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半步宗師
“可惡，這老鬼即使半步宗師，也不該強的像怪物吧。”
周寅一身純陽真氣仿佛被紙糊一般，玄冰氣所過之處，悉數化為寒意，整個人如同處於極寒地獄。
紫凝看著漸漸落入下風的兩人，“都跟你們說了，不要觸及那老鬼的玄冰氣。你們怎麽還是不聽。”
“哎喲，我的大小姐，如此鬼魅的身法，我們能夠尋找間隙，主動攻擊就已經是使盡渾身解數了，你身法快，幹嘛不上？”
周寅不由一臉惱怒，這家夥除了跑路，還會做什麽？
楚風看了眼凍僵的右臂，一股略帶熱意的錯覺在寒意中升騰，即使已經萬分小心，還是著了水惡鬼的道。
“隻能以精神異力對抗嗎？”
回憶一下剛才的交手，真氣和拳腳觸碰到玄冰氣，都會被一股難以描述的寒意，勢如破竹的浸入身體。
哪怕截然相反的至陽至熱之氣，依舊不能抵擋分毫。
尋常功體的屬性相克，在玄冰氣麵前完全沒有作用。
唯一能夠起到作用的，也就「元胎」衍生的精神異力了。
隻不過武者到達先天境界，哪一個沒有自己追逐至強的武道意誌，精神異力很難起到理想的效果。
“怎麽辦，楚大哥？”
周寅埋怨幾句，看著冥思苦想的楚風，不由焦急起來。
現在他們唯一的手段，隻剩下楚風那高深莫測的異術了。
水惡鬼詭笑道，“你們盡情反抗吧。桀桀，運動過後的血液，熱氣騰騰，就像那寒霜天的一碗水餃，早晨霜霧裏的一碗熱粥，可是大補得很呐！”
“這家夥，看來隻能用……”
楚風正準備快刀斬亂麻，忽然心頭湧現出一股力量。
紫凝不由皺眉起來，“什麽時候了，這家夥居然還走神！”
“楚大哥，小心！”周寅大叫道。
一道淩厲的身影出現在楚風背後，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渾身徹骨的寒意，讓他難以動彈，遑論出手搶救呢？
“砰！”
水惡鬼一掌拍向楚風腦袋，打算除掉這個危險最大，總給他若有若無危險的家夥。卻沒有想到凝聚全功的一掌，竟然被一道無形的異力擋住了。
紫凝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這小子居然毫無征兆的就突破了？那可是江湖頂端的先天宗師境啊。”
“原來如此，這就是玄冰氣「無物不凝」的奧妙嗎？”
兩個「元胎」相合，雖然「魔變」因為另辟蹊蹺，未盡圓滿，但是龐大的積累，依舊推動了「靈慧智經」更進一步，讓他看到水惡鬼玄冰氣的奧秘。
水惡鬼一擊不中，立即遠遁，退到三丈外的牆頭上，“怎麽回事？他身上玄冰氣竟然無聲的消解了？”
“這就是宗師境界的力量嗎？雖然隻不過勉勉強強踏出半步，但這份力量即便盡全，似乎也不離先天層次，所以宗師的力量並不在真氣本身嗎？”
楚風凝望不遠處的水惡鬼，一道若有若無的武道心相，在他身上凝聚而出，仿佛雲煙般隨著他的功力流轉隱現，雙眸吐露出一抹遍體深寒的赤紅。
——那是一隻通體幽藍，帶著淺淺白色絨毛的大蝙蝠。
每一個呼吸，都帶起一抹寒意，吐納著天地元氣。
到達宗師境界，借助先天胎息，心相已於天地共存了。
“楚大哥，你沒事吧？”
周寅看著楚風氣息若有若無，到達一個深不可測的境地，心中不由五味雜陳，也為楚風感到高興。
楚風回過神來，體內「元胎」如同那一隻幽藍蝙蝠心相，吞吐一抹天地精氣，身上揮之不去的寒意立時消解，旁若無人的來到周寅身邊。
“這家夥，不過觸及那個門檻，居然敢如此大意。”
紫凝不由皺眉，正要出聲提醒，水惡鬼卻先一步出手，玄冰氣化作猛獸，如實質般侵襲而出。
“吼！”
隻不過還沒有接近楚風，便被一聲虎嘯擊碎意象。
水惡鬼如遭雷擊，身體一個踉蹌，差一點栽倒在地。
他臉上難以置信，“先天宗師，這……怎麽可能？”
為了這個境界，他不惜人不人、鬼不鬼才將玄冰氣打破藩籬，在前人的以往基礎上更進一步推動，開創一片嶄新的天地。
即便如此，他盡心竭力，還是終究卡在了臨門一腳。
這小子從剛才到現在，明明什麽也沒做，卻如同吃飯喝水，輕易就到了宗師境界，蒼天何其不公？
比起這二十年華的小子，他這七十年當真是活到狗身上了嗎？
“你沒事嗎？”
以「先天元胎」顯化雲虎之象，擊碎水惡鬼那隻幽藍惡獸，楚風來到周寅身邊，搭住他的脈搏。
周寅正要提醒楚風小心，他身上的玄冰氣這些時間不僅沒有消解，反而在他的體內積累越發深厚，以外力消解，不但毫無作用，反而容易引得那股寒意爆發，猝然倒灌楚風體內，得不償失。
“不用擔心，水惡鬼這一招的底細，我已經了然於胸。”
楚風看向周寅體內的寒意淤積，那並非通常意義上的真氣，而是一道附著在真氣上，由武道意誌衍化而出的幽藍蝙蝠。隨著一吐一呐，大量真陽之氣被抽取，吐出性寒之氣散入周寅四肢百骸。
他們所認為的玄冰氣，實際上不過是它的副產品而已。
所以，即使「菩提善法」至陽至陰，超脫生死也無法抵擋，即使以枯榮之術，也無法將其消磨掉。
因為這已經是宗師境界的力量，除非周寅動用暗藏在他體內，那對如陰陽遊魚的「佛性」和「道性」。
“天地元胎！”
楚風探出一抹真氣，將周寅身上各處竅穴要脈封死，一股隱隱的吸扯之力，將那幽藍色的蝙蝠籠罩。
水惡鬼感到一股不祥，抬頭一望，“不，那是我的……”
“噗！”
話還未落，心神劇震，就如遭雷擊般吐出一口鮮血。
周寅立時感到身體一輕，身上菩提真氣前所未有活躍，「心若菩提」也在楚風意象所化「天地元胎」吞噬「玄冥蝙蝠」時，看到一縷若隱若現的幽藍，大為觸動，隻不過始終不得其門。
對於缺少積累的他而言，宗師境界依舊還很遙遠。
紫凝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脫離幽藍蝙蝠的獵食，從寒意中掙脫跑來，“你究竟是什麽來曆？”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便是新一代的邪天道主。”
楚風緩緩轉過身去，心中體悟著玄冰氣打破功體桎梏，所化那一隻幽藍蝙蝠，蘊含得冷熱流轉的奧妙，仿佛看到一方即將開創而出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