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明明就不是
其實蕭惟不是很餓，就是想要看趙斐為他做點什麽。如此幼稚的行為，他居然做的如此信手拈來。蕭惟輕晃著腦袋，無聲的嘲笑著自己的不安。
想要每件事都處理的滴水不漏，卻發現很多東西早就超過他預計的範圍。他沒有想要遏製什麽，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就很好。
尤其是感情這種事，更無須各個事情都一清二楚。
蕭惟看到趙斐給自己送來一碗熱白開，捧起碗來暖著手心。可能是十指連心的緣故，他的心也莫名覺得暖和。
叮叮咚咚的鍋碗瓢盆相撞聲，還有趙斐來回忙碌的身影，無故拚湊成幸福的模樣。這些瑣碎的小事，悄然的敲響著關於他們愛情的大門。
以前聽聞感情之事，男人會由深變淺，而女人則會由淺變深。
從他和趙斐相處來看，覺得這句話應該這麽理解，有些男人的喜歡可能從一開始就不純粹，所以經不起時間的磨。有些女人則會慢慢的習慣，錯把感情和習慣當成一回事。
如果這事放在趙斐身上，隻能解釋為趙斐懶得再找下家。到時候還得磨合，指不定還不如他。如此，情願就這麽著。
或許蕭惟該自信一點，他也有很多優點不是嗎。
蕭惟手裏捧著的碗，溫度從燙熱轉向溫涼。桌上的菜被添上一盤又一盤。不再添加時，趙斐才坐在他的眼前。他從趙斐手裏接過筷子，順手著趙斐鼻尖的水珠蹭掉。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趙斐累了半天，肚子早已開始敲鑼打鼓。如今滿桌的飯菜，足夠他們吃上兩頓飯。
昨天的教訓太過明顯，不得不讓趙斐多做些飯菜。趙斐端起碗為蕭惟夾了幾筷子菜，眉毛一揚，烏黑的眸子泛著好奇道：“忘問了，剛才你和我哥在大廳聊些什麽？”
“他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嗬，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我們遲遲不要孩子。”蕭惟麵色白皙不見任何的羞愧，眼色溫和道。他聽不到趙斐的問話，唇角默默的上揚，繼續低頭吃著碗裏的飯。
一提起孩子，趙斐就倍感無力。
按照他們的計劃，等到抗戰勝利的那一天。還得等上四五年，正好輪到七年之癢。
如果到時候蕭惟婚內出軌，或者她遇上喜歡的人，是不是很有可能分道揚鑣？她自然不敢將這種話說出來，隻是偷偷的藏在心底裏。
趙斐不願在這種未曾發生的事情上糾結，把注意力轉移到桌上的飯菜中。托蕭惟的福，現在她吃飯的速度越來越慢。
但比起蕭惟來說，還是快了兩倍。趙斐把碗裏的飯吃幹淨，看到還有多半的飯菜，夾著菜決定不再逃避這個話題道：“你怎麽回答？”
“孩子的事，順應天意。該來的時候，防都防不住。”蕭惟說話真是一點也不大喘氣。
他說出的話逗得趙斐仰頭笑個不停，什麽叫防都防不住。又不是細胞，可以一分為二，自己蹦出來。
趙斐放下手裏的筷，嘖嘖稱讚道：“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是個挺幽默的人，隱藏的太深了你。”
“飽了就別吃了。上次肚子疼的死去活來，春兒還以為你要生了，拉著我一頓質問。”蕭惟提起這件事，也是一臉的無奈。
這種事情明顯問大夫比較合適，或是趙斐本人，怎麽就想起來問他。
趙斐本來還想多吃幾口，聽到蕭惟的話怪怪的放下筷子。春兒的腦洞，怎麽比她還大。哎，跟宋然一比，她是顯得比較另類。這種事情比較特殊，得看天意。
老天讓戰事結束的快，他們自然就懷的快。飯量比孕婦還要大的事情，她也比較無辜。餓了，可不得吃嘛。
趙斐撇著嘴，一臉的無奈道：“再過兩天，你就要離開福靈山。”
“恩，一來一回太受罪。等你回來的時候估計快到夏天，天氣剛好。”蕭惟起身收拾著碗筷道。
鍋裏悶著的熱水，溫度剛好。用來洗碗，也不覺得發燙。
趙斐坐在凳子上，苦哈哈的看著鐵青色的牆。那她豈不是要三四個月都見不到蕭惟，心裏忽然有些後悔。
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開過這麽長時間，上次她離開霸州也不過是一個星期。這麽久的時間，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霸州現在的局勢她不是很清楚，但江明肯定不會再對霸州有所關心。嗬，她在想什麽呢，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一個月後她是要去霸州的。
趙斐反悔的找著借口，目光有些躲閃道：“尤文和辦事處那邊……”
“交給我好了，你不用擔心，好好在這裏休息。”蕭惟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會讓趙斐離開福靈山一片。他連江明那邊都說好，不準備就這麽半途而廢。
趙斐手戳著桌子上的花紋，心情不大美麗的蹙著柳葉眉。內心早已是捶胸頓足，想要質問蕭惟問什麽，麵上卻隻是委屈的低著頭。她不再多問一句，乖巧的模樣讓人心中一緊。
可惜很多事，從來就由不得她。
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可很舍不得蕭惟。說出來實在是太矯情，幾個月而已，怎麽卻覺得好像以後見不了麵。
蕭惟把碗筷整齊的重疊在櫃子裏，用抹布把桌子擦拭一遍。他抬頭望著趙斐的模樣，哭笑不得道：“怎麽，後悔了？”
“沒有啊，怎麽會，幾個月而已。舍不得離開你，但很快我們就又快見麵的。”趙斐剛想要逞英雄，一想到蕭惟要離開的事，不自覺的蔫下來。
趙斐垂著的頭不曾抬起，無法看到她麵上的表情。語氣卻是軟塌的不像話，沒有不滿卻有幾分怨氣。
蕭惟把手上的水珠蹭在衣服上，揉亂著趙斐的頭發把語氣放軟道：“這裏是你的娘家，沒有人會傷害你。我們隻是分開幾個月，並不是再也見不到。你就當做是在軍校，把男女隔開訓練。”
“你知道的，明明就不是。”趙斐一把抱著蕭惟的腰間，不願意鬆開半分道。語調有些軟糯，話語卻執拗的很。
末了，趙斐鬆開懷抱仰起頭望著蕭惟，義正言辭道：“不許喜歡上別人，男女老少都不行。不然，不然，我就照著你的模子寫一本女尊。不，耽美。”
“傻，連威脅人都不會。”蕭惟好笑的將趙斐的頭按在他的腰間，低頭沉吟道。他閉眼將所有的情緒都加以遮掩，不泄露任何的一絲一毫。
多數的事，趙斐不清楚，不明白都無所謂。他們之間，一個人懂得就好。
其實蕭惟也不知道回去之後的霸州會成什麽樣子，或許很快霸州灰飛煙滅，或許還如往常一樣勉勉強強的撐著。誰知道呢，誰在乎呢，隻要趙斐安全就好。
被載入這個時代的事件，他一個也不清楚。這個時候的蕭惟，也很像他們那個時代的人們。為了活著而活著，對於未來的一切都很模糊。
蕭惟轉過頭望著門外的天，鬆開懷抱放趙斐自由道：“太陽轉眼就偏西，很快就夜幕將至。”
“又過了一天。”趙斐撇了撇嘴想到蕭惟很快就要離開，心情一下子落入穀底。
趙斐從桌前起身走出廚房，半揚著頭望著天，忍不住又多罵了幾句太陽。一點也不解風情，不知道落的慢一些
蕭惟緊跟其後，看出了趙斐的不開心。他牽起趙斐的手，一起離開了院子。
黃昏的太陽像是苟延殘喘的老人，暮色蒼茫的走不動路。
趙斐低頭望著他們兩人的影子，長長的相交著。相牽的手，誰也不能分開。說是連體嬰兒不至於，可能是被情感所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