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倒是膽大
所有人在原地等了一上午，也沒有等到探查的人回來。大家覺得這兩人存活的幾率不大，李路和朱海對視一眼，將目光轉向蕭惟。
看到蕭惟沒有表態，他們隻好接著等下去。
等到天空中飄散的雲被地平線染成了霞紅色，等到太陽已經被天際吞沒一半，兩人還是沒有回來。
李路實在是等不了，朝著蕭惟的方向移步。他用著幾乎篤定的聲音說道：“看來是賠了兩個人。長官你和朱海回霸州吧，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一有消息，我就派人立刻送回去。”
蕭惟並沒有回答朱海，反倒是一直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
末了，說了一句“回來了。”
李路聽完愣了片刻，等回過神來後趕忙回了原來的位置。他朝著遠方望去，看到兩個人影一點點的朝這裏逼近。
他們身上被披上了曾暗黃色的光圈，像是從太陽的染缸裏跳出來似的。
朱海看到他們時心裏的石頭也放下來，回來就好。哪怕沒有消息，人回來就好。
蕭惟的目光隨著兩人方向而移動，直至他們走到眼前。他耐著性子，等他們喘著氣緩著神，等他們自己把消息說出來。
他不知道這一路有多艱險，也不知道這一路有多漫長。但相信這兩人一定是又累又餓，想到這裏即便是有再多的問題也選擇性的閉嘴。
“有什麽發現？”李路先一步的問出來，因為他實在好奇的很。朱海和蕭惟兩人相繼保持沉默，無聲的把目光看向他們。
“我們兩跟蹤他們到臨近密雲縣附近的河邊，河對麵的院子我們沒敢進去。守了大概一刻鍾，看到裏麵來來回回的抬出些死人。”其中一個咽著口水，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說出。
另外一人咬著幹糧和喝著水，邊聽邊插嘴道：“後來我爬到樹上看了眼院子，在裏麵看到季少一躺在搖椅上和一堆日本人說話。”
“長官，這——”朱海看向蕭惟，一副聽從調遣的模樣。
蕭惟陷入沉默中，對事情大概有了個了解。喬天研究和河邊的研究應該是同一種東西，因為他們都需要死人。
他們所授的都該是陳佑連的命，季少一既然還活著，那就得把這個消息通知給邱漩。想要弄清楚他們究竟研究的是什麽，就得進入院子看了究竟。
蕭惟理清這些後，轉頭對著朱海和李路低聲說道：“這些人應該都是從密雲縣找出來的。這樣吧，你們兩個分頭行動。一個人去密雲縣打探情況，一個人想辦法進小院看個究竟。我得回趟霸州，把這件事告訴邱漩。”
“小六子，送長官回霸州。”朱海對著身後的人低聲囑咐，說完他和李路一起給蕭惟敬了個禮。
蕭惟拍了拍兩人的間，低聲道了句，辛苦了便轉身和小六子一起貓著腰離開高地。
雜草都快要把他們淹沒，有的還長著攻擊性的刺。他們還沒來得及走到霸州，天就黑成一片。別說是借著月亮的光，就連星星也沒有一顆。
摸黑往後走的兩人，在這片安靜的叢林裏顯得格外詭異。
路很長，夜晚走來更是費勁。
草叢裏發著窸窸窣窣聲，打破這份沉默。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兩人才見到霸州的東門。
所幸的是守城門的人是百子卿的人手，並沒有為難兩人果斷放行。城門停放的車，也守了一天。隻為等蕭惟回城，將錢二的交代送到。
司機師傅在看到蕭惟時將車開到兩人麵前從車上走下，打開後車門道：“老爺，錢兄弟說他在江府等您，說是有急事。”
“先把他送到天馬路再回江府。”蕭惟坐進車裏，靠著後背囑咐道。
錢二找他會有什麽事？是福靈山那邊又有了什麽授意，還是邱漩和陳佑連出了什麽事？
現在他真的很累，不太想去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小六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看著前方路。
他想，霸州，很快就要太平的吧。
所有的問題，都在斷斷續續的解決。這樣真好，他們很快就可以鬆口氣了。
街上已經恢複如往日，隻要再忍一忍，熬一熬，他們都可以活的像個人。
司機師傅將車停在天馬路辦事處門口，目送著副駕駛的人離開繼續開著車。
小販的吆喝聲傳到蕭惟的耳裏，如果讓他消磨在這片低低的聲潮中也算是種享受。明明暗暗的光影落在他合眼的眼皮上，偶爾加上汽車打鳴聲。
終結這一切的，是停車的司機師傅。
蕭惟把軍帽從頭頂摘下，下了車走進江府。他路過大廳時看了眼，沒發現錢二想著可能是在房間等他。希望等著他的消息，不會令人抑鬱。
走廊上的燈有些亮堂，把他的影子的邊邊角角的映的很清楚。他進了自己的小院，看到趙斐房間漆黑一片有些不明所以。
或許是錢二已經睡下了，他今天很疲憊，明天說也好。
在蕭惟推開房門把帽子放在桌上，看著一片黑的房間輕聲的歎了口氣時，腰間忽然多了一雙手將他擁抱。房間裏發生的這一切，讓蕭惟警鈴大作。
他觸碰到腰間的手，熟悉的觸感讓他眼裏帶著些怒火。
蕭惟一把拉開，將房間的等打開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概過了三分鍾左右，他才蹦出了兩個憤懣的字：“胡鬧！”說完之後他又快步上前將趙斐緊緊的摟在懷裏。
趙斐沒有開口，隻是緊緊的摟著蕭惟。
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這麽久，久到枯枝都長出了新葉，花都相繼開放；久到整片天地都換了季，變了顏色；
她想，不是她思念蕭惟，是天在思念，樹在思念，花草在思念。它們在她的耳邊反複叨嘮，才讓她一直忘卻不了，才讓她想要飛奔而來。
趙斐眼眸裏發著紅，尤其是在聽到蕭惟悶聲說出的胡鬧二字，更是要哭出來。她還沒有埋怨蕭惟一聲不吭的離開，蕭惟倒先怪起她胡鬧來。
這人怎麽一點也不講理。
那些花花草草，藤枝樹葉都討厭的要死。她根本就沒有想要找蕭惟，非逼得她來此一遭。讓她受著這些委屈，以後她絕對不要讓蕭惟再離開她的身邊了。
蕭惟鬆開懷抱，雙手捧著趙斐的臉。看啊，他還沒有說什麽，語氣加重些某人就要哭出來，哪還敢發些別的火來。
他的指腹的輕輕的拂過那雙眼，將腦袋埋在趙斐的脖頸低聲笑道：“你是瘋了嗎？這個時候來霸州。江明一定是不肯的，所以你又是偷跑出來的，是嗎？”
“嗯。”趙斐覺得有些癢，想要推開蕭惟卻被抱的更緊。
男人怎麽撒起嬌來，真是奇奇怪怪。
她輕拍這蕭惟的後背，用著哄孩子的口吻說道：“聽蘇蕊姐說，邱漩等不到蘇安的援助要自己提季少一報仇，我就急忙趕來了。蘇蕊姐還說，蘇安在霸州有線人，季少一根本沒有死。但無論他們怎麽說，邱漩都不肯信。我一想到你可能會陷入危險，整個人就坐立不安。現在好了，我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不怕了。”
“嗬，你倒是膽大起來了。”蕭惟遲遲不願鬆開趙斐，唇角輕輕的蹭著趙斐的脖頸哭笑不得。熟悉的擁抱和味道，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放鬆。
難得趙斐這麽大義淩然一回，蕭惟怎麽舍得不去誇讚一番。當然，他也知道這趟旅程有多少不容易，因為他很清楚趙斐的膽子究竟可以小的哪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