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永恒,有時候是一瞬間的事。
如果趙斐是男生的話,應該不會選擇這樣的自己。
她一定要找個可攻可受、可帥氣可嫵媚、聰明懂事進退有度的女人。而不是像她一無是處,膽小怕事,喜歡逃避還愛哭。
趙斐想到這裏忍不住替蕭惟不公,運氣多不好碰到上她。她手撐著腦袋,心疼道:“如果說有選擇權的喜歡是喜歡,沒有選擇權的是認命。那麽蕭惟,你是對我認命了嗎?”
“難道認命不是一種選擇?”蕭惟順著趙斐的邏輯往下推道。他掃了眼趙斐碗裏的湯,幫著把湯裏的菜都挑到趙斐的碗裏道:“吃飯速度過快,腸胃容易消化不良。”
“恩,你說的都有道理。”趙斐揪著下巴,轉眼一想也是這個理。她針對於前半句的選擇問題。蕭惟這麽說的話,她無話可反駁。
不過,是不是有種選擇叫沒有選擇呢?
趙斐拿起勺子喝著碗裏湯,腦子裏掰著邏輯。等她腦子從蕭惟的話裏走出,發現蕭惟已經吃完了,看來她發呆了很長時間。
她注視著蕭惟的臉,把那些輪廓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覺得喜歡一個人是很痛苦的事。要嚐盡心酸,不被理解的痛苦和對方不體諒的心意。趙斐喜歡蕭惟,卻從未感受到這種痛苦。
一直作為依賴的一方,蕭惟會不會覺得她很煩?
會嗎?蕭惟會不會隻是委屈求全,和她逢場作戲?
趙斐跟著蕭惟起身出了小館,手剛伸出又快速收回。她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沒話找話道:“都說搞文學的怕物理學家,物理學家又怕數學家。如果可以自己定自己的人設就好了,我要當一個數學家然後再寫小說。”
“理科生邏輯的確很強。”蕭惟低頭看出趙斐的小動作,不知道趙斐究竟在怕什麽。他輕輕的握起趙斐的手,腳步放慢的閑逛起來。
來霸州的這幾年,他們很少一起出府。難得有此機會,蕭惟怎麽會不珍惜。
街道上的人很多,仿佛稍不注意就能將兩人衝散。他們的未來走的路,不知道會走到哪一步。
蕭惟對此既害怕失去又想坦蕩接受,想要他們一起去看每一段路的未知,像是收集寶藏一樣。去尋找,隻關於他們的歲月和愛情的寶藏。
緊握著趙斐的手,想著就這麽走下去,一直,一直——直到生命的盡頭。
永恒,有時候是一瞬間的事。
他們隨機的進著街邊的首飾鋪,蕭惟時不時回答著趙斐的話,目光卻瀏覽著店裏的各種金銀首飾。
等蕭惟發現好像就自己一個人上心的時候,也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趙斐順著蕭惟的目光望去,她對著逛街一向很排斥。這點,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是件很麻煩的事。她百無聊賴的望著蕭惟,鬆開蕭惟的手讓蕭惟慢慢挑選。
而她則像個男人一樣靠在牆上,等待著付錢。
蕭惟看了一圈也沒有個順心了,轉過身就望著一臉冷漠的趙斐哭笑不得。他手放在趙斐的腦袋上,揉了揉軟軟的頭發道:“說來,從我們結婚到現在還沒有送過你禮物。這裏,有你喜歡的嗎?”
“沒有也不用。”趙斐連忙擺手拒絕,手上脖子上掛著各種圈圈實在是累贅。
如此還不如什麽一無所有的好。下個月還準備去霸州外的地方看看,這走起路來叮當響像什麽。
在注意到趙斐排斥的目光,蕭惟就不再多說。他也沒有想要的,拉著趙斐的手一起出了首飾店。
走了一段路發現趙斐好像不怎麽喜歡逛街,停下腳步掉轉方向朝著江府走。
趙斐緊了緊蕭惟的手,轉過頭看著蕭惟道:“生氣了?”
“怎麽會。我以為你會喜歡逛街,才想陪你轉轉。賀禮,我早就準備好了。”蕭惟眉眼帶著幾分柔和,言語之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趙斐察覺不到異常,心也默默的放下。
在蕭惟印象裏好像某個女性朋友提過,討好女朋友最好的方法就是買買買。衣服、鞋子、包包、首飾一大堆。他也想試圖讓趙斐開心些,顯然對方沒有買賬。
趙斐身形一怔,沒有回答沉默了下來。
這家夥怎麽忽然搞這麽一出,怎麽一看自己好像不解風情。
前方的路還很長,離江府還有好長好長的一段路。她握著蕭惟的手,一直往前走,不停的走直到走到江府門口。
趙斐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他們回來的路,一臉的坦蕩道:“能和你這樣每天走著到家門口,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事,沒有之一。所以不用刻意的為我做些什麽,如果我想要或喜歡會直接告訴你。”
“恩。”蕭惟轉過頭望著趙斐臉上的滿足感,並沒有自作多情的感覺。反倒是覺得兩人認識這麽久,卻是一點也不了解趙斐。
也或許是他找了一個比較容易滿足的人,大費心思還不如請趙斐吃一段好的結果更討趙斐歡心。
趙斐伸著懶腰望著夕陽緩緩落在地平線上,轉過頭對著蕭惟勾著唇角嗬嗬一笑。她回握著蕭惟的手進了江府,天色又開始不知疲倦的調換了。
不知道日月星辰會不會覺得膩歪,來回的倒班看著地上的小人四處點火偶爾還大殺特殺。
也許已經習慣了吧!
幾千年,是該看的厭煩了。
兩人到了房門口就各自回了房,像是住在公寓時候一樣。
趙斐將房內的燭火點起,走到書桌麵前提筆毛筆唰唰的揮舞著。泛黃的宣紙上寫了兩行長長的字:
如若不必生死與共覽盡人世滄桑,可否一同聽風看月賞盡美景良辰。
她心虛的看了眼緊關的門,又麻溜的吹著宣紙上的墨跡匆匆卷起塞在裝畫的瓷器中。
這種蹩腳的情話被人看到實在是太丟人,還是藏起來的好。
趙斐吹滅了燭光躺在床上來回翻滾著,最後滾進了夢鄉。
多數的人還在不知死活的為了明天而拚搏,隻有極少數的人像趙斐這樣能安穩的享受夜晚。
大概是因為這個空間的格局是她所打造,才額外放水。不可否認的是,有些人的命天生就好的讓人嫉妒。
當然,我說的是現實中的事實。
不過我們多數人都不是命運的寵兒,必須要用自己的努力來扭轉可能扭轉的現狀。
隔壁醒著的蕭惟,正坐在桌前望著懷裏的一塊玉佩。古人好像比較喜歡用與其作為信物,簪子的話趙斐用不上,玉佩的話會不會好點。
他好像還沒有見過趙斐穿過這個時代的旗袍,就算是剛來那會趙斐穿的也是簡易的男裝,他身上的袍子還是江明扔給他的。
不過也無妨,衣衫的變化也改變不了趙斐的形態。
至於這塊玉佩,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送出去。他仰頭望著窗外的天色,如果是現代的話他是不是該買對戒指。
不過等到趙斐三十歲的時候,他估計也忘了送,把戒指遺落到某個角落。
蕭惟將玉佩塞在懷裏,起身將燭火吹滅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日月星辰高掛於黑夜之中,涼颼颼的風將院內的大樹吹的來回搖晃。樹池裏的葉子不知不覺又積滿了。
秋天正以一種微妙的步伐慢慢走來,它隻是偷摸的改變了葉子的顏色以及風的溫度。
宣奪主權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優哉遊哉的躺在雲朵上。
胭脂醉裏的邱漩剛從夢中清醒,她睜開眼對著窗戶發著呆。昨天季少一送進府內的一大可珍珠,邱漩現在還記憶深刻。
也不知道這家夥從哪裏弄來的,該不會是訛陳佑連的吧!
邱漩把身上的睡意換了去,穿著旗袍洗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