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這千裏馬不好辦啊
生田敬一認為是蓮娛樂太狡猾了,竟然會想到捆綁銷售這種招,這才讓他的樂譜在銷量上落下風的。
他真的萬萬沒有想到,山田貴一個小小的獨奏會竟然出了一首反響那麽大的曲子。
畢竟生田敬一這些年來實在是不太顧到音樂圈的事情了,他是知道6月份的時候山田貴舉辦獨奏音樂會的事情,山田貴也向他發出邀請了,然而他卻以身體為理由婉拒了,看來沒去獨奏會是一個失敗的決定。
但他的心裏還是不服氣的,因為他也算是古典音樂圈的天之驕子了,他覺得在音樂上,他就是那種老天爺追著賞飯吃的人,他真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18歲的天才能夠超過他。
他拿起了一本《肖邦第四敘事曲》的普通版本翻看了起來。
然而,時間在這一刻卻像是停止了一般。
生田敬一看著樂譜,出神了。
他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也像是不斷淪陷在了旋律的漩渦中。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枚沙礫,被風吹拂著,穿越過沙漠飛向綠洲;也像是一粒種子,紮根於土壤,拚命想要長大開出絢麗的花朵;更像是一個癲狂之人,想要瘋狂探尋著音樂的奧秘,想要追尋關於旋律的真理……
生田敬一覺得此刻的自己,根本無法控製自己激動的情緒。
他覺得血液在自己的身體裏奔湧,大腦也瘋狂地興奮著,這些旋律就像是古老的咒語,讓人迷醉,甚至讓人喪失理智。
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手握著這份樂譜,手劇烈的顫抖著。
連書店店員都嚇了一跳,以為這位老爺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特意觀察著他,要是他身體出什麽問題了,就打算趕緊打電話請急救過來。
這本樂譜被生田敬一通讀以後,他緩緩地把樂譜放回了原處,頓了頓以後,呼出了一口長氣,然後緩步離開了書店。
在他步行回家的這一路,他的心情既亂,且特別複雜。
他沒有想到,自己遠離音樂圈的這段時間,怎麽古典音樂圈就產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18歲的少年,竟然會寫得出這種水平的曲子,他認為他自己也算是天才了,可是就算他如今已經69歲了,竟然也寫不出這種水平的曲子。
時代進步也太快了,古典音樂圈的創作新人,剛剛入圈就是這種水準啊,太可怕了。
他剛剛手顫抖著也是因為想到了這個原因,才震驚到連神經都不受自己控製了。
因為連他都有點搞不明白了,到底是他太差了,還是這個18歲的孩子太厲害了。
《今宵之月》其實也是他花了好幾年時間才完成的作品,怎麽和那首《肖邦第四敘事曲》比較起來,怎麽就那麽平凡了呢。
生田敬一的心裏雖然不甘心,但是他卻笑了笑。
這個笑容不是自嘲,而是欣慰。
他覺得古典音樂圈這是迎來新時代了啊,而像他這樣的老古董是到了該被淘汰的時候了。
生田敬一也是一位開明的老人,並不是見不得新生代的作曲家比他好,反而他覺得,有了像鬆本和樹這樣的新人嶄露頭角,古典音樂圈就有希望了。
其實本來他還想拖個五年十年再說封筆的事情的,然而現在看來,是要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了啊。
這個世界是屬於年輕人們的,不是他們這些老家夥們的,世界總會往前進,而江山真的代有才人出。
他就老老實實地歸隱田園去種種花,畫點草木,安然自得去享受晚年好了。
他在音樂這條道路上的起點是別人吹捧他是天才,這才讓他走上了音樂的道路,然而,到如今,這舊一代的天才終歸也有落幕的一天。
而當他落幕的時候,能夠遇到鬆本和樹這個新生代的天才,也算是他的幸事,畢竟他也算是見證了一個超級新星的誕生。
就這樣罷,也不要再拖了,準備著手寫退圈聲明了……
這個周末,簡直就是屬於鬆本和樹的狂歡,他的名字反複被文娛圈提到。
甚至跨越了流行音樂和古典音樂這兩個幾乎是平行的圈子。
他的創作能力越來越引人矚目了,如果還說以前第一次為米倉綾子寫歌是運氣的話,那麽,現在的情況便是讓這種說法不攻自破了。
整個音樂圈都被震動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全能的音樂創作天才,真是活久見。
麵對《肖邦第四敘事曲》熱賣的狀況,除了弦月閣出版社上上下下已經氣到想剖腹之外。
還有一個特別抓狂的人,就是東文藝作曲係的專攻長石田教授了。
他現在一想到器樂係的專攻長清原教授就氣到血壓飆升,就是清原教授一直阻礙著他去挖人,害得現在讓整個音樂圈看笑話。
大家都說看來東文藝不行啊,這麽沒有眼力,怎麽就讓這麽一個創作天才去學鋼琴了,或者是說,看來東文藝作曲係是教不了鬆本和樹才讓他呆在鋼琴專業的。
石田教授聽著這些話,實在是心裏難受啊,都怪清原教授,每天防著他就像是防賊一樣,根本不允許他靠近鬆本和樹半步。
就是因為鬆本和樹現在在創作界越來越耀眼,所以大家才愈發的質疑東文藝的作曲係沒眼光,大家猜想肯定當初是鬆本和樹報考的就是作曲係,卻被調劑到器樂係學鋼琴去的,這作曲係現在看來是毀人前途,誤人子弟啊。
然而每每聽到這種說法,石田教授急得頭都要禿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啊,他也是不知道這個孩子怎麽想的,明明作曲能力那麽強,非要去學鋼琴,不過鋼琴也彈得挺好就是了,不過明明就應該選作曲係的啊,為什麽不選啊,讓他轉係也不來。
石田教授已經聽到不少這樣的質疑聲了,要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很擔心今年東文藝作曲係的新生招生,說不定會因為這流言,讓一些高水平的學生跑到其他學校去。
所以石田教授這個受氣包去找校長告狀了,因為他實在是沒有招了,他個子小又扛不過清原教授那個大個子,打架打不過,跑步也跑不過,每次想突襲鬆本和樹都被清原教授逮到了。
加上他這個人也不太會做思想工作,說話也說不過清原教授這個伶牙俐齒之人,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和鬆本和樹這孩子說幾句話,也沒法說通鬆本和樹。
他現在是滿肚子的委屈,明明他是預計到了事情的走向了,想把鬆本和樹挖到作曲係來,奈何真的沒辦法啊,這能怪他麽。
現在同事朋友們都笑話他,說他不識鬆本和樹這匹千裏馬,要是這個風聲繼續傳出去的話,哪個好苗子敢到他係裏來學習啊,明明有前途的,都被他這個偽伯樂耽誤了。
校長聽到石田教授的哭訴,覺得這的確是個問題啊,東文藝這種傳統文藝名校的牌子可不能這麽被砸了,是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