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少點什麽?
車後座上的邱漩靠著椅背,緩慢的撫過手裏槍的邊邊角角。多久了,沒有沾染過血腥了。竟會讓陳佑連以為,她邱漩是個軟弱可欺的婦人。
邱漩眉梢是不複以往的柔和,眼冷冽的像冬日的雪,毫無溫度的望著手裏的槍。唇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麽。
車開的很快,幾乎是轉眼就到了新苑。大概是因為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憐的緣故。邱漩從車上走下,車內的幾人緊跟其後。
守在門外的人,不知該攔還是該放行。很快,他們便自覺的讓開。
攔不住,也算是一種交代。
新苑的管家聽到陣仗,連忙出來迎接。他臉上快速堆起笑意,走到幾人麵前道:“邱小姐來了。”
“陳佑連在哪?”邱漩邁過石梯,徑直朝客廳方向走去。她走進客廳時卻發現,空蕩蕩的一片,質問這老管家道。
這老家夥居然擺她一道,現在躲去哪裏?!有膽子做,沒有膽子麵對她嗎?
邱漩豎著耳朵聽到樓上有動靜,勾了勾唇角笑的過於溫柔道:“把樓上的陳夫人請到我們胭脂醉做做客,記得,動作‘輕柔’點。”
“是。”兩個男人麵麵相覷後,領命上了二樓。
老管家一看事情發展越發的不可控,臉上卻不帶任何畏懼之色,想要阻止這一切道:“邱小姐這是做什麽?趁人之危嗎?湊著我們家老爺有事出去一趟,您就把夫人帶走是不是太過分了?”
“嗬嗬,我邱漩做事隻看結果,不看過程。如果讓看不到陳佑連的誠意,他的寶貝太太就別想活著出胭脂醉。我們走!”邱漩垂著腦袋望著肩上的貂皮大衣,用手往上提了提嘲弄的笑道。
從樓上走下的兩個大漢把孫樂樂架起,站在邱漩的麵前帶著幾分滑稽。
留在客廳的老管家看著陣勢,穢濁的眼珠帶著幾分急躁。他轉過身走到電話前,轉了幾個數字撥通過去。
兩個大漢將孫樂樂捆綁著手腳直接扔在後備箱裏,罵罵咧咧的嘴被塞了塊抹布才安靜幾分。
車啟動後,站在新苑外的守衛兵才開始追。不知道是惜命刻意為之,還是反應慢半拍。
邱漩把槍擦了擦塞進袖子裏,閉眼靠著椅背上一言不發。陳佑連啊陳佑連,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麽給我交代。
敢不把季少一交出來,我就把你的小寶貝剁碎了送給你。
“回邱府。”她的薄唇輕吐出三個字,再也無話。
封鎖霸州,甕中捉鱉嗎?
嗬,霸州這地方除了是清河的屏障之外,也是一個極其險要的地方。雖不說像福靈山那樣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但絕對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唾手可及的。
司機師傅打著方向盤調轉方向,穿過巷子朝著邱府開去。他看的出今天所有人都處於緊張狀態,不敢在回去的路上生出任何差錯。
邱漩眼皮輕抬,看到邱府的大門越離越近。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司機師傅急忙為她打開車門。
後座上的兩人把孫樂樂從後備箱裏提溜出來,壓在邱漩的身後進了邱府。
老嬤嬤看到邱漩身後的三人,擔憂道:“這是出什麽事了?”
“嬤嬤你去歇著吧,這個女人我要單獨處理。你們把她給我關到地牢裏,我馬上過去。”邱漩在看到老嬤嬤的那張皺紋遍布的老臉時,語氣頓時柔和下來。
她必須讓陳佑連知道,她的手段不比陳佑連差多少。敢動她的人,以後也得思量思量。
老嬤嬤動了動唇角,什麽也沒有多說。可能知道即便她說了,邱漩也不一定能聽到耳朵裏。
邱漩象征性的拍著老嬤嬤的手,麵上的柔和增了不少道:“我心裏有底,您去歇著吧。我餓了,想吃您做的家常飯。”
“瞧你瘦成什麽了,我這就給你弄些飯菜來補一補。”老嬤嬤臉上的擔憂緩解開來,轉身去為邱漩準備飯菜。
走的匆忙的模樣,逗笑了邱漩。她的目光從老嬤嬤的背影上收回,穿過走廊朝著陰暗的地牢裏走去。
現在的她,一定不能急。
邱漩看著近在眼前的地牢,兩側的人推開地牢的大門繼續候著。她腳踏在陰冷潮濕的地麵,鞋跟走過時,發出咚咚的響聲。
地牢很多,很空。
離門最近的牢裏堆積著各種蔬菜和酒,可能是很久沒人進來直接當地窖來用。後四個也空空如也,隻有最後一個牢房內關押著孫樂樂,她那特有的尖聲想要找不到都難。
邱漩將腳步停在牢門外,透過窗口的整齊的鐵柱空隙看著被緊捆在椅子上的孫樂樂。除去孫樂樂嘴裏的混賬話,長的還真是我見猶憐。
如此美人胚子,落在她手裏還真是種浪費。她推開牢門,款款的走到孫樂樂的麵前。
邱漩很想忽視那些不堪的話語,但聲實在是煩人的很。她手捏著孫樂樂的下巴,左右細看著這張臉。
一臉可惜的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兩人苦惱道:“我總覺得她的臉上少點什麽,你們說少點什麽?”
四個人齊齊的搖著頭,皆是不知。他們的眼齊齊的落在孫樂樂的臉上,似是想要找尋出那唯一的缺憾。
孫樂樂嫌惡的瞪著側臉的邱漩,臉一甩從邱漩的手裏掙脫開來。冷哼一聲,識時務的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陳佑連一定會來救她的。隻要再等等,爭取一點時間。她一定可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的。天,這裏簡直是髒亂不堪。
用不著細聞,菜腐爛的味道便飄進她的鼻子裏。哦,真是令人作嘔。黑漆漆的地麵上,讓她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
今天真是倒黴,早知道和陳佑連一起出門。看來出去得找人算上一卦,霸州的風水是不是和她相克。
邱漩秋波眉往上一挑,指腹劃著孫樂樂的側臉,故作恍然道:“你們說她這張臉雕上一朵花,會不會好看些?她這個人話多,顯得太恬躁。這樣吧,你們幫忙雕上一朵花,我喜歡玫瑰。順便把她舌頭割了送到新苑,算做是給陳佑連的回禮。”
“……”看守的兩人先是一愣,而後又齊聲道了“是。”
“你這個瘋女人,我要殺了你。”孫樂樂聽到邱漩的話,氣的在椅子上扭動著身子掙紮著。她是陳佑連的夫人,他們不該也不能這樣對待她的。
“放開我!冤有頭,債有主的。你為難我做什麽,有本事找陳佑連去。嗬,怕是不敢為難陳佑連,反倒敢為難我一個女人了。”
孫樂樂看到一旁的守衛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惶恐到額頭冒著一層薄汗,聲音柔了幾分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放了我吧。你要什麽,回頭我和陳佑連說行不行。”
她話音剛落,就被身前的男人印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邱漩揉了揉耳朵,轉身不在多看幾人一眼離開牢房。
她眸裏的的清冷轉化成一片柔和,季少一,你會在哪裏呢?
她的步伐很小,鞋跟踩在地上發出的咚咚響聲,像是地獄裏惡魔來的奏樂。
地牢外的天,湛藍的過分。高掛著的太陽,溫暖不到邱漩的心上。嗬,怎麽會落的如此局麵。非要讓大家都不好過,何必呢。
邱漩仰頭望著天,眼裏滿是疲憊,心裏卻在感歎:今天的天氣真是好啊。
她一直以為季少一是自己離開,和她耍脾氣使性子。卻沒想到這一離開就是這麽久,久到她以為季少一是真的消失在霸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