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後腦勺
趙斐看著依舊閉眼攬過她的蕭惟，失聲笑了出來。
沒有戰爭是否等於和平的問題，她不想糾結。
誰樂意知道誰就去鑽研，現在的她隻想好好睡一覺，回福靈山確認江明是否平安。
至於其他，愛誰誰。
蕭惟聽著趙斐無奈的笑聲傳來，輕拍著趙斐的後背再次進入夢鄉。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問題都沒有答案，就算是有也不一定有人能參透和做到。道理永遠是直直往前，而往前的路卻總是彎彎曲曲。
淺薄的風躲在窗戶上，偷瞧著這一對小情人。發現他們沒有任何動作後，以為是做雕像轉身飛離。
太陽朝著西邊緩緩的落了下去，夕陽的餘暉夾雜著幾絲淒涼。好在無人有人觀賞，也就如此不了了之。
長夜總歸是漫漫，如良宵總歸是苦短。煞白的雲像是大地的眼，直愣愣的看著太陽重新從地平線上升起。
房間內的趙斐從蕭惟裏的懷裏醒來，肚子傳來的餓意猶如波濤洶湧傳到腦神經。她將腰間的手輕輕拿開，輕手輕腳的走下床。
轉眼天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亮了，閑暇休息的時間總是短的要命。
趙斐推開房門問小二哥要來了熱水稍稍洗漱了，轉過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蕭惟出了房門。她在客棧外的街道上溜達著，肚子的饑餓讓她不得不到處尋找著美食。
空氣中還帶著一絲熱血的味道，如同牆上的畫報一樣，勵誌的讓人有些恐慌。
凡事過了度便如太陽常掛在天，好與不好，總是讓人難以接受。轉來轉去，最後竟又回到了原地。
趙斐坐在客棧門口的小販攤子前，耷拉著腦袋望著來往的人群。摸著口袋裏的大洋，夠她吃上幾頓大餐。
老板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功夫便為她送上一碗熱乎乎的餛飩。
餛飩飄散著讓人垂涎的香，拿起勺子的趙斐忍不住的咽著口水。但她吃飯的速度不夠讓她細細回味，唯有三兩口的熱湯，暖著胃。
聽到身後兩人的談話說，才知道臨安前兩天學生起義的事跡。也聽到熟悉的名字，蘇安。
這家夥真準備放那些學生去戰場那邊磨練嗎？
在趙斐的印象中，學生遊街一出現的次數不再少數，抗戰勝利之後也有那麽幾次。
知識真的能讓人變得智慧嗎？她低著頭將最後一口湯喝完，準備起身回客棧抬眼就看到蕭惟的身影。
吃獨食被抓，既尷尬又讓人心虛。
蕭惟對著老板又點了碗餛飩，看道趙斐碗裏幹幹淨淨笑道：“吃飽了嗎？”
趙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餓著呢。這一個餛飩比小籠包還要小，她怎麽可能吃的飽。
聽著蕭惟側過頭對著老板說了句再添一碗，心裏那個感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一般。
老板將桌上另一個碗拿走，重新上了兩碗熱乎的餛飩，收過蕭惟遞來的錢。
趙斐用勺子盛起一個，一口吞下去，一臉的享受。溫熱的餛飩暖著她的胃，美味的湯充斥著味蕾。
這幅模樣看的蕭惟想笑，平白的一頓飯都能讓趙斐吃出滿足感來。他低頭拿著勺子攪拌著，抬頭看著趙斐道：“怎麽醒來這麽早？昨天睡得不舒服嗎？”
“不是不舒服，是睡的太多，已經沒有覺可睡了。”趙斐說完又吞下一個餛飩，味道簡直是不太好。
想起來他們好像是晚上第一次睡一張床，她的臉不由被熱氣惹紅了幾分。
一個寫過耽美和女尊的人，有什麽可害羞的！
趙斐在心裏不由的鄙視自己，明明被占便宜的人是她，為什麽還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趙斐抬起頭望著正低著頭吃飯的蕭惟，簡直是斯文的能急死魯智深。
好吧，她就是那個魯智深。
完全看不出眼前人有一點的異樣，冷靜如磐石風吹不動，雷打不動。她怎麽選來選去，選中了這麽一個人。
其實也不賴她，很多時候她是沒有選擇的權利。前麵是什麽，她就接受什麽。
可能發生什麽樣的事，遇上什麽樣的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蕭惟吃了三四個餛飩肚子有點飽，抬頭看到一臉迷茫的趙斐。
難道是這些吃不飽？他的眼神落在趙斐的碗裏，隻剩下一碗湯了笑道：“看我做什麽？”
“你好看啊。”趙斐智商沒有上線，隨口將心裏的話說出。
恍然覺得有些直白，連忙低下頭喝著湯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她對兩人的相處模式深表無奈，逐漸又覺得好像不賴。
習慣的魔力實在不能小覷，尤其是日複一日的麻木。好在這種模式並沒有什麽不可取之處，趙斐也樂於繼續放任。
愛情有很多模式，她不介意他們之間是哪一種，開心和舒服最為重要。
蕭惟喝著碗裏的湯，盛著一個餛飩塞進嘴裏。忘了品嚐它的味道，沉默了片刻後問這在趙斐道：“那你最喜歡我哪裏？”
“後腦勺。”趙斐幾乎是脫口而出，在看到蕭惟不解的目光臉上的笑更多了幾分。
聽到趙斐回答，蕭惟一臉的懵逼。
後腦勺有什麽好喜歡？他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好像跟別人沒有什麽區別啊。趙斐難不成有戀後腦勺癖？這麽奇怪的癖好，他還是頭一回見。
趙斐端起碗把的湯喝感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她的手摸著肚子一臉的享受的，看到蕭惟眼裏的錯愕解釋道：“因為每次你留給我的，都是後腦勺。”
“……，那你還喜歡？”蕭惟眼裏迷茫就更多了幾分，不應該是五官的某個部位。明明是抱怨的話，他聽不出一絲的抱怨。
或許，這些年來有太多的細節是他所錯過的。
趙斐很樂於見到蕭惟除了冷靜之外的神色，尤其是對她。她手撐著腦袋，好笑道：“就像是天在上，地在下。而你在前，我在後。一個人指引著另一個人，這樣不是很好嗎？吃飽了就走吧，過會春兒他們該醒了，我們回客棧收拾東西還得趕路。”
“恩。”蕭惟放下勺子從桌前起身，確實沒有什麽胃口。他把步子放慢，不想再給趙斐後腦勺。
但很多習慣，早已深入骨髓。即便是蕭惟再想改，還是會有紕漏的地方。
兩人一起回了客棧，還沒有上樓就看到坐在樓下吃飯的劉春兒和錢二。
趙斐腳步放慢，對著他們嗬嗬一笑道：“那個，早啊。”
“大小姐、姑爺早。看來是一起吃過了，我們就樓下等你們，收拾完東西我們就走吧。”劉春兒看著兩人要上樓的動作，提醒著。她目送著兩人走上樓，低頭繼續吃著早飯。
趙斐跟著蕭惟一同上了樓，抬眼就是蕭惟的後腦勺，心裏那股子的安全感緩緩湧現。
有人喜歡並行線，有人喜歡前後折疊線。她兩個都不怎麽討厭，生命中有千萬種相遇和未知，怎麽能輕易用一種來概括全部。
一個願意指引，一個願意配合，豈不是很妙。
很喜歡這種感情的形態，不因任何的存在而改變軌道。
趙斐進了房內目光掃了一圈後發現他們沒有什麽可以收拾，所有的東西都在春兒那裏。
霸州收拾好的包袱早就被人送到福靈山，他們直接輕裝待發。她坐在床榻上搖晃著腿，看著拿起她軍帽的蕭惟道：“沒有什麽可收拾，我們下樓吧。”
“是沒什麽了，走吧。”蕭惟推開房門走了兩步，停下來等著趙斐跟上來。他不是很想隻留給趙斐一個後腦勺，在感受到趙斐跟上來後才繼續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