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丐者行會
“丐幫，果然比想象中更為厲害！”
張遠麵對者忽如其來的聲音，高興之餘，也赫然為之一驚。
他本以為丐幫的會麵應該是在破廟當中，亦或者一些破舊的地方見麵，還有一群大煞風景的乞丐圍著他們，卻萬萬沒想到丐幫據點會是在這樣詩意畫意的地方。
三人遲疑一下，黃欣和周虎看向張遠。
他點了點頭，輕輕地推開院子的大門。
“吱！”
院門發出一聲輕響。
小院內綠樹紅花，爬滿不知名的鮮豔花兒和碧綠碧藤，被由木條搭起的架子一排排拱衛，有序而又美雅。
可以見得，這院子的主人，定是一位心靈手巧之人，修養到達一定境界的宗匠。
黃欣瞧著院內陳設，眼中頗為喜歡，一股極為舒暢的涼意，還有淡淡的馨香，隨著淡淡的微風拂麵而來。
剛一進門，他們身上的疲憊就去了大半。
“前輩，你在什麽地方？”
張遠雖然也很驚訝如此美麗的環境，可是想到近在咫尺的武功，就完全沒有心思在意什麽花花草草了。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千辛萬苦，繞了東城不下於三圈，累得像死狗一樣狼狽，究竟為什麽而來的。
周虎微微皺眉，略帶擔憂道，“小遠，咱們小聲一點，勿要驚擾前輩的雅靜。”
“無事，你們進來吧。”
隻聽“嘎吱”一聲，小院東側的一間廂房，大門無風自開。
張遠抬頭一往，一間布置樸素，陳設雅致的小廳映入眼簾。
“走吧！”
周虎凝目走去，雅廳內一卷巨大的書畫，飄逸雄渾書法的筆走龍蛇，一上一下，寫出“天地”兩個大字。
在那大字下麵，一位手持折扇，風流倜儻的白衣書生背對天地二字，含笑瞧著他們，似乎久候多時。
“這就是丐幫的首領？”周虎心中有了一個肯定的結果。
張遠一臉問候，看著這個中年書生，有些想抬腿就走。
因為這人渾身雖然不奢華，可是一舉一動之間，那一股飽讀詩書的書卷氣息，他實在是想不到跟丐幫有什麽關係？
尤其是那身若有若無的華貴氣息，即使身處陋室說他世家公子，他也絕對相信。
但要說這個人是一位丐幫的重要人物，他實在是有點難以想象。
丐幫即使有淨衣派，也頂多幹淨一點，一股江湖草莽是不可能掩飾的。
周虎沉默一陣，看著張遠難以置信的模樣，輕輕的拉住他，來到雅廳門前，“前輩，敢問此處，可是丐幫分舵？”
“這裏隻是一處據點。不過，我丐幫如今已經不設壇，不設舵，也無固定之處，你若認為此地是丐幫分舵，雖然不是，卻也不無不可。”
白衣中年人執扇一笑，氣質溫軟如玉，看起來似乎很好相處。
張遠不敢相信的跳出來，“這位前輩，這裏真的是丐幫嗎？作為乞討人的匯聚之地？一般不應該是在破廟嗎？”
“小家夥，你就是想要拜入丐幫的有緣之人吧。”中年人目光如炬，似乎將張遠渾身上下都看透了。
張遠愣了一下，“沒、沒錯，我隻是非常的好奇而已。丐幫變得稀奇古怪，到處也不見一個乞丐，這個世界好生奇怪？”
“並不是這個世界奇怪，而是你們固有的印象或者高人一等的思想作怪。”中年書生意味深長的笑道。
三人心中一突，“他、難道他看出來我們也是天外異人一般的存在？”
扮演模式下，他們一切異常會被注意，但都會被當成怪癖，而不是天外異人。
從這半天來的遭遇，他們幾乎已經無限肯定了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似乎窺破他們本質的土著。
這忽如其來的遭遇，讓他們心頭一凜，不自覺的感到一抹莫名的害怕。
不過，中年書生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隻是輕輕笑道，“運維、發展一個組織，你們試想一下，真的能夠依靠乞討發展下去嗎？早在兩百年前，我丐幫先輩就已領悟一個法則，並以這條法則，針對腐朽的丐幫大肆變革，成就了今日的輝煌和超然。”
“大肆變革，兩百年前？”
黃欣心中覺得中年書生的話，似乎蘊含其他重要的事情。
張遠本是追尋武功而來，但是中年書生的話極有條理，又教他沐浴春風，生不起絲毫當然厭惡。
寥寥幾語，便有一種淡淡的好感。不由好奇的問道，“前輩，請問是什麽法則？”
他也第一次開始審視丐幫，也覺得乞討是不可能運行一個組織的，世人會一時憐憫，但總歸會回歸理智，將一切都放在權利與義務的天平上衡量，光乞討隻會徒生厭惡和排斥。
就像第九區曾經的曆史上，針對盲流的大肆改造和收容，不容許有任何漏網之魚。
“丐幫的法則……”
白衣書生聽到張遠的問題，並沒有回答，而是將折扇一展。
“嘩啦！”
隨著扇葉的展開，扇麵露出一副如後麵供奉的字畫，“天地”二字筆走龍蛇，氣勢雄渾的映入三人眼簾。
雖無群山天際，但一股氣勢莫名的磅礴浩瀚，卻更為蒼遼。
三人愣了一下，“這個是……”
“對了，你們也不要叫我什麽前輩了？我是丐幫首領李浩然，叫我李先生便是。”李浩然一邊說著，一邊將折扇展開在眾人眼前，“你可知道，此二字的含義？”
“天地？”
張遠心中一動，知道這位前輩有意考驗他們，若回答巧妙，引得他賞識，甭管這個世界的丐幫有什麽不對勁，對他們好處卻是不盡，受益無窮的。
黃欣一觀天地扇向他們一麵，天地二字以白紙黑字書寫，無景、亦無其他襯托，但凝目細望過去，卻生出一種天地遼闊，滄海桑田的世事流轉感。
看了一陣後，黃欣不禁讚歎，”前輩這扇，雖然未得見山水、清氣，卻極天地大觀，讓我不禁想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境之高妙，可謂絕世之作。”
“哦，未曾想你們中，還有此見識？”
李浩然驚訝的瞧了眼黃欣，武功一道，雖重於武，卻更極於道。
黃欣在他看來，隻是一個粗略識字的繡娘，整日應當忙於針線，哪有功夫寄情於山水和浩瀚天地當中，有此體悟，實在是難以置信。
黃欣輕笑道，“這不是我的見識。隻是記憶力廣博，偶聽前人體悟，此刻見得前輩折扇上的妙處，有感而發，並沒有什麽了不得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