報,那匹戰馬身上的傷口還流著鮮血,顯然是不久前被遺棄在這裏的。
看來匈奴逃兵距此不遠了,鄧艾石苞下令,越騎營和屯騎營立刻全速前進,直奔雁門關而去。
而此時此刻,劉蛟正率領著七八千人的殘兵向著雁門關徐緩而去。
不是說劉蛟不著急,實在是隊伍太過疲憊了,連續幾天的策馬狂逃,讓他們是精疲力竭,手下頭人提出建議讓隊伍歇歇再走,但劉蛟實在是著急,所以他們也隻能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咬著牙向雁門關行去。
雁門關是一座邊關要塞,北地的大漠草原之所以稱之為塞外,就是因為位於雁門關等要塞以北,所以才有這麽一個稱呼。
隻有真正越過雁門關,才能算是踏出並州,來到了塞外,劉蛟歸心似箭,匆匆地趕往了雁門關。
雁門關之所以稱之雁門,就是因為每年大雁向南遷徙,都會從這裏經過,所以才會有此稱謂,而雁門郡也是並州最北麵的一個郡了,荒涼偏僻,是魏國的邊關重鎮。
這座雄關夾於兩山之間,左右皆有長城相連,如果說長城是一條璀燦的項鏈的話,那麽雁門關就是鑲嵌在這條項鏈上一塊寶石,光華耀眼奪目。
由於此前匈奴叛亂已經波及到了並州的大部分地方,尢其是晉陽以北,幾乎全部淪陷,那些魏國的官吏和軍隊,能逃的逃,能散的散,從晉陽往北的諸座縣城,都已經是空城一座了。
所以劉蛟本能地認為,雁門關也是空城一座,他們越城而過,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到達了雁門關城下,劉蛟才發現雁門關城門堅閉,盡管裏裏外外看不到一個人影,但劉蛟還是發現這裏有些不對頭,如果荒廢已久的城池,應該是雜草叢生,灰塵滿地才是,可現在雁門關城門處,灑掃幹淨,一點也不像是荒無無煙的跡象。
劉蛟越看越不對頭,不過已經到了這裏,再無他路可走,劉蛟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試著打開城門,通關出塞。
可劉蛟剛率兵趕到關下,忽地聽到一陣梆子響,城頭上忽然湧出無數的魏兵,旌旗招展,為首一人,高聲厲喝道:“某乃雁門太守樂綝是也,匈奴狗賊,安敢犯我!”
樂綝乃是五子良將樂進之子,此時擔任雁門太守,自匈奴叛起,晉北諸城皆失,唯樂綝鎮守的雁門關獨存,聽聞匈奴兵至,樂綝乃下令關閉城門,堅守城池。
由於消息閉塞,樂綝並不知道匈奴在九原大敗的消息,隻以為是匈奴人來進犯雁門的,所以他固守城池以拒敵。
做為晉北唯一僅存的一座孤城,樂綝的處境也是十分的艱難,不過做為名將樂進之子,樂綝果毅乃有父風,獨自堅守雁門關而不退,在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的情況下,依然堅守城池,足見其剛毅果敢的一麵。
劉蛟看到雁門關上有魏兵把守,心底裏便是一沉,這前有雄關攔路,後有追兵迫近,這是讓他要完的節奏啊。
攻城吧,匈奴人逃亡之中,又怎麽可能會準備攻城的器械,就連最起碼的雲梯也沒有,想要打破城池,談何容易?
但事到如今,劉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可走,便下令匈奴兵棄馬攻城,沒有雲梯,那怕搭人梯也是想辦法爬上城牆。
樂綝看著匈奴人湧了上來,一點也不慌張,畢竟他鎮守邊關多年,和匈奴人鮮卑人不止一次地打過交道,所以那怕雁門關內兵少,但樂綝卻是成竹在胸,他下令守城的郡兵立刻放箭,阻止匈奴人上前搶關。
一時間城上箭如雨下,射死射傷匈奴兵無數,劉蛟前進不得,隻能是暫時後撤,再尋找其他的機會了。
劉蛟對北出塞外有著極大的濃厚心理,塞外是匈奴人的故地,是他們祖先馳騁縱橫的地方,隻要越過這座關隘,劉蛟就可以率部踏上歸程了,回到他們祖先居住戰鬥過的地方。
想一想,都是令人神往的事,但是偏偏到了雁門關下,卻不得其門而入,這不禁讓劉蛟大為的惱火。
可匈奴人雖然人多勢眾,但是缺少攻城的器械,也隻能呆在城下望城興歎。
劉蛟忽然地想到,劉豹分道揚鑣奔朔方而去,是不是他早有預料,過不了雁門這一關,所以才會改走西路。
這個該死的劉豹,這是圖謀要置他於死地呀!
劉蛟此刻對劉豹恨得是牙根直咬,不過他似乎忘記了一點,那就是當初劉豹是跟他提過西去的計劃的,但劉蛟想也沒有想就回絕了,在他看來,前往朔方,和馬蘭羌盧水胡人為敵,隻能是自取滅亡。
可現在劉豹還沒有滅亡,他自己反倒是走入到了一條死胡同當中,雁門關險峻無比,根本就無法逾越,劉蛟隻得下令匈奴人全線撤退,另找出路。
但就在此時,南麵睛朗的天空之下,突然地卷起了一陣的沙塵暴,滾滾黃塵,向著這邊襲來,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得到隆隆的馬蹄聲和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劉蛟臉色頓時大變,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魏軍的追兵,偏偏在這個時候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