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四方皆殺
無匹凝練的殺意將向漁籠罩,遂又如水流一般從他身邊繞開,劍光隻聽“叮”一聲輕音,便被一根白皙的手指,險之又險的擋住。
驚羽粗狂的臉上詫異一下,旋即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獰笑,“不愧是水映仙那老家夥請過來的幫手。就不知道你又能在我手下抵擋幾招呢?”
“吟!”
快得看不見刃身的薄劍,隨一絲凝聚的不祥血光,在被向漁一指擋住的刹那,居然呈現一個誇張的彎曲,“嘩啦”一聲極嘯,如蛇吐信竄上向漁脖頸,仿佛一道炸開的冷電。
“好快!”
向漁波瀾不驚的眼睛,閃過一抹驚訝,身形極退,以空間換時間。
伏龍靜觀其變的歎息道,“這殺劍三道,乃是驚魂奪魄的拿手好戲,每招均以命搏命,深得快、狠、準三要,到宗師境界,更深得先發製人的無上奧妙。此人如此一退再退的舉止,雖然看似應付有餘,卻不知道撲麵而來的殺氣,已經如同蟒蛇一般,不知不覺將他勒住。隻等某一時刻收網,讓人難以呼吸的窒息降臨。”
“他的劍越來越快了!”
向漁身法千變萬化,仿佛融進萬物,時不時讓人忽視他。
可這對純粹的殺意而言,根本沒有可能欺騙的可能,劍影始終如蛆跗骨,陰魂不散的貼在向漁身後,出劍何曾停滯過半刻?
漫天劍光一閃而逝,如滔滔不絕的浪濤,將向漁淹沒。
龐泰大吃一驚道,“向大哥,難道就這樣被暗算了嗎?”
“魔帝的手下,竟如此之強!向兄武功和身份向來迅疾無匹,怎會毫無反抗之力?”蕭白疑惑不解。
下一刻,漫天劍光交錯,四麵八方的絞向向漁,密不透風。
“嘩!”
萬千劍光從向漁身上透體而過,本應該毫無回轉餘地的最後一劍,隨著冷光閃過,竟如剛才殺意透體一般,毫無波瀾的從向漁身上穿過,一往無前,化為一道劈開空氣的音浪。
隻聽“轟!”一聲巨震,大量木屑飛舞,將門窗和牆壁破開,消失在茫茫霧氣中。
向漁毫不受這一點影響,綿延的力量化為淩厲的一掌,如同大江決堤,洪流爆發,石破天驚的反擊回去。
“鐺!”
驚羽以長劍彎曲吞吐,折回將這萬分驚醒的一擊,整個人都被沛然的力量,從原地擊飛出去。
向漁也踉踉蹌蹌,退向蕭白和龐泰,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謹慎,“這潛龍乘天,直上九霄的一擊,毫無建樹。看來這個人隻能由我死鬥。就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麽後手?”
“殺呀!”
外麵一陣血腥味傳來,跟著一大群本該在奇石島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逍遙自在的萬幫成員,就如一群喪家之犬,逃也似的退到他們這大殿所在。
一股炙熱的氣息,實質般舔舐空氣,將無處不在的白霧,一層層蒸發,形成岩漿一般的熱流,朝著他們鋪天蓋地而來。
司空玄疑惑不解,但看楚風那邊水伊人一臉錯愕,顯然不是他們的安排。遂看向近在咫尺的尋脈伏龍,“伏龍前輩,難道你們還有其他準備嗎?”
“火鳳,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高調。明明身處不利的水域,卻這般火急火燎,毫無節製的肆意催發自身力量,不知盈不可久的道理。”伏龍歎息道。
另一邊,白萬鷹拉住一個被灼傷的弟子,一抹真氣淩厲如風,將他身上的火氣,如同萬千利刃刮骨而過,連同血肉將火氣抹去。
“老祖,不好了……鐵劍幫、鐵劍幫的人把我們給包圍了。”那弟子臉上剛恢複一絲氣血,就急不可耐的大叫起來。
白萬鷹雪白的眉頭微微一蹙,一雙鷹隼的銳利眼睛,閃電一般掃向驚羽、伏龍和白浪,一股厚如大海的淩厲殺意,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的留在這裏,“閣下真當吃定我們不成?”
“鷹老鬼,稍安勿躁,我們出去看一看外麵的情況吧。”浪百濤手下損傷嚴重,正在一處隱秘之地修生養息,反倒是最不著急的一個。
驚羽粗狂的臉上猙獰大笑,“想走!你們可是一個大麻煩。既然不臣服帝尊。就永遠的留在這裏吧。”
“咻!”
一道淩厲的尖嘯,凝聚於極致的殺意,隨一抹冷列的劍光,從驚羽手中無形斬出。
燕南風大吃一驚道,“小心,這是驚羽的四方皆殺,不可力敵。”
“吼!”
一道驚人的火光化為龍嘯,將那無形的淩厲波動震碎,一道赤紅劍氣乘風破浪,將那若有若無的劍光淹沒,迅速碰撞而起,撲向驚羽麵門。
驚羽臉上映出火光的紅暈,嘴角一個猙獰的狂笑,“燕南風,你竟插足帝尊之事。就讓我來看看,你的赤劍利否。”
“四方皆殺!”
無形氣流流過他手中,薄如蟬翼的劍刃上細密孔洞,化為淩厲的無形波動,隨同他一身恐怖的殺意凝聚升華,化作絲縷若有若無的劍氣殺出。
“噗!”
來到大殿剛穩定傷勢的幾個先天高手,莫名其妙的惡心欲嘔,還未明白怎麽回事,就耳鼻流血,吐出一口鮮血。
紫凝和周寅臉上大變,“這是音波。他的劍有問題。”
“不必擔心。聲波需要介質,雖無形態,卻有其質,我來消弭吧。”楚風揮手一道千變萬化的氣牆撒出,那四方皆殺無形崩壞之力仿佛利刃一般刺來,瞬息煙消雲散。
紫凝撇撇嘴道,“你這家夥,說大話也估一下斤兩。姑奶奶,被你害死了。”
“咦!”
周寅本也要逃竄,忽然發現氣牆崩解,那頭皮發麻的無形殺戮之刃,竟然也在無聲無息中的消解,不由一臉懵逼。
燕南風大惑不解道,“四方皆殺,任何力量都無法對其有效防護,麵對驚羽全力發動的四方皆殺,唯有以聲製聲,同歸於盡。再以有形的力量,迅雷不及掩耳的撲向他,才有一線生機。剛才究竟怎麽回事,居然將四方皆殺無聲消解,這怎麽可能?”
“是氣!那氣牆崩解,將氣吸攝,就如森林出現無可撲滅的大火,雖然我們無法對大火有效製約,卻能夠把遠處的樹木清理。當火沒有樹木可燃,麵對一片空地,自然而然也就熄滅了。”向漁好似感應到什麽,驚異不定的望著那氣牆崩俎之處。
一縷流動的氣息隨他若有若無的相合,好似那天人合一,進行精神深層次的神秘交流,天地的奧妙和變化,都在所思所感中,揭開了它朦朧的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