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死了啊
“兩位這邊請。”惠子推開門,看到眼前對兩人微微躬身道。說著轉身走在最前,指引著邱漩和陳佑連走進院裏。
入門先是一道石板鋪成的小路,路的兩旁是種滿花草。院子比起兩人的府邸來說算不得大,甚至會讓他們覺得寒酸。
走在前麵惠子身上和服略大,裙擺時不時的與地板相撞。衣服上的櫻花,在惠子走動時起起伏伏。她穿過花圃引著兩人來到左側的房前,走到房門口時停下腳步後將房門打開便離開了。
邱漩透過陳佑連的後背往房內看,房內空曠的隻有低低的木桌,桌上是一套茶具,桌下的四麵放著灰色的軟墊。
不由的疑惑讓她疑惑,這日本人該是有多窮,家具隻有這麽兩三樣。
坐在軟墊上的男人有些年紀,頭發稀少的可憐近乎於禿頂。臉上更是蒼老的像塊樹皮,綠豆似的眼睛看向陳佑連和她時顯得不耐煩。嘴巴薄的發紫,嘰裏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現在正一副正襟危坐似的等著他們。
邱漩跟著陳佑連走進房間,這才發現男人後麵還跪著一個人,戴著眼睛手裏拿著書在記著。長得倒是斯斯文文,隻是略顯女氣。
翻譯先生對兩人微微低頭,停下手中的筆禮貌一笑道:“陳會長,好久不見。這位,想必就是邱小姐本人吧,沒想到本人比外界傳聞更是漂亮。”
“……,翻譯先生。邱小姐是想來確認季少一是否來過此處,待到確認完畢,我們自會離開。”陳佑連說出第一句話時,槍口正好抵上他的腰間。說到邱小姐時,明顯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大阪真田注意到邱漩與陳佑連站姿有些奇怪,歪著頭低聲對著翻譯先生貼耳說了幾句重新將目光鎖在兩人身上。
邱漩掃了眼交頭接耳的兩人,不明所以。她為了季少一耐下性子,希望他們接下來的所談對得起這份耐心。
陳佑連感受到槍口離他越發的進,對著翻譯先生笑的很是敷衍道:“閣下若是有消息還勞煩告知。”
“陳會長說笑。季先生那日是和您一起離開府上的,現在找我們來要人豈不是太過分。”翻譯先生眉頭深鎖,又躬身對大阪真田說了幾句日語。
邱漩聽兩人踢皮球聽的膩歪把手上的搶收回,轉身要走卻被門外的兩個大漢攔了下。她回過頭看向翻譯先生和日本人,輕挑眉頭道:“嗯?”
“放邱小姐離開,少佐有些話想單獨對陳會長說。”翻譯先生的話剛落,門外的兩人便把路騰開。
邱漩無所謂兩人要交談什麽,但清楚他們不會告訴自己什麽。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早些去蕭惟哪裏看上一看。
惠子看到邱漩從房間出來,低頭走在邱漩的身前。她將院子門打開,躬身送著邱漩離開巷子口才重新將院門關上。
離開大阪家的邱漩,順著路一直往前走。好像是不知道去哪裏,偏是不肯停下腳步。哦,她是要去辦事處找蕭惟,借此來確定季少一消息的。
天灰的莫名,亮的也莫名。如此反複的,像極了她的心情。死了的人真是幸福,留下的苦痛都要活著的人承受。嗬,自欺欺人什麽的最是愚蠢。
再過三個巷子口就到天馬路,越是臨近她的速度越是過慢。即便是現在已經站在辦事處門口也遲遲不進。也許是要排斥去接受那樣的一個結果,早就心知肚明的結果。
邱漩揚起頭看著頭頂的天空,藍的透徹,白雲也白裏的立體。忽明忽暗的太陽早已沒了蹤跡,留有的藍天白雲竟有別樣的韻味。
如果現在她和季少一躺在搖椅裏曬著太陽,看著這樣的天空該有多好。
“季夫人。”蕭惟聽李路說門口來了個貴客,卻遲遲不願進來。他懷揣著好奇出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邱漩。
看邱漩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是未從日本人和陳佑連那裏得來消息吧。
對此他隻能表達慰問,他也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可能力實在有限。
蕭惟順著邱漩的目光仰頭望去,今天的天氣真是好啊。還沒等他感知如何的好,身後的人便附耳向他說了幾句話,他轉頭看向邱漩時的眼色都發生了變化。
這邱漩真是厲害,能讓公館亂成一粥。看來她這幾天的心情,也像公館一樣亂成粥。若是季少一在沒有線索,不知道邱漩能瘋狂成什麽樣。
但此刻的邱漩,是那樣的端莊與優雅,完全看不出她內心是如何的狂亂。
“我的來意,你最該清楚。”邱漩繞開蕭惟直接進入辦事處,多餘的話不肯再說。她沒有任何拘束的穿過大廳,推開辦公室的門。
在進門瞬間便看到桌上靜躺的衣服,這是季少一離開時穿的那件。
腳步聲落在她的身後,緊接著就是關門聲。
邱漩徑直的走到辦公桌前,久久的盯著那件衣服。很久之後才拿起浸著血跡的一副勾了勾唇,而後眼淚刷的落到桌上。
她的肩膀輕微的顫抖,笑聲帶著幾分苦澀。很快,邱漩很快平靜下來。
她轉身靠在桌,清澈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情緒,陳述式的說著:“是,是死了啊。”
“……,事情還在調查之中。可能、或許,季少一被困在別的地方也說不定。”蕭惟本不準備開口的,但他在看到邱漩斷斷續續的說出確認的話時,企圖想要安慰邱漩。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的。他們的線索少的可憐,李路和朱海隻是查到些衣服,且很有可能是被陳佑連所指引而找到。衣服,並不能表明什麽。
蕭惟始終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季少一或許還活著,隻是他們現在還找不到。他上前兩步,卻看到邱漩與他擦肩而過的離開。
實在不知道有什麽話能緩解邱漩此刻的心情。蕭惟知道,無論他說再多,邱漩也會以往他是在安慰。
真相是什麽,邱漩已經不感興趣了。
“啪”關門聲猛然響起。
蕭惟重新坐回辦公桌前,冷靜,一定要冷靜。
亂七八糟的線索等著他來理清,首先,喬天是受陳佑連所托開始做研究。其次喬天離開後的資料,據他所知的有三個人懷有。他,陳佑連還有曹傑。
記得曹傑和日本人聯係很密切,喬天的研究資料又在曹傑的手中。那麽曹傑和陳佑連又是怎樣的關係?!
先前找尤文談話,從尤文的話音中似是有一人做大的念頭,可又不太可能。依陳佑連和尤文的關係,無論他們其中誰做大另外一個人都能跟著沾點運氣。
季少一會不會也和那堆資料有關係?
蕭惟不懂了,如今的霸州,哪有資格什麽可讓他們爭奪的。他煩悶的靠在椅背上,腦海裏閃現玻璃器皿裏的頭骨還有那軟如地毯的淡紅色的東西。
資料中那些東西指的是什麽?它們和頭骨以及類似地毯的東西有什麽關聯呢?這一個個的問題,讓他頭痛。
霸州的問題就像是一個被貓玩壞的線團,讓他把線團整理如前。他哪裏能夠知道那個才是對的線索,順著那條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的清楚。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所謀,可他並不覺得眼下有什麽可謀的東西。倒不如一起把霸州恢複如前,這倒還有幾分可爭奪的價值。
現在的霸州,真是雞肋的很。
這也是蕭惟最不明白的地方,不懂得這裏有什麽值得他們可爭搶的。如果是他,他寧可換個地方,從新開始。也不願意守著這堆破爛,一點點的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