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二套方案
做飯要求簡直就是量身為趙斐打造,粥還不好做嗎,三五分鍾就搞定。趙斐看著蕭惟唇角的笑意就知道對方在讓著自己,心裏小小的挫敗了下。
話說回來,經曆的越多,趙斐越是慶幸身邊有蕭惟的陪伴。一個誌同道合,互相了解、包容彼此的人,在茫茫人海中遇到真是難得。
最重要的,是對方和她一樣,對文字有共同的熱愛。
即便現在的他們已經脫離當初的軌道,時不時提起筆來下上幾句,對方也不會不解風情。
門外的的雪仍舊下個不停,一片片的落在地上。周而複始,天不覺得膩得慌。趙斐背靠在椅子上望著門外,數也數不完到底是有多少片。
這天故意耍賴,偏不讓她數清楚。她手撐著腦袋,發現自己總是愛罵老天。心情不好罵上幾句,心情好誇上幾句。
這老天真是屈,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趙斐提著老天和自己模擬對話著,說著說著就把自己逗樂。她笑出聲來,看到蕭惟一臉的遺憾岔開話題道:“蕭惟,你說為什麽中國沒有宗教啊。”
“不是沒有,是定義不一樣。就好比西方國家多數都認為人生來有罪,人應該時時刻刻檢討審視被條條框框所限製。中國雖然也認為人性本惡,但相信用一些知識環境的教化能改變,所以之乎者也的把讀書視為上品。從神話到哲學再到科學,最初應該是信仰伏羲式所說的自然,就好像我們遇事罵的不是耶穌是老天。”蕭惟將勺子放在碗裏,深思道。
宗教二字,讓蕭惟想到中國確有一宗教。不過被人披上了封建或是騙子的外衣,轉而繼續道:“天師道,算是中國最早的民間宗教吧。”
趙斐聽到蕭惟前麵說的,覺得好像是這麽個理。但聽到蕭惟後說的天師道表示不解,她很少聽過有關天地道的言論。
不過現在,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隻是專心致誌的看著門外的雪。從早到現在,雪都未曾停下過。不知道會不會下一整天?
福靈山那邊是不是也雪了?江明和宋然會像她和蕭惟一樣,躲在房間裏看雪或是閑呆。他們離開這麽久了,三年有餘。現代的那些人,應該已經忘記他們了吧。
探著頭觀望著的小丫環看到兩人吃完飯,走進房內將飯菜收拾掉,重新沏上茶離開房內。
蕭惟起身將敞開的窗戶緊關上,將飄進來的雪花吹掉。書架上的雜書很多,人物傳記、古典名著、詩集、各種野史亂七八糟。
隨意翻開一頁,描寫的是各式各樣的世界。不過這個時代再腦洞大開,也比不上趙斐的腦洞。蕭惟將宣紙上寫過的字跡一一看過,發覺字也比剛開始那會要順眼多。
這些天以來,趙斐都在堅持練字嗎?他側過頭望著趙斐對著門外發呆的模樣,拿起一本書坐下三兩的翻看。
房間裏的兩人互不打擾,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
雪花一片一片的飄散在庭院內,幹草叢中、樹縫中、犄角格拉裏也不少。房內的暖爐早被點起,熱烘烘的與房外的溫度成正比。
一切都是那般的安靜、從容,宛若一幅畫。不知誰能讓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這一刻。是老天嗎?還是畫家的手?
或多一點的,可能是她自己勾勒的畫。
趙斐望著白茫茫的一片,心跟著也沉了下來。想起蘇亭的事來,轉頭剛張開口卻發現書桌前的人已入了夢。她起身將門關上,把披在身上的外衫蓋在蕭惟的後背。
自己則躺在床上,對著頭頂的木頭發著呆。每天過的都好像千篇一律,沒有任何波瀾。如果還在現代的話,應該也是這般無趣吧。
每天收集素材整理大綱碼子,周而複始直到生命的終結。她是這麽計劃她的人生,至於未來的另一半,在她的計劃中很少存在。
起初覺得人過於善變,付出和得到的永遠成不了正比。如果始終要失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相遇的好。抱著這樣的心態,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多年。
而上天居然幫她選定了命中注定的人,還在她仍舊年輕的時候。呐,何其的幸運。
其實很多時候,她還是害怕和不安的。總覺得失去比擁有踏實,可每次看到蕭惟時卻覺得這樣也不差。於是她開始迷茫了,是人善變,還是她善變。
趙斐閉上雙眸,思索著這個問題。腦袋裏不斷盤旋,不斷質疑,不斷回答到了最後消失成一縷煙。
雪花無聲的落在地上,被偶爾經過的人踩成一片,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西邊院子裏住著的劉春兒正幫著趙斐解決蘇亭這個困難戶,雖說他們是打家劫舍出身,但一下子要這麽多東西還真是有些難辦。
劉春兒盤算著怎麽著不能白白的幫一把蘇亭,她提起筆大手一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寫下,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到福靈山。
東西劉春兒先備上,等江明一放話離開送給蘇亭。
蘇家小少爺做事真是讓人摸不透,不是跟大小姐水火不容嗎?難道因為幫忙擋了子彈就心動了?不至於,不至於。
聽錢二說,是那個日本人打偏誤傷了大小姐。這事蘇亭應該知道才是,外加上先前大小姐對蘇亭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不可能這麽快就原諒。
最少也得個十年,八年。
劉春兒靠在椅背上,反複思量著。其實他們誰也不反對兩人在一起,明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嘛。強捏在一起,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當年的某人偏不,非要擰著來。不知道怎麽的,對蘇小少爺著了迷的喜歡,誰說也不聽。
結果被江明一氣之下綁在山上幾個月反思,最後不知什麽時候跑下山,還找了現在這個姑爺。
蘇亭和蕭惟兩人,說不上誰好誰不好,顯然蕭惟更契合。
劉春兒本來對蕭惟這個人不怎麽看好,在霸州呆了幾年才慢慢轉變態度。外加上大小姐對蕭惟的依賴程度,誰也輕易撼動不了。
現在兩人好不容易從分房到同房,絕不能讓蘇亭的出現毀了這一切。劉春兒想到這裏起身出了江府,準備蘇亭宣紙上寫的東西,忙忙碌碌就到了天黑。
離江府算不得遠的客棧裏,蘇亭等的有些不耐煩。蘇亭的手半捏著茶杯,等候著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信心蘇亭隻有一半,另一半是全是不安和忐忑。
當年的事已過了三四年,且他還是男兒身,江柚不在意也情有可原。蘇亭不知道自己在賭什麽,懷揣著怎樣的心情在賭。
其實他大可以去清河縣求助,那一片都是蘇家的地盤。雖說有點費力,但不是不可。
為何他執拗的想要去江府找江柚,難道因為江柚救了他嗎?嗬,他會對那種女人動心嗎?可能是被豬油蒙了心,一時做了錯誤的決策罷了。
這種錯誤的決策,一次就夠。把物資的問題解決,怕是再難有機會回這裏。屆時他與江家的交情便能理智的分清界限,不像現在還總記掛從前。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蘇亭將茶杯放下起身將房門打開。他看道陳土滿臉的汗水,走到桌前為陳土倒上一杯茶。
蘇亭將雙眸中的期待壓下,等候著陳土緩過神來。如果江府的人有行動,他們即可就可以離開霸州。如果事情有變,他隻能轉向求助於清河。
無論如何,他都有二次方案。計劃之中的事,使得他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