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怎麽敢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從雲層中走出卻越來越烈,落在地上卻沒有一點的溫度。
風呼呼的吹刮著,像是隨時準備反擊的拳擊手。來回拍打在窗戶上,讓淺眠的蕭惟再次從夢中醒來。
蕭惟拿起枕邊的表,確認時間。腦子裏的粗略的過一遍今天要去辦的事,發覺好像也沒有多少重要的事重新閉上眼。
可能受劉春兒影響,醒來之後就很難再睡進去。他側過臉看著睡意正深的趙斐,嬰兒肥又重新歸來。肉嘟嘟的,可愛的不像話。似乎夢到不好的事,撅著嘴在不滿什麽。
一隻手塞進他的衣服裏,停在胸口處。
這讓蕭惟想起先前,趙斐對他心跳的旋律很熟悉。他低頭蹭著趙斐的額頭,聲音極低道:“怎麽能這麽可愛。”
“恩。”趙斐幾乎是反射性回道,可能是夢囈聲,不帶任何意識。
蕭惟頓時哭笑不得,伸手將趙斐緊緊的蜷在自己的懷抱裏。或許心大的人,都比一般人要離幸福更近一步。
謹慎而小心翼翼的人,總顧慮都太多。
他的意識稍稍回籠,閉著眼享受著難得清閑時空。細聽著窗外風呼呼吹過,時不時拍打窗戶的聲音。
偶爾夾雜著輕微的腳步聲,好在不是像劉春兒來回踱步。門外的腳步聲輕卻沒有像春兒那樣帶著淩厲,不至於讓蕭惟滿身的不自在,但他還是猶豫再三後從床上起身。
蕭惟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他把房門打開側過身放丫環進入房內,從丫環手裏接過熱水壺簡單洗漱著。
小丫環送上兩碗熱粥後離開房內,剩下蕭惟一人吃著早點。
蕭惟用勺子攪拌著碗裏的粥,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他的手旁的另一份粥比他碗裏要豐盛許多。
算日子葉韻他們也該回來,說明陳佑連的會談也近在眼前。
霸州潛藏的激進分子不知道還有多少,希望不會再出現連殺諸多日本商人的事件。或許他們開始把矛頭對準日本將領,希望會談的地點不在趙斐管轄的範圍。
處理不好,趙斐容易被當做替罪羊頂上。
想到趙斐可能會遇到的危險,蕭惟便有些坐立不安。
蕭惟聽著床上傳來動靜,轉過頭看到趙斐坐在床上對著他發呆。他眼裏帶著笑意道:“今天這麽早就醒了?”
“困。”趙斐抱著枕頭靠在牆上,困意連連的目視前方。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蕭惟,空洞的讓人分不清究竟有誰。
曾經趙斐覺得不能寫小說的人生,一定不算完整的人生。現在看來,她錯了。
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人生,全然沒有樂趣可言。除了想一直睡下去,醒來和蕭惟扯些有的沒的。消耗著人生和時光,苟且的能活一天是一天。
趙斐連打著哈欠,腦袋搖搖晃晃的重新倒在床上。真想與天長眠,沒有盡頭的睡下去。如果不是擔心蕭惟,她也不願醒來。她縮在被子裏,在床上來回打滾。
不願就此醒來,也睡不進去。趙斐從被子裏探出腦袋,眼望桌前的蕭惟。
這家夥的生物鍾怎麽定的?隨時醒來隨時入睡嗎?哎,這種屬性,真是厲害。
蕭惟把手裏的勺子放下,拿起葉韻送來的信件衝著趙斐晃了晃。他沒有看向趙斐,聲音卻帶著幾分調笑道:“有人給你送緊急信件。不好奇嗎?要不我幫你看看?!”
“啊?哦!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趙斐騰的就從床上坐起,連鞋也不穿快一步走到書桌前搶過蕭惟手裏的信。
生怕是蘇亭送來的感謝信,萬一被蕭惟看到,她不就有理說不清。趙斐小心的打量著蕭惟的臉色,好在沒有生氣的預兆才坐在桌前將信打開。
信封上的字跡讓趙斐了然,嚇死,原來是葉韻寄來。
還以為是蘇亭送來,人果然不能做壞事,否則時不時就要受到良心的譴責。
趙斐低頭將信上內容看個仔細,心情越來越不美麗。居然要提前回來,著這麽看葉韻是準備來禍害霸州。
繼續往下看,趙斐眉頭越皺越深道:“還以為她和喬天去日本結婚了。說讓我幫她多看點小院,免得被盜賊光顧。嚴重質疑我的能力,再說喬天的身份在哪,誰敢沒事去翻他們家牆角!”
“是她多心了。”蕭惟重新拿起勺子,說完往嘴裏送上一勺粥。他的神色很是認真,任誰也看不出他就是盜賊之一。控製麵目表情這種學問,實在是太深奧。
趙斐讚同的點了頭,覺得葉韻想的有些多餘。這種事情發生在誰身上,也不可能發生在葉韻的身上。
遠的不說,光是喬天的身份往哪一擺,誰敢去撬葉韻家的鎖。
日本人加陳佑連雙層保護,葉韻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她將信塞回信封中,起身穿著衣服一臉不滿的洗漱著。
在看到蕭惟吃飯,她的餓意情不自禁的也湧上來。雖是仍舊是粥,也不想再挑選,勉強就這麽湊合。
趙斐坐在桌前拿起勺子時,掃了眼蕭惟碗裏的粥不解道:“你這吃飯速度不進步反而後退?!是這粥不和你胃口?還是你壓根就不喜歡喝粥?”
“一想事情就容易走神,忘記吃飯。粥很好,清淡的我都喜歡。你,膩了嗎?”蕭惟用勺子攪拌著,嚐著碗裏的粥。
經常性的吃同樣的東西,是不由得不厭煩。可沒有什麽好替代,就隻能這麽應付著。
等厭煩熬成習慣,就沒什麽可厭煩了。
趙斐端起碗一口喝掉大半碗,忍不住打了個嗝道:“不能用膩來形容,但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你喜歡豆漿嗎?回頭讓他們把粥換成豆漿油條好不好?算了,你不喜歡是油膩的食物。我想想,咱們明天早上吃點什麽好?”
“隨你,我都可以。”蕭惟盛著粥放在嘴邊,好脾氣的糅合一切。他這麽一說,趙斐哪敢隨便。
趙斐聽到蕭惟的話心裏不由埋怨著,太奸詐了,蕭惟。
這跟女生說隨便同一個道理,什麽都不滿意卻什麽都不說。她用勺子戳著碗裏的粥,苦思冥想著究竟什麽樣才能讓蕭惟滿意?!
粥是斷斷不可能再吃,可有沒有別的可換。要不然包子和豆漿?
趙斐有一口沒一口的往碗裏送著粥,勺子碰到碗底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沒怎麽吃粥就就見了底,想起就覺得好氣。她掃著蕭惟眼裏的小半碗粥,心裏暗暗的擦著汗。
人不能跟人比,男女都不行。自找沒趣不說,還顯得自己特無能。
趙斐強製性的將目光轉移,落在葉韻的信上道:“葉韻和喬天早一步回霸州,陳佑連會不會將會談也跟著提前?”
“有這個可能。不過你沒必要太過擔心,葉韻連著喬天。就算出了事你也可以全部推到葉韻頭上,這樣的話陳佑連想要追究責任,看在喬天身份上不會過多計較。”蕭惟放下勺子,可能是真的吃不下去。
幫著趙斐分析著眼前的難題,順便安安趙斐的心。聽趙斐說過與葉韻兩人的關係,葉韻怎麽也不可能讓趙斐腹背受敵。就算葉韻能,江明和季少一兩人也不會。
眾多人保護的趙斐,怎麽還這麽不安。
蕭惟將目光放在趙斐的臉上,想過怎樣才能讓趙斐勇敢一點。可趙斐除了死亡之外,連天稍稍過渡到黑夜都要害怕。
他不知道該怎麽樣放手,唯一一次狠心的坐視不管,差點就讓他永遠失去趙斐。
怎麽敢,怎麽能再次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