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她很好
趙斐坐緊蕭惟的身旁，關了車門後感受著車緩緩啟動。蕭惟說的也對，人春兒對福靈山的感情和她對福靈山的感情不一樣。
怎麽著都帶了十幾年的人，而她也不過才呆了幾個月。她輕敲出十幾年類的字眼，書中的人物得帶有多少個感情來回應這幾個字。
於情於理，她是該體諒體諒這些從福靈山一直跟她到霸州來的人。
雖然他們中很多不是情願的，但或多或少都幫到了她。她目光惆悵的望著車外，當初死活不願來的地方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趙斐她歎了口氣，靠在蕭惟的肩上道：“他們結婚的速度可真快啊，我還沒看過他們之間的故事直接happyending，真遺憾。”
“遺憾也沒什麽不好。”蕭惟握著趙斐的手，垂著眸子望著趙斐的掌紋泛著柔光道。
順其自然就好，該遇上的總會遇上。隻要是兩個人在一起，遇到什麽大風大浪歲月都會一抹而過。
堅守固然重要，但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同心。
司機把車停在城門口，打開著車門候著兩人下了車。
蕭氏夫婦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還穿著軍裝，照顧著劉春兒的心情連衣服也沒有換。守著城門的人看到軍裝的人，自然沒有為難。
兩人剛走出城門時就看到牽著馬的兩人，劉春兒為他們準備了一匹馬，大概是因為上次的經驗所致。
趙斐對此倒是樂見其成，本來也不怎麽會騎馬，如此就更好。她還能多休息會，準備補會覺。
蕭惟扶著趙斐坐上馬，自己也翻身騎在馬背上。他跟在錢二的身後，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往前。
風在趙斐耳邊呼呼作響，她靠在蕭惟的胸口望著前方。還沒走多久，就已經開始犯困。
錢二帶著幾人沒走官道，畢竟現在官道最不安全。小路上倒也安靜，來回的過客更是少之又少。
等到了清河城內，就真正安全了。路雖顛簸，好在也不全是顛簸。
蕭惟看著錢二的背影，覺得這個背影越發的眼熟。他騎著馬不由加快了速度，腦子裏回想著山寨裏的人影。
終於讓他想到了，當初那個擄他和趙斐的土匪之一。
可能是江明來霸州看趙斐時候留下的吧，不然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蕭惟拉著韁繩，又回歸原來的速度。
趙斐被蕭惟的動作弄醒，睜開眼睛望著前方道：“還以為已經到了清河。”
“再睡會，醒了就該到了。”他的聲音包圍著趙斐，像是一股溫和的風一樣。趙斐用鼻音發出一個恩字，卻未曾閉眼繼續睡。
路程有點長，像是坐著長途大巴。
兩側的山林不複以往的翠綠，多數都變了顏色。來時的路重走一遍就像是一壺茶被反複的喝，已經嚐不到茶香卻舍不得換掉。
趙斐抿著嘴聽著身後人的心跳聲，他們貼的如此之近，宛如心貼著心。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準確的知道對方的心意。人的情感大概也不是由心口而散發，絕大多數都是順從了欲望。
趙斐閉上雙眸聽著風聲，感受著陽光落在她的臉上。那份溫度，可真夠單薄。
他們趕到清河時，天已經偏黑。
守著城門外的人望著幾人從馬車下來，錢二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後，他們就一道進入了縣城之中。
趙斐偷瞄了眼木質的令牌，比玉佩小上一圈。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錢二收在懷裏，心裏有些發癢。
怎麽他們都有令牌，她怎麽就沒有？她還是江明的親妹，居然沒有！
在這種心裏極度不平衡下，趙斐往前走的同時暗下決心，回頭非得問江明要個不成。她身旁的蕭惟牽著馬，在清河縣街道上往前走著。
錢二就近找了家客棧和劉春兒牽著馬去了客棧後院，小二哥帶著趙斐與蕭惟上了二樓。
趙斐揉了揉後脖進了客房內後躺在床上，又困又累的。她將頭頂的軍帽扔在一旁，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收拾東西的蕭惟見狀勾著唇角，無聲的笑了笑。他蹲在地上幫著趙斐把鞋襪褪去，幫趙斐蓋好被子後離開房間。
樓下的人不多，但還是有那麽三兩個。他隨意找了個位置，點了兩個小菜墊著肚子。
蕭惟抬眼就能看到客棧外的小販，吆喝聲響起的時候忽而覺得有些心酸。
晚上的街道上的戰士依舊站的停止，一切還好之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霸州和清河的區別是本土的百姓可以一如往常的生活，而不必日落而出日升而躲。
能聽到熟悉的吆喝聲，而不是腳步放輕生怕驚擾了誰。
蕭惟在飯菜上齊後，目光便從客棧外收回。他仿佛能想象的到，如果趙斐在的話看到這番情景會是什麽神情。
倒不會想到魯智深的行為方式，而是吃飯的速度快而他則是過慢。
什麽時候，他們兩個能在這件事上中和一起。或許，這就是老天安排他們在一起的原因。
兩個本身有缺陷的人，在一起反而產生了某種化學反應。說是愛情也好，命運也罷，他都不排斥。
錢二和劉春兒剛進客棧就看到蕭惟，劉春兒上了樓，錢二卻坐在蕭惟的桌前。
蕭惟抬起頭對著小二哥示意加一副碗筷，笑道：“要喝點酒嗎？”
“不用，不用。明天還得趕路，酒還是別喝了，姑爺也悠著點。”錢二擺手相拒蕭惟的好意，從小二哥的手裏接過碗筷。填飽肚子首當其衝，他端起碗就是扒飯。
小二哥靠在櫃台上望著兩人對聊，這個時辰絕大多數的人已經睡去了。他也剛好沒有什麽事做，聽聽過客之言也解解悶。
櫃台裏的人以及打著哈欠，等待著幾人離去準備關門睡覺。眯瞪著眼忍的很是辛苦，不一會就剩下蕭惟那一桌了。
蕭惟聽著錢二的話，無聲的笑了笑道：“我一般不喝酒，柚子她不喜酒味。”
“大小姐性格雖差，但也是個好人。”錢二實在想不出什麽話來誇獎趙斐，隻能發個好人卡安慰一下。
畢竟趙斐的前身江柚是個地地道道的唯心主義，隨心所欲的搶掠男人。蘇家小少爺到現在還記恨著，顯然那份仇恨得多大。
蘇安與江明的關係變得不冷不淡也是拜江柚所賜。好在現在的趙斐不是江柚，沒有再為江明惹出太多的麻煩。否則，他是在從趙斐身上找不出半點優點。
哪怕是現在，給錢二一天的時間，他照樣是想不出來。要是這個大小姐唯一的好處就是投了個好胎，有江明這麽個護妹的哥。
不然，在這個年代任性妄為的人，屍骨不知道在那片地裏散落著。
蕭惟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也猜到錢二是詞窮了，不然怎麽會用好人這個詞。他低著頭放下筷子，垂著眸道：“她很好。”
“哈哈，姑爺慢慢吃，我上去休息了。”錢二怕自己說錯了話，到時候惹得兩人不快豈不是罪孽了。他的步伐有些粗獷，速度卻是不慢。
爭取在蕭惟問下一句時，提前消失在蕭惟的麵前。
少了錢二，客棧顯得更為空蕩。小二哥打著哈欠靠在門上，抬頭看了眼掛在頭頂的燈籠搖了搖頭。
再熬一熬他也該休息了，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哎，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什麽時候。
蕭惟從桌前起身看著樓梯上最後一抹殘影，目光越發的幽深。他與錢二所言所論的，並非同一個人，隻是占著同一副軀體而已。
飯菜吃不下去，起身邁著腳步上了樓，刻意給錢二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