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掐算著時辰
聽到邱漩想也不想的回答，季少一被邱漩的話堵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似是想不出什麽可以回話的。語言有時候就是如此薄弱，連讓對方明了自己的心思都做不到。
季少一嘴角輕抽，閉眼輕晃著腦袋起身笑的壓抑他的胸口起伏的有些明顯，能清楚的看到輕微的顫抖。可能是邱漩的話氣到，偏生又動不得隻能連聲的笑著。
椅上的邱漩緊閉著眼，未曾看到這一幕。她專注的休息著，沒想到季少一對她肚子的孩子如此看重。難道傳宗接代，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邱漩想到這點睜開眼看著頭頂，喃喃道：“你要是想要孩子，隨便找個人生我不會介意。不然，我們和離吧。”
“和離？！你這是要休我了嗎？邱漩，因為這個你要跟我和離？我季少一捫心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我都順著你，依著你。就因為一次，我不再順著你，你就要跟我和離。在心裏，我究竟算什麽？”
季少一前半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不是那種歇斯裏地，也不是聲淚俱下。他半跪在邱漩的麵前，顯得有些無力。像是任人宰割的綿羊，祈求似的望著屠夫，渴求著邱漩放他一馬。
此刻的季少一是那麽的不堪一擊，甚至於脆弱的宛若冬日的雪花。
邱漩稍一用力胳膊上的繩索就被崩開，一點也不在意手腕上還殘留著紅印，低頭把腳踝上的繩索一並解開。從椅上站起身來，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跪在她麵前的季少一並沒有觸動她，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眼裏冷淡的似是與季少一形同陌路。
沒有怨恨，沒有激動，沒有心疼，甚至於一絲絲的可憐都沒有。
她推開房門連看也不看季少一一眼，踩著高跟鞋離開的瀟灑。
站在門口等待的小丫環，低著頭不敢吭一聲。直至邱漩離開她的眼前，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房內的一切。大廳裏坐著的人等了有一刻鍾，她該不該再提醒一句？
小丫環看這陣仗，想是也不敢。她轉身離開門前，穿過走廊到來大廳。驚訝的發現大廳坐著的人已經離開，心裏跟著弱弱的鬆了口氣。
離開就好，離開她也就不用再為難。
還未走遠的蕭惟剛離開季府門前就碰到一道離開的邱漩，他看著揉著手腕的邱漩打著招呼道：“等了半響也沒等到人，敢問，府上沒出大事吧？”
“沒有。幾個不聽話的下人鬧事而已，敲打敲打就好。蕭長官來這裏做什麽？”邱漩眉間的冰冷早已退卻，剩下一片柔和。她把肩上的坎肩往上提了提，一副興趣斐然的模樣。
季府內發生的一切好像和她沒有關係。不知道是該誇邱漩幹脆利落，還是該誇邱漩冷血無情的好。
蕭惟幹笑兩聲，哪敢說明原因，不然顯得他太多管閑事。他把腳步放慢幾步，與邱漩肩並著肩道：“禮尚往來而已。今早看到胭脂醉關門，以為季府出了什麽事。”
“嗬嗬，那我就多謝蕭長官關心了。”邱漩坐進車裏，對著蕭惟勾唇一笑道。
蕭惟望著揚長而去的車，眼裏的尷尬漸消。他倒是不確定兩人是否真的相安無事，不過現在的情況來看問題不是很大。
但他等了約一刻鍾，沒有一人來見他是什麽意思？
難道因為他的分量太輕，沒有必要放在心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還真是多管閑事。
蕭惟自嘲的笑了笑，原路返回的離開季府門前。途徑胭脂醉時，發現胭脂醉已開門。想必剛才邱漩與他告別，便是奔此處而來。
既邱漩和季少一無事，他也能放下心來。
胭脂醉裏歌舞升平，隔門都能聽到裏麵的靡靡之音。辦事處離得不遠，巡邏的兵再胭脂醉門前多轉悠了兩圈就離開。這條街道沒有一個兵，但依舊安靜的不像話。
蕭惟手插著口袋，摸到一張紙。用不著掏出，也能猜得到應該是喬天遺落的那張。他背離胭脂醉轉身回到辦事處，獨自坐在辦公桌前。
可能是中午的緣故，讓他有些困倦，不得不趴在桌上補著覺。
“咚，咚，咚——”蕭惟還未抬起頭朱海就已進入辦公室，手裏拿著桃紅色食盒到蕭惟麵前。蕭惟揉著太陽穴望著進門的朱海，眼撇著朱海手裏的食盒道：“這麽有眼力？”
“哈哈，那是自然。這不是看長官沒吃嗎，特意送來的。”朱海邊笑邊把食盒裏的飯端出，臉上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他可不敢等蕭惟吃完，畢竟蕭惟的吃飯的速度他不敢苟同。
沒等蕭惟的下文，他就逃跑似的離開辦公室。
想必是前幾次留下的陰影已深入骨髓。
蕭惟聞著麵香才知道餓，他用筷子攪拌著碗裏的麵著口水。這些日子他的胃飽受摧殘，現今總算可以緩解。他掀開茶杯晾著熱茶，低頭吃著碗裏的麵。
日子怎麽越過越是慘兮兮。哎，現實真是殘酷。手邊的事沒有著落，生活上的起居也是雜七雜八。有時候忍不住的回想從前一個人的日子，再差也比現在好上幾倍。
他怎麽混成這幅模樣？
李路帶著廚師去采購，他以後的飯菜不至於太爛。心裏默默的加上一個但願。
這廚師的做飯的水平，已到了難以下咽的程度。之前的廚師不知道怎麽就離開江府，舉家搬遷。幸好他們離開的及時，否則現在想走還真不可能。
麵香騰騰的往上升將蕭惟的鼻尖都弄出一小排的水珠來。可能是因為天氣的緣故，才不覺得悶熱。
蕭惟嚐著碗裏的麵，忍不住的想給做飯師父點個讚。好久都沒吃到這麽順心的飯了，雖比不上趙斐的手藝，但比起江府的廚師來說好的不得了。
大廳裏的人掐算著時辰，比預計的時辰少一刻才進辦公室收拾剩飯剩菜。
朱海輕敲了三聲門後推門而入，看到趴在桌上的蕭惟把腳步放輕了些。輕手輕腳的把一些食盒收走，順手關上房門。
蕭惟睡的不沉，聽到房內的動靜也懶得抬起頭一探究竟。在自己的辦事處，他安心的很。
最近糟心的事不少，能這麽趴著歇會已是不錯。他對生活的要求一向很低，豈料生活對他也是如此。
敞開的窗戶上，盤旋著淺淺的微風。它似乎不準備進走進，一直在窗前來回徘徊，像個癡迷蕭惟美色的粉絲一樣，不敢進也舍不得走。
初春的天並不暖和，甚至還帶著幾分的涼意。高懸著的太陽越來越暗，光被悄悄收斂起來。房內的光線跟著迅速黯淡下來，不複以往的明媚。
睡了二十分鍾的蕭惟揉著脖頸，對空蕩的桌前打著哈欠。他困乏的拿起桌前的茶杯，喝了兩口緩神。
沉默的空氣讓他的意識逐漸回籠，短暫的休息也算是給疲憊的身體放個假。
蕭惟從桌前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院裏的花圃。沒想到這麽快，綠葉都長了出來。長時間無人打理，隱約的還能看到蜘蛛網來回晃悠。
等春天把冬天餘留的寒冷趕走，大概夏天就該來了。到時候，趙斐應該會來找他的吧。他們見了麵會說什麽，嗬，真是很難想象。
當初離開懷柔時，趙斐費盡心思找到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便哭的死去活來。
江明若是看到這種場景不知道會動多大的怒氣，肯定會找些法子來讓他難堪，亦或者是說些狠話來教訓趙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