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意尤帥也,無帥之兵,謂之烏合。
電腦屏幕上的布滿了文字,光標在最後一個字上一閃一閃。蕭惟的手放在鍵盤上,雙眼掃過一行行的文字。素材整理的差不多,多餘的部分已經被他選擇性的刪除。
西廂房內的書的確有些重要,最起碼可以讓他聯想的到當年大概是種什麽樣的場景。他想了想拿起筆,將心中的人設畫了起來,畫到一半卻停了手。腦子裏反複思考著,他的這本書的想要表達什麽?
鄒亮說的對,意尤帥也,無帥之兵,謂之烏合。
那麽,他的帥是什麽?蕭惟卻還沒想到,他這本書的主題要定為什麽?因為戰爭而戰爭,因為苦難而苦難嗎?隨意勾勒出來的熱血,家國情懷嗎?或是誇大化的人性世俗嗎?
他手扶著腦袋坐在桌前,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想要去觸摸那個時代。不隻是因為鄒亮給的任務,而是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這些素材隻是那個時代的邊邊角角,他觸碰到的也不一定是那個時代真實的一麵。
關於民國這個時代,誰能說它不理性,多少的年輕為了國為家而慷慨赴義。誰能說它不荒唐,多少的人為了生命榮華而苟且。誰能說它不熱血,多少個同胞為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片刻和平。哦,這是怎樣的一個時代?新與舊的結合,熱血與卑微並存。他們的所經曆的人生,比起現在的他來說,痛苦與要承受的東西多的多。
蕭惟雙手扶著腦袋,認真思索著。他不急,還有多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他考慮。停下手中的筆,把整理好的素材保存,起身關了電腦後躺在床上。今天看到的那些事跡,讓他不得不深思。桌上的電話那頭,好像也很安靜。若是再仔細聽,就會聽到電話筒中傳來輕微的鍵盤聲。
柚子莫不是跟他一樣,也在整理素材?
窗外的風也不知會留在誰的身邊,無意中牽扯了樹梢,引的樹梢上的枯枝左右搖擺。撩撥的完了樹梢,便見異思遷的追求別個。閃爍著的星光,最後也隱退了全部。重還一片幹淨,留給了天。
灰蒙蒙的天色從窗戶上落進房間裏,雖有些發暗,但也把房間的輪廓照亮。床上的人睡的正香,被子將她整個人蓋住。一絲一毫也不剩,被子上的形狀依稀看得出她抱著一個枕頭在睡。寂靜的空氣被鬧鍾聲吵醒,突兀的聲音讓耳朵難以忍受。
趙斐在床上到處摸索著手機,關了鬧鍾從床上爬起。她睡眼蒙鬆看了眼時間,將音樂列表打開。安靜的旋律加上糯糯的男音唱著古風的歌,歌聲帶著些許的戲腔卻意外的好聽。平躺在床上緩著神,雖然雙眼緊閉但意識卻慢慢在回籠。
不知道今天會去哪裏?蕭惟現在估計還在睡覺吧?不想起床!
她翻過身將燈打開,抬起頭恰好望著桌上的電話。想著要不要給蕭惟打個電話,拿起電話後才發現一直就沒有掛過。天,她這爛記性!現在的蕭惟,應該被吵醒了吧!
趙斐一副做了虧心事的表情,縮在被子裏偷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嘩啦啦的流水聲,以及腳步聲傳來。咦,蕭惟不會是在洗澡吧?她手拿電話赤腳走到牆邊,耳朵貼著牆認真聽著牆那頭的動靜,腦內不禁幻想著各種香豔的畫麵。
如果她的文字有神筆馬良的功效,簡直不要太幸福。
電話那頭輕咳一聲後,便再沒了音。趙斐興趣乏乏的離開牆,鬆開電話扔在床上,卻聽著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柚子,醒了嗎?”
“恩,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吧?昨天忘掛電話了,我這就把歌關了。”趙斐心慌的拿過電話,手忙腳亂的把手機裏播放的歌關了。
想到昨天蕭惟可能聽到她和顧笙打電話的內容,臉刷的通紅通紅。她真是馬虎!哎,一代英明就這麽毀了,毀了!
“沒有,歌很好聽。既然醒了就出來吃個飯,我在房門口等你。”蕭惟的語氣中帶著笑意,輕柔的像是在說情話。趙斐哦了一聲掛了電話,生無可戀的倒在床上。
半夢半醒的趙斐呆愣的坐在床上,猶猶豫豫的踢踏著拖鞋到衛生間。鏡子中的她,頭發很短都沒有到肩,因為剛醒來還有點亂糟糟。眼睛有些紅腫,嘴裏叼著牙刷腦袋裏卻想著一會吃點什麽。
隨意的梳洗一番,換了衣服背著包準備離開家。腳剛走到房門口手摸著把守,也不知道蕭惟準備好了嗎?她踮起腳尖湊著門眼望著門外的人,看到蕭惟的身影後將門推開。
蕭惟看了眼手上的表,下著樓問道:“想吃點什麽?”
“你請我?”趙斐將門鎖了,背著包緊跟在蕭惟的身後。她的小短腿哪裏跟得上,好在蕭惟放慢了腳步,勉強能跟得上。剛一出公寓趙斐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寒意迎來,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老天莫不是瘋了?昨天還風和日麗,今早就刮這麽大的風。哦,忘了看天氣預報。早知道出門多穿件衣服,就不至於被折磨成這樣。全身上下被風吹刮的顫抖,冷的都想挖個洞躲上一躲。
在蕭惟的印象中,前麵不遠處有一家早餐店。公交車站離早餐店比較遠,一來一回繞的路比較遠。未聽到回答的趙斐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蕭惟的身後,宛若古代地主家的兒子後麵跟著一個小書童一前一後。
趙斐此刻不想計較太多,隻求快點到早餐店讓她溫暖。現在的她,都快被冷風吹的都快劈叉了。但凡是有個地方讓她躲躲都可以,哪怕是廁所也行。天不遂人願,可惜啊。
然而兩人走到早餐店門口,卻發現人家店門關了。趙斐的雙眼緊盯著那門上的鎖,眼裏熊熊燃燒的火不能將鎖燒毀一分。無奈的她,轉過身去不想多吐槽一句。
蕭惟一轉頭就看到滿眼幽怨的趙斐,以及那被風吹成雞窩的頭發忍不住想揉的更亂些,可那樣趙斐好像會更顯得狼狽。他的指尖微動,胳膊卻連抬也沒抬。
“先回家吧。今天天冷,你添件衣服再走。”蕭惟的話剛落,趙斐氣急往前走。這要命的老天似乎聽到趙斐的咒罵,指使著路過的風不斷加大著力度。氣的趙斐腦袋上的火越來越大,心煩意亂的緊抓著衣服。
蕭惟望著一個亂糟糟頭發的趙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那頭發像是雞窩成了精一樣,肆意亂舞著。他手揪著趙斐的背包,將外套脫了蓋在趙斐的頭頂。
趙斐從前往後穿著牛仔外套,背包在後為她遮了點風。她停下腳步望著走在前麵的蕭惟,腳步不由的加快著。這朵村花怎麽不知道憐香惜玉等等她,仗著自己腿長就這麽有恃無恐!
吐槽了幾遍後,終於趕上了蕭惟的腳步。估摸著快到冬天,看來以後得多穿點。
蕭惟站在公寓門口,等著趙斐慢慢朝他靠近。趙斐那張小臉早已被風吹的通紅,雜亂的頭發依舊雜亂著。她將外套脫了還給蕭惟,匆匆上了樓。蕭惟站在原地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外套上沾染了趙斐早上的什麽霜,味道很淺淡。
有點童年的味道,再舉起胳膊聞著衣袖的味道這才恍然。
原來是兒童霜,還以為女孩子都喜歡用各種乳液、各種花的精華。趙斐顯然不列入他們一類,一個連請客吃飯都讓他大開眼界的人,怎麽能隨意揣測趙斐的詭異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