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陳佑連一把將孫樂樂拉回懷裏,一本正經道:“陪自家太太難道不是正事嗎?”
說著他靠在沙發上,摟著孫樂樂的腰間,閉眼蹭著孫樂樂的肩低聲說道:“人這輩子總該是要圖點什麽,錢,權,情。無欲無求的活著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分別,連做人基本的樂趣都沒有。”
“我喜歡你,所以娶你,待你好。我喜歡權,所以不擇手段,擁有它。所以樂樂,你喜歡珠寶,喜歡殺人,我都願意幫你去買去做。”陳佑連唇角貼著孫樂樂的側臉上,眼皮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緒。
不知道陳佑連是以怎樣的心態來說這些話,孫樂樂更是無所謂。他們是這個大時代的浮萍,恰好兩兩相遇順著時間的河流隨處漂泊。
孫樂樂沒有說話隻是靠在陳佑連的肩上,聽著陳佑連慢慢道來。等到陳佑連說累了,她就陪著陳佑連一起沉默。
真真假假,何需去驗證。明天的死活還是個未知數,不如就你騙騙我,我騙騙你,能活多久活多久。
若是不幸陳佑連先她一步走,她也會另尋個有錢有勢的人繼續苟且下去。至於另個人對她如何,她不在乎。
留聲機裏放著的輕音樂成了他們的背景音樂,無聲的應和著那些個情話。任由著時光與他們擦肩而過,互相成就了彼此。
天邊的太陽無精打采的犯著困,連帶著散發出的光都柔弱不少。鮮活的風卻自由自在的遨遊於天地之間,尋求內心的一種平靜。
汽車鳴笛的聲音響起,最終停在新苑門口。從車上走下的人,推了推眼鏡走進新苑內。
在喬天踏進公寓內手裏拿著檔案袋,一進客廳就看到如此和諧的一幕。實在是不忍打擾,沉默幾分鍾後還是輕咳兩聲來提醒。
陳佑連鬆開孫樂樂的腰間,轉頭順聲望去。在看到喬天時,鬆開孫樂樂起身道:“喬先生怎麽來了?”
“打擾陳會長的好事,實在是抱歉的很。問了領事會那邊才知道陳會長在新苑,所以帶著研究的資料特地趕來。”喬天走到陳佑連的對麵,麵帶歉意道。
孫樂樂一看兩人是要談正事的節奏,起身為兩人騰出空間上了樓。
跟隨喬天一同而來的管家為兩人各上一杯茶,輕聲退卻自個守在門外。
陳佑連對著茶幾上的檔案眉頭上揚,拿起檔案袋後將其打開看著裏麵的資料。翻了兩三頁後,又將資料塞進檔案袋。他抬起頭望著喬天,靠在沙發上道:“不明白喬先生的意圖。”
“嗬嗬,陳會長誤會了。這次來我隻是單純讓陳會長看看研究進度,順便說一聲,下個月的會議我也就不參與了。我與葉小姐要回趟東京,這段時間多謝陳會長對我的照顧。”喬天對著陳佑連脫帽,感謝道。
陳佑連聽到喬天的後半句話眉頭跟著一蹙,離開霸州?!
喬天要是離開霸州,那些日本人誰會給他麵子。現在季少一和邱漩一派開始不合,日本人再一走,他不就危險了。
陳佑連想到這裏連忙起身,苦笑的搖頭道:“客氣,客氣。不知喬先生準備離開多久?”
“兩個月。全世界隻有陳會長這裏肯讓我做研究,我哪舍得離開。”喬天推了推眼鏡,唇角帶著幾分不舍道。
麵容之上的傷感過於逼真,讓陳佑連有些受用不起。
陳佑連的重點隻放在前半句上,隻是兩個月而已,會議大不了推遲即可。他蹙起的眉間稍稍緩和,伸出手笑道:“喬先生喜歡就好。我霸州的大門隨時為您敞開,來人呐,送客。”
“多謝。”喬天在管家的指引下出新苑,坐上車離開了。
研究成果已然出來,但喬天和宋然一致認為不能給陳佑連。並對於他們的上峰進行保密,成果畢竟是出來了,實在不忍心燒掉。
喬天靠在椅背上望著車窗外的帝國子民,他們在這裏生活的都很愉快,不知道會不會想起日本老家。
人性本身就是靠不住的,現在的他不能倚仗任何一個人。
如果這份資料拿出來會引起恐慌的話,毀掉不失為明智之舉。近三年的研究成果,就這麽毀了又不甘心。
車緩緩的停在三升路的小院前,喬天輕歎了口氣從車上走下。司機師傅目送著喬天進入小院後打著方向盤離開三升路。
小院內的藤椅上坐著葉韻曬著太陽,可惜太陽落下山隻能沐浴沐浴夕陽。葉韻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逼近,睜開眼睛望著剛回來的喬天笑道:“東西給了?”
“恩。順便跟他說我們要去趟東京,離這個是非之地兩個月。”喬天倒不隱瞞,將所有的一切都說出。
資料半真半假,也算是對得起陳佑連這幾年的照顧。
葉韻聽完重新閉上眼,離開兩個月嗎?上次江柚送來的小冊子,還未曾感謝過。
明天下午的火車,早上拜訪時間應該足夠。她腦子裏一一鋝順明天要辦的事情,感受著空氣一點點的變得薄涼。
喬天站在搖椅的一旁,仰起頭望著天色。
回來時天邊那抹藍早已不見蹤影,反倒是偏紅的霞光多了不少。苟延殘喘的太陽以龜速落下,看的人有些壓抑。
喬天將目光從天邊上收回,低頭望向躺在搖椅上的葉韻。他的眼裏容不下再多一點的喜歡了,那份動心都要溢滿。
偏生躺在搖椅上的人沒有發覺,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因同一個理想而走在一起的他們,會越走越走嗎?他希望是能走到生命的盡頭,互相依偎著彼此看天地間最後一抹光消失在眼前。
喬天清楚的知道,他此刻的喜悅、心悸不過是神經細胞集與其締合分子的生理反應。他,也不過是承載著生命的客體罷了。
所有的事若都要究其源頭,得出來的結果並不一定會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生活、理想和愛情,要想都得到理想的狀態,付出的心血不知道得多少。現在他和葉韻光是心中的理想都忙的騰不出空來。
其他的事,隻能一點點的趕著進度。
“你忽然安靜,真是令人感到不安。說個笑話吧,看到的故事也行,但不許太血腥。”葉韻從搖椅上坐起,低頭望著自己晃悠的腳道。
最怕喬天說出各種綜合症結合的案例,惡心的讓她晚上都睡不著。
可她還是偏愛喬天語言上的幽默,但如果能把那份惡趣味去掉就更好了。
喬天坐在葉韻的身側,望著葉韻目光所及之處。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裏像是藏了萬千的星辰,耀眼的想讓人偷藏。
他坐在葉韻的身旁,低頭看著葉韻晃動的腳道:“還以為你不會害怕呢。以前我們修這麽課的教授講過一個真實的例子,現在仍舊記憶深刻。說是熊本縣有個人不吃不喝不睡,看到障礙物也不繞開直直撞上去。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就總是往女浴室裏鑽,被人打了也毫無知覺。經常做一些令人羞愧的事,最後被村民綁在木樁上燒死。”
“是傻了嗎?還是別人教唆?”葉韻側過頭看向低頭的喬天,柔和的光線落在他身上,使得喬天整個人都溫暖起來。
在中國這種事情一般都會認為妖魔附體,或者這個人本身就是大凶大惡之人。但這種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畢竟是少數。
喬天搖了搖頭,否認道:“他認為自己死了且靈魂狀態,但能清楚的感受和認識這一切。”他不敢轉過頭去與葉韻對視,光是看著地上屬於葉韻的影子就夠讓他滿足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葉韻伸開手抓住一片落下的葉子,翻來覆去看著葉子的紋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