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嗬，真是像。
睹物思人，哦不，是睹人思人。
趙斐看到宋然腦海裏全是顧笙的影子，還有那些過往的生活。托顧笙的福，眼前的宋然和顧笙除了容貌之外完全分不出來。說話的語氣，順手的動作……
嗬，真是像。
宋然被趙斐盯的不好意思，別過臉握著江明的手。她明亮的雙眸泛著柔光，微挺的鼻梁下的唇上泛著笑意道：“心意到了就好，我聽江明說過你。這位，應該就是妹夫吧！幸會，幸會。”
“嫂子。”蕭惟跟著趙斐附和道。
之前也看過趙斐的大綱，書裏女主的人設他還有些印象。但後來趙斐更改過多，不知道被捏造成什麽模樣。
宋然比他想象中要溫和很多，這一點他還是替江明高興。他還以為，江明的口味會很重。
剛趕來的蘇亭在看到趙斐的身影，轉身離開了大廳。
這一幕讓江明眉宇之間帶著不滿，這小兔崽子扭捏的欠招呼。趙斐與蕭惟背靠著大廳，並未看到蘇亭的身影，所以並不知情。
蘇安望著江明拉下的小臉，打著圓場道：“季少一和邱漩兩個人不定什麽時候走，你還是跟柚子多聊幾句的好。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幹脆就別走了。霸州也沒什麽好呆，還不如你們兩過會跟著哥回福靈山。”提起這件事，江明心裏萬分的不舍。
本來見麵的機會就少，現在就更是少上加少。
起初是為了將蕭惟打發，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也是沒有預料到。
關於柚子的背叛，江明一股腦的都埋怨在蕭惟的頭上。如果不是蕭惟，現在應該是另番情景。
趙斐專心扒飯，猛地被江明點名嚇得手裏的筷子一抖。不是，他們之前不是討論過這個話題了嗎。
怎麽如今又舊事重提？！她身側的蕭惟，後背也是一僵，完全沒想到蘇安話風突轉。
現在是把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他好趙斐的身上了嗎？
蘇安看著一桌上三人的臉色換了又換，轉移話題轉移錯了點，尷尬的勸解著江明道：“兩人還小，這麽早把他們圈在福靈山做什麽？現在的年輕人屬熱血，強留也留不住。你看臨安縣裏的學生，為了那份熱血連死都不怕，更何況是其他。”
“女大不中留。”江明冷哼一聲，重新拿起筷子道。
蕭惟的死活他才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柚子。能跟著蕭惟跑一次，肯定還會有第二次。
宋然看著兩人情緒不對，為趙斐夾著菜解圍道：“柚子多吃點，路途遙遠，怕是要受不少的苦。”
“謝謝嫂子。”趙斐抬起頭偷瞧著江明的臉色，忐忑道。
在看到江明隻是不滿的皺了皺眉，沒有反對意見時她的心跟著放了下來。順便對宋然投了感激的目光，把所有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飯菜上。
顯然趙斐忘了之前的前車之鑒，敞開肚子開吃著。
相挨的兩人，畫風完全不同。
準確來說應是世家公子哥與丐蘿同桌而席，違和感雖不強烈，但也感覺絕非一個世界的人。
江明對著身側的宋然笑了笑，目光落在趙斐與蕭惟兩人時又迅速轉冷。久望之後索性也再多看，免得再生怨氣。他看到宋然吃的差不多，筷子一鬆起身道：“我們出去轉轉，消消食。”
“也好，很多東西我們還沒置辦。柚子，蕭惟，我們先出去轉轉。”宋然起身看了眼趙斐又看了看江明，手撫過江明的後背為江明把那份不滿消了去。
待到兩人走了之後，趙斐才弱弱的鬆了口氣。
蘇蕊看到蕭氏夫婦如釋重負的神情，捂嘴輕笑道：“江明也是為了你們好。”
“蘇蕊姐說的是。”趙斐對蘇蕊始終帶著幾分敬意，總是惦記上次蘇蕊幫她找到蕭惟的恩情。
幫助別人的事能忘就忘，但別人幫過自己的，她心底裏就止不住的想要為對方做點什麽來回報這份恩情。
想來這就是老祖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血脈，經過千百年的滄桑糅合在每個中華大地上生出的人身上吧。
或許中國文化這種東西，不單單是指物質方麵，更多的是潛移默化。
蕭惟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沒有轉過頭也知道是劉春兒走來。
是要催促他們離開的嗎？蕭惟起身對蘇家姐弟笑著告別道：“這些日子有勞兩位款待，他日你們如果去霸州，我和柚子一定會好好招待。”
“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客氣。江明怕恐離別傷感不願看你們走，正好我沒什麽事，送送也無妨。”蘇安眸中溫潤之意，看待蕭趙兩人宛如看待自家小弟。
蘇蕊也緊跟著起身，跟在三人的身後朝著府外走去。她的速度放慢，似是帶著一些刻意。邁過門檻時，才將那份傷感暴露出來。
兩輛黑色的轎車一前一後在蘇府門前停留，前車坐著季少一與邱漩，後車的趙斐蕭惟坐了進去。
劉春兒和錢二一個開車，一個副駕駛。
蘇安走到前車旁對著季少一兩人寒暄了幾分看著車緩緩離開，一前一後倒也默契的很。
同蘇安一同遠望的，還有醉仙樓上的江明與宋然兩人，直到兩輛車消失在街道口江明才將目光收回。柚子啊柚子，哥能幫你的也都幫你了。
至於以後的路，你願意怎麽就走怎麽走。
江明感覺到腰間環過一雙手，身體微往後靠握著腰間的手。現在的他也算是成家立業，人生圓滿。
以後柚子和蕭惟的路，隻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你覺得煩悶，我們就回福靈山。”宋然側臉貼著江明的後背，明了江明的心事。更是知道兩個相依為命的親人，走到現在彼此的重要性。她的語氣輕柔的像是山間的一縷風，將江明的心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之後就是悄無聲息的陪伴，此時的無言更似千言。賢良倒也算不上，度把握的可真算的是恰到好處。
有些人注定是生命裏的克星，愛恨皆不得，捧著心尖尖。
隻是有些人運氣好晚些遇到，有些人運氣差一輩子都遇不到。
揚長而去的兩輛車早已離開了懷柔縣，一切的進度比趙斐想象中的要容易接受很多。
幸好不是與季少一他們同一輛車，否則趙斐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估計她連做什麽樣的動作，說什麽樣的話也不知道。
幸好上天待她不薄，不準備讓她陷入為難的境地。
趙斐靠在蕭惟的肩頭，低著頭玩弄著蕭惟的手指。遺憾的是，她並未感到開心。反而覺得有些東西好像在和自己遠離，令她心緒不寧。
一個人無論哪個方麵都要比自己強，相處久了難免產生自卑感。
內心強大是一門比法術還要難修的課程。可她，從各個方麵來說，都是一個足夠差的學生。她與蕭惟十指交纏，彼此的溫度得以相傳，氣息互相沾染。
車走的是官道，平坦且快。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出現霸州的地界上。不得不去應對可能出現的難題，興許首要解決的就是公館。
現在的他們在路上，完全可以好好的思索和休息。
趙斐抬起頭看著蕭惟的下巴，以及臉下半部分的輪廓。她在心裏默默勾畫，一點，兩點。
“不困嗎？”蕭惟低頭望著肩頭上瞪著大眼炯炯有神直盯著他的人，目光太過強烈讓他不足以忽視。
如若開口說點什麽，對方審視的目光定然將他審視個全麵。
趙斐低低的笑著，也不回答閉上眼裝作沒有聽到。
蕭惟好笑的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望著前方。不願意回答就不回答，但緊握他的那雙手小動作依舊不停就讓蕭惟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