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無功而返
忽然陷入的沉默,迫使氣氛有些緊張。半身靠桌的蕭惟注視著錢二,希望能得到些線索。
錢二往後退了一步,聽著門外的腳步聲由重到輕。姑爺問他季少一的消息,他哪裏能知道。邱漩費了那麽大的力氣都沒有找到,他何德何能。他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道:“沒有。”
“你忙吧,我回府一趟。”蕭惟失望的垂下眼,沒想到錢二也沒有陳佑連的消息。
季少一的事,讓蕭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的好。
錢二側過身為蕭惟騰路,順便把房門打開。他跟在蕭惟的身後,將蕭惟送出辦事處。目送著蕭惟步步走遠,才轉身重回了大廳。
陷入深思的蕭惟順著路往前,低頭看著沿路的石板路。
頭頂的太陽,高高的懸掛著。強烈的光卻沒有讓蕭惟的心情變好,反而加劇著他的抑鬱。想去邱府找邱漩了解情況,卻屢屢吃閉門羹。
如果捅到尤文那裏,事情又要難辦不少。
蕭惟反複思慮卻仍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較之於的鬱悶望著地上的影子。他並沒有準備回江府,原路返回的來到天馬路。
辦事處裏的人依舊如昨,辦公室裏卻一點也安靜。
隔壁時不時傳來的嬉笑聲,幹擾著蕭惟的思緒。兩個孩童像是有無窮的精力,嘻嘻哈哈、玩玩鬧鬧不知疲倦,偶爾聽到婦女的辱罵聲傳來。
蕭惟趴在桌上,知道今天他必須做個決斷。要麽上報尤文,要麽支持邱漩與公館徹底分裂。無論哪一條路,都不好走。困倦的他,早已沒了往日的風采。
運籌帷幄這種事,除了絕佳的智慧還需要過人的膽識。筋疲力盡的他,這兩個都沒有。
最多也就多讀過幾本書,比這裏的人多了幾些見識罷了。他一身的本事還是從陳佑連的學校學來,用處局限的很。
蕭惟一閉眼就是霸州城的一片廢墟,惹得他連眼都不敢再閉。他靠在椅背上,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望著天花板。
坐以待斃顯然不是一個好決定。可,怎麽找到一條落路?
“咚,咚,咚——”敲門聲響過三聲後,在蕭惟的應允下門被人推開。
蕭惟看了眼李路和朱海兩人,又懶散的靠回椅背上道:“怎麽了?”
“邱府那邊送來消息,說是讓長官不必擔心。兩天後,邱小姐自會放陳會長離開邱府。”朱海小心的看著蕭惟的臉色道。
早上的事,蕭惟不會生他的氣吧!他的胳膊輕碰著李路,示意著李路幫他說幾句好話調節調節氣氛。
過分壓抑,實在是讓人呆著難受的很。
蕭惟聽完朱海的話,立刻坐直了身。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順著朱海的視線望著李路。看兩人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樣子似乎是有話想要對他說。
他也沒不督促,靜靜的看著兩人來回的使著眼色。
難道,又出了什麽事嗎?
蕭惟內心越是焦急,麵上就越是冷靜。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細細的品著茶。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揣著一副看戲的態度。
在時間磨合下,李路與朱海兩人終是妥協。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又齊齊的望向蕭惟。
李路幹笑了兩聲,眼看推脫不下去才開口道:“那個,長官。咱們這一片是不是快要成為前方了?”
“恩?”蕭惟放下茶杯,怔怔的抬頭望著李路。這麽明顯的事,還要問他嗎?
草木皆兵的霸州,哪一處不在彰顯現在的霸州岌岌可危。
難不成要一顆炸彈砸在他們頭上,他們才能意識到大事不好了嗎?!算了,這兩人除了政治嗅覺不靈敏之外,連危險的感知力也差得很。
朱海嫌疑的白了李路一眼,解釋道:“今天早上長官問我的事,我們兩商量了下,決定與長官一條心。”
“對。”李路借機表著衷心道。
蕭惟倒是摸不準他們兩個的意圖,唇角的笑勾的勉強。他想起季少一的事,苦悶道:“知道了,現在這裏有件事你們得上點心。季少一當時從新苑離開並未回季府,他之後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在什麽地方消失不見都給我查個清楚。”
“是!”兩人齊齊敬禮,在蕭惟的示意下離開了房間。
但願,此二人能找出些蛛絲馬跡。哪怕是條細小的線索也成,空白一片讓他毫無下手之力。
蕭惟從抽屜裏拿出前幾天前的巡邏資料,手裏轉著的筆不曾停歇。事情的進展顯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起碼邱漩比他想象的要理智很多。
季少一,你會在哪裏呢?
如果他是陳佑連,會如何處置季少一呢?他絕對不會太早殺了季少一,卻也不會太輕易的放過季少一。
以防萬一,他一定會把季少一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不能讓別人起疑到他的身上,安插在誰之前消失比較好呢?既合理,又適當的解決了這個麻煩。
蕭惟手上的筆停止轉動,低頭將目光緊鎖在離就開季少一離開天馬路的資料上。
離開新苑,回去哪裏?
離開他管轄的範圍,確實難以查證,甚至於有些麻煩。
錢二似乎不在乎季少一的安危,可能錢二要的是能撤就撤,其餘的交由蘇安和江明來處理。他們兩個在霸州,最多也算個打探情報的人而已。
畢竟霸州比懷柔要複雜和危險,交給趙斐來辦江明和蘇安不放心也不安心。他和錢二不同了,兩人的性命完全不在他們的考量範圍內,死了最多給個義氣獎,和好人卡沒什麽區別。
蕭惟手上筆又繼續開始轉動,敲門聲再次響起後卻不能使得筆停下來。提著食盒的李路把飯菜拿出,低聲離開辦公室。
顯然他不想惹得蕭惟不滿,畢竟現在的情形比較複雜。他們這些小嘍囉還要依仗上司,保條小命。關門聲伴隨著腳步聲,離開而離開。
桌前的蕭惟把手上的鋼筆塞在口袋,拿起筷子攪拌著碗裏的麵。江府現在的夥食比之前好轉的不是一星半點,不過他還是常在辦事處吃飯。
不自覺就養成的習慣,等發現想要改也晚了。要怪就怪那個廚子給蕭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回回在府裏吃飯總覺得難以下咽。唯恐飯菜裏不幹淨,或是有什麽難以形容的飯料。
都說外麵不幹淨,蕭惟卻覺得再不幹淨也比府上的幹淨。
碗裏的麵香騰騰的往上冒著熱氣,麵香味纏繞著蕭惟的鼻尖。他的胃慢慢的被趙斐養刁,分開這麽久還依舊習慣不了。
蕭惟握著筷子的手慢慢放鬆,隱藏在胸口下想念趙斐的心終究是透過雙眼傳達出來。他重新回握著筷子,他知道,趙斐在等他回福靈山。
他要活著,活到最後。他的太太,還在等他呢。
那些約定的事,務必要做到才好。否則成了空談一句,謊言一句。他沒有當騙子的習慣,也沒有求死的欲望。
蕭惟低頭挑起幾根麵條塞進嘴裏,含糊著咀嚼著嘴裏的麵。一碗麵,他整整吃了半個時辰。
中間,李路進來過兩次,想著蕭惟可能吃完來收拾碗筷。可惜,次次都無功而返。
蕭惟喜歡在吃飯的事情想事情,想通了吃的慢,想不通吃的也慢,他的習慣和趙斐的習慣有異曲同工之處。
他起身把桌上的碗筷收拾進食盒,離開辦公桌前剛推開房門就看到迎麵而來的李路。
李路一把拿過蕭惟手裏的食盒,幹笑兩聲道:“我來就好。”
“恩。”蕭惟把眼前的門關上,轉身回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