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必須有所堅持
“咚，咚，咚——”
敲門聲剛一響起，趙斐便反射性的從床上坐起。她瞄了一眼蕭惟書中的內容，隻看到這麽一句：短針一樣的人，長針一樣的影子，偶或望一望都會的滿月的表麵。
趙斐起身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側過身對進入房內的春兒笑道：“我哥肯放了你？”
“大當家隻是擔心大小姐。離家出走這種事，一次就夠。”劉春兒說完便不再多說，她將飯菜布好後自覺地離開。轉過頭看了眼兩人，沒有發現異常的走出房門。
門合上時吱呀的響起，腳步聲越來越淺。
趙斐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嚐著廚子做的菜，抬頭就是蕭惟嫌棄的臉。她將飯菜咽下，味道不算太差。看到蕭惟把筷子放下，隻顧著喝碗裏的粥。趙斐忍不住笑道：“不喜歡？”
“還好。”蕭惟低頭繼續喝著粥。他的目光落在熱粥上，腦海裏回放《都會的滿月》結尾的一小段：知道了都會的滿月的浮載的哲理，知道了時刻之分，明月與燈與鍾兼有了。
蕭惟抬起頭看著趙斐的側臉，臉上細微的汗毛清晰可見。睫毛微往上卷，時不時的顫抖。他是喜歡趙斐的，所以放任事情一步步進展到現在。趙斐呢？對他是否也還有這份感情？應該相同吧，否則趙斐一句話就能讓江明把話收回，卻和他一樣放任下去。
趙斐低頭看著碗裏的飯，拿起筷子兩口把剩餘的飯扒幹淨。發覺蕭惟的目光，轉過頭卻看到蕭惟正低頭看著碗。自戀過度可不好，她還是不要助長的好。她手撐著腦袋看著蕭惟一口一口的吞著粥，勺子的粥就那麽薄薄一層，愣是讓他喝了一刻鍾。
該是有嫌棄這碗飯，才如此強迫自己。
趙斐實在是看不下去，收手道：“要是實在吃不下去，我去給你做一份。”
“恩。”蕭惟抬起頭一臉感恩的望著趙斐，放下勺子起身重新坐回床上，繼續翻看他的詩集。這裏的飯菜味道太重他吃不慣，一直都勉強應付來保持體力。他聽到關門聲想起才把書卷放下，對著門暗暗的發呆。
趙斐離開房間讓春兒把房中的飯菜收拾掉，自己則是去了廚房。穿過甬路，藤棚後就是廚房了。她推開廚房的門，看到謝老爺子坐在爐火前。手跟著一頓，沒想到這廚房裏還有別人。
謝聰聞聲轉頭望了眼趙斐，又繼續添著柴火。他打著哈欠，聽著呲啦的木柴燒毀的聲音。趙斐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腳步放輕的走到菜桌旁忙著洗菜切菜。她盡量把速度提上去，不敢再此地多做逗留。
“真看上那小子了？”一聲蒼老聲線傳來，嚇得趙斐一激靈。趙斐手中的動作繼續，不知道回答什麽，隻能笑著回道：“恩。”
“放下蘇家小子也好。你哥為了你的事操了不少心，成了家就多收收性子。”謝聰收了手，半個身子靠在木柴上頗為語重心長道。他一想到新來的姑爺，又覺得有些配不上嘟囔了句：“木已成舟，要後悔也晚了。”
趙斐也沒敢多言，細心的聽著長輩的教導。她的目光望著坐在小板凳上的謝老爺子，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家老爹還活著是否也會是這份尊容。可惜，她是沒有機會見到了。
這裏不是讓她很有歸屬感，她所有的恐懼、擔憂、安全感都依附在蕭惟身上。盡管這裏的人們對她都不錯，但她還是覺得有種距離隔閡在他們之間。唯一可以訴說這些情緒的人，隻有蕭惟。她不是沒有別的選擇，是抹去了除去蕭惟以外的所有選擇。
“老爺子，我尋了兩壺好酒，陪我喝一杯。”江明剛走進廚房就瞅見做飯的趙斐，臉一下拉的有些長。他雙眸帶著不可思議，回過神來道：“柚子？你來這裏做什麽？”
“嗬嗬。”趙斐先是一愣，而後又傻笑兩聲，顯而易見肯定是做飯嘍。不然，廚房還能做什麽？！她動著手裏筷子攪動著鍋裏的菜，聞著香味應該是快到火候了。
謝老爺子站起身來，揉著肩膀道：“老了，老了，熬個藥都不利索。”
“這種事情交給別人做就好，一大把年紀瞎折騰什麽。哎，幹脆找個老伴。人一老就容易感到孤獨，一孤獨就容易瞎找事做。老爺子，幹脆給你個老伴得了。”江明扶著謝聰從凳子起來，責問的口氣帶著憂慮道。
趙斐望著兩個人閑聊著走遠，心裏弱弱的鬆了口氣。如果沒有聽到江明後半句“這麽多年都沒給我做過飯，那小子才認識幾天，狗腿成這樣。”她還能在廚房多逗留會，現在她隻想快點回到房間。趙斐把將飯菜裝在食盒，小心的推開廚房門，沒看到江明的身影立即離開廚房。
宋然啊宋然啊，你快把江明收了吧！別放任江明禍害人間，求你了。
趙斐推開房門把食盒裏的飯菜端出，想起江明又快速關了房門道：“吃飯吧。”
“恩。柚子，你為什麽想把人物寫成土匪？”蕭惟把書卷放下，起身坐在桌前拿起筷子。他嚐著趙斐的飯很是好奇，女生不都喜歡軍閥，豪門子弟類的嗎？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小時候看電視劇的時候就想，要是穿越到古代一定做個土匪。首先你想啊，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清官幾乎少的可憐。做百姓隻能被壓榨，做高官一句話不對誅滅三族，做後宮的妃子伴君如伴虎。當然不是因為做土匪自在，但絕對最安全。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小地方，找一幫人獨樹一派，想怎麽折騰怎麽折騰。”趙斐半仰著頭，光是幻想就足夠讓她笑出聲來。
她越說越是盡興，最後從桌前站起身來。一臉的正經，連說帶著比劃繼續著。
“一來，天高皇帝遠。二來，運氣好遇上個清官，想安分就安分不想安分就瞎折騰。運氣不好遇上個貪官，沒事嚇唬嚇唬還不乖乖聽話。就算是沒有劫富濟貧的俠肝義膽，但起碼在那個亂世也能保住一條小命。自古以來投誠都沒有好下場，你瞧宋江還有北宋的那個宋恭帝。這都是血淚史啊！”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蕭惟被趙斐的言談逗樂道。
若是真像趙斐所言，所有人做土匪就夠了。結果就是每個人日日提心吊膽，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農業不能發展，再遇天災人禍，估摸著用不了多久種族也該滅亡。
一個人、一個官可以隨大流，但清流一定要有。全世界的每個人都可以自私到去做錯事，但一定要清楚的知道什麽是錯，什麽是對。古往今來，各個朝代之中永遠是好人少，壞人多。好官少，貪官多。但誰也不能因此而把壞事，壞人合理化。我們必須有所堅持，這樣才能保證中流砥柱的平衡，才能保證國家和人類的種族還有未來可言。
趙斐坐在床上知道她純屬瞎說，抓了抓頭發傻笑道：“我也就是YY而已，畢竟我可是五星紅旗下秉公守法的好公民。將來是要繼承胸前紅領巾，黨的未來接班人。”
“能把蘇家少爺綁在山寨三天三夜，真是好公民。”蕭惟忍不住想要打趣道。他望著趙斐那張小臉霎時沉了下來也停了嘴，起身把東西重新塞回食盒轉移話題道：“找過江明了？”
“恩。其實我也想看看宋然長什麽模樣，但是可惜我哥還沒有把人家拿下。”趙斐臉上又重新帶回了笑容好奇道。女主啊，那可是！她本來想找個歌女或者戲子之類的，結果和顧笙討論劇情的時候被鄙視。她們都不喜歡女弱男強，棋逢對手才有看頭。
趙斐坐在床上，腿來回踢著一臉的憧憬。寫的時候哭哭笑笑，見到真人不知道會怎麽樣。想起江明回到的時候那一臉笑，肯定不會醜到哪裏去。她將鞋襪踢了去，躺在床上打著哈欠道：“好困，我要眯會。”
“恩。”蕭惟重新坐回趙斐的身側，捧著書繼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