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潰敗
九原城的城牆倒塌並不是一小段一小截,而是整個的南城牆幾乎全部坍塌了。
魏軍投石車六天連續不斷的攻擊,早已讓這條城牆不堪重負,傷痕累累,盡管每天夜裏匈奴人也在不斷地修補,但他們所能修補的,也隻是城牆的外在結構,其實城牆內裏的結構,已經被連續不斷的衝擊波撼動了。
而那最後一枚擊中城牆的石彈,就是充當著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角色,局部的倒塌引起了連鎖的反應,整條的城牆就這麽轟然坍塌了。
所有的匈奴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不複存在的城牆,驚訝的無以言表。
這一刻,九原城就如同是一個被扒光了的女人,赤果果地就站在了人們的麵前。
曹亮的表情卻是十分的沉穩,魏軍幾乎快耗盡了所有的石彈,終於讓他看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僅僅隻是轟開了一道口子,匈奴人還能憑借著兵力上的優勢把它給堵上,但整條城牆不複存在了,匈奴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阻擋魏軍的攻擊了。
越騎營和屯騎營首先發動了進攻,他們兩翼向九原城實施了攻擊,而把中路的進攻空當留給了步兵部隊。
三個步兵營也同時展開了行動,不過比起兩個騎兵營來,他們進攻的速度肯定要遲緩一些。
投石車並沒有因為城牆的倒塌而停止攻擊,反而加大了攻擊的力度,繼續地向著城中集結的匈奴軍進行打擊。
失去了城牆的防禦能力之後,匈奴軍也隻得排起陣型來迎擊魏軍的進攻,但投石車的打擊對他們而言卻是無法承受的,因為這些石彈根本就是任何防禦手段也不能抵禦的,那怕躲到房子裏麵都不安全,石彈依然會砸破房頂。
現在魏軍的投石車基本上是瞄著匈奴人的隊伍進行攻擊,那兒人多就專門往那兒砸,往往一枚石彈就可以造成匈奴軍多人的傷亡。
其實投石車的攻擊更多的是心理層麵的,那怕每一枚石彈平均都有砸死一個人,那一輪攻擊,最多也就能傷亡個幾十人,對於幾萬人的匈奴隊伍而言,這點傷亡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由此而在匈奴人心裏產生的陰影卻是無比巨大的,他們不得不提心吊膽地瞅著天空,時刻提防會不會有石彈從天在而降,砸在他們的腦袋上。
投石車的更大作用是不停地破壞匈奴人的陣形,隻要匈奴人一聚集,石彈就往那個方向猛砸,如此一來,為了逃避打擊,匈奴人隻能是不停地疏散躲閃,自然也就無法再保持相應的作戰隊形了。
而魏軍此刻已經是全力壓上,衝入了九原城中。
為了避免誤傷己方的軍隊,投石車最終停止了攻擊,而將戰場交給了騎兵和步兵部隊。
等待了六天的平北軍全體將士此刻是鬥誌昂揚,熱血沸騰,有如出林的猛虎一般,潮湧一般地撲向了九原城。
此刻的九原城,已經完全稱不上是一座城池了,南城牆的轟然倒塌,可以讓平北軍暢通無阻地攻入到城內,這恐怕也算是有史以來最為輕鬆的一次攻城行動了。
而匈奴人則完全地心寒膽顫,鬥誌全無,那怕他們的兵馬數量是優於魏軍的,但自從城牆倒塌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是心膽俱裂,絕望的情緒在他們心底彌漫。
原本退守九原的時候,匈奴人還是眾誌成城的,幾部人馬團結一致,誓言要守住匈奴人最後的領地,但是隨著這次匈奴人的內亂,劉騰身死之後,匈奴人那股子凝聚起來的鬥誌在不知不覺中瓦解掉了。
那怕是剩下的匈奴三部,彼此之間也是充滿了戒心,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對手給吞沒了。
尤其是劉豹和劉猛之間,原本就有猜忌,經過這次的事變之後,猜忌之心越發地濃重了,彼此之間相互提防,再無信任之心。
這種情況下,再想凝聚起戰鬥力來,談何容易。
麵對魏軍的進攻,最先逃亡的是北部匈奴的軍隊,雖然劉騰身死之後,北部匈奴的部眾大部分選擇了投降,被其他三部所吞並,但編製仍相對完整。
他們對劉騰的死,一直是耿耿於懷的,在九原城陷落的時候,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為其他匈奴部落賣命的,所以率先地開始逃亡。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正是因為這些北部匈奴兵的潰逃,讓城中匈奴人的大隊人馬開始出現崩潰的局麵。
無心戀戰已經成為了大部分匈奴兵的想法,由於魏軍攻城時采用的是一麵強攻的方法,所以匈奴人逃跑的時候全無壓力,他們隻有打開北東西三麵的城門,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劉猛本來還有些心思要組織軍隊進行抵抗,但是等他命令下達之後,卻發現奉令行事的兵馬已經廖廖無幾了,他再派人去尋劉豹劉蛟的時候,才會發現劉豹劉蛟早已沒有了人影。
這不禁讓劉猛是氣得破口大罵,關鍵時候,這兩個家夥居然貪生怕死,率先逃路了。
魏軍的騎兵已經率先攻了上來,和匈奴兵戰在一處,而匈奴兵根本就抵擋不住魏軍的攻擊,紛紛地潰敗,亂作了一團。
劉猛知道敗局已定,無力挽回,眼看著魏軍已經衝到了近前,他隻得引軍向北門退去,想從那兒逃出去。
此刻的九原城中,早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向著三個方向逃亡的匈奴兵擁擠在每一條街道之上,將所有的道路都阻塞了,自相踐踏,傷亡不計其數。
最主要的原因,自然就是每座城門都比較狹小,正常的情況下,通行倒不成什麽問題,但是此刻如此混亂的局麵之上,人人都爭先恐後地想要出城,擁堵自然是無可避免的。
三座城門都被擠爆了,劉猛趕到北門的時候,前麵是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這種情況下,想要出城,試比登天還難。
劉猛不禁有些著急,看著前麵的人背影有些熟悉,喝叫了一聲,那人一回頭,劉猛一瞧,不是別人,正是南部帥劉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