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發女人
不得不說花月是一個很執著的姑娘,如果花曰不吃,花月一定不肯罷休。每次看著花曰吃掉自己遞來的食物,花月就會覺得很開心。
花曰望著天空,湛藍的的天空上沒有一片雲朵。
晴空萬裏,無雲。
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在花曰眼裏卻是很慢。
花曰的父親歸家的日子仿佛遙遙無期,直到即將開學,父親也沒能回來。
花曰想著父親,盼望著父親回來,最起碼要在自己上學之前回來,這樣她才好安心的去學院上學。
可是父親似乎食言了。
花曰得期盼漸漸落空,心也沉到了穀底。
她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見到父親了!
父親離別前的那日,仿如昨天。
每每回憶起來花曰就覺得心裏堵得慌,非常難受,仿佛是自己將父親推離自己身邊。
如果不是自己要上學!父親又如何回去拚命得掙錢?
花曰除了想念父親,其餘的便是後悔和愧疚。
但最後也隻有一聲無聲的歎息來詮釋這一切。
每到這個時候,花月似乎都能過感覺到花曰的傷感,這是個她就會一直陪著花曰,直到花曰心情好點。
“嗯……該回去了!”花曰看著天空漸漸暗淡,自言自語道。
隨後她站起身朝著山破下走去。
就在離山坡不遠的地方,那便是花曰的村子。
這些日子花曰總會來到這個山坡,看著山坡下的風景。
那裏是父親回來的必經之路。
臨近上學,花曰心裏就越是慌張。
越是想要父親回來。
說來也怪,自從那一封說錢賺夠了的書信寄來之後,父親便一直沒了動靜。
花曰寫了好多封信都沒有回音。
花姨的解釋是,父親可能暫時離開了之前的地方。
暫時收不到書信。
可是父親為什麽不寄信回來呢?
花姨也不知道。
似乎是斷了聯係一樣。
這讓花曰的得心裏越發不安。
……
那天下雨。
花曰站在門口,花月在屋裏玩著鄰居從遠處捎來的玩具。
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麽,花曰的心裏一直咚咚的跳個不停。
仿佛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看著雨幕,心裏擔心著父親。
花月突然拉著花曰的大手問道:“姐姐!母親去哪裏了?”
花月不知道為什麽也是一臉擔憂,似乎有著和花曰相同的預感。
花曰隻覺得心中猛地跳動了一下。
想到了花姨,是啊!花姨呢?
早點的時候,記得花姨打著傘出去了!
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
姨夫也是,今天下這麽大的雨,怎麽工作?
花曰突然想到花姨和姨夫!
心裏生出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難道是花姨和姨夫出事了?”花曰的心裏依舊咚咚的跳個不停。
花月一臉擔心的看著花曰,等待著花曰的回答。
最近花曰將花月抱在懷裏,說道:“花姨馬上就回來了!她去給我們買好吃的去了!”
花曰得擁抱和話語讓花月稍稍有些安心。
雨聲傳入了花曰的耳朵,顯得有些冰冷,但懷裏的花月卻給了她異常的溫暖。
“姐,我好怕!”花月縮在花曰懷裏,小聲的說道。
花曰抱緊了花月,安慰道:“沒事的,很快花姨就會回來。”
花月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感應。
而此刻,雨掩蓋了視線。
在外麵恐怕連身前人的臉都看不清。
花曰記得花姨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傘。
看著花月擔心的樣子,花曰突然搖了搖頭,心裏喊道:“花姨一定不會出事!她可是女巫啊!”
對啊!花姨是女巫,這個村子的守護者,沒有什麽能夠傷害到花姨。
不能再去瞎想了!
花曰將花月抱進屋裏。
花月被放在椅子上,花曰說道:“月,花姨沒有帶傘,我出去給花姨送傘!”
說話,花曰便拿著兩把傘出門了。
花月縮在椅子上看著花曰離開,心裏擔心極了!
雨很大,手裏拿著傘,走的更加吃力。
或許是因為心的指引,花曰今日不自覺的朝著她常去的山坡上走去。
她有種感覺,似乎……那裏有什麽吸引著她。
因為雨很大,哪怕走到山坡下她也望不見山坡上的情景。
而此時的山坡上,躺著一個人。
紅色的頭發,披散在臉上。
肚子上不斷往外冒著血。
看上去就像死了一般。
當花曰費力的爬上山坡的時候,看到了這個人。
她是……
花曰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但這不是眼花!
“娘?”
花曰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眼中充不滿了不可置信。
等震驚過來,花曰才發現女人肚子上的傷口。
傷口似乎很深,血流出來,但很快便會被雨水衝散。
花曰猶豫了一下,然後扔下傘,托起那個女人朝著村子裏走。
女人很沉,花曰力氣也不大。
但她就是硬生生的將這個女人拖到了村門口,然後叫來村民們幫忙,一起抬回了花姨家。
花姨還沒有回來。
大嬸們幫忙為女人做了簡單的治療。
村長也派人到鎮上去請大夫。
花曰獨自一個人蹲在角落裏。
她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花曰的腦海裏,不斷出現著一個人的人影,那是一個女人。
開始的時候女人還是個虛影,可漸漸的女人越發真實。
到最後那個女人的人影完完全全的和躺在花姨家中的女人重合起來。
那是她娘!
花曰有些不敢相信。
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母親,怎麽會……
她究竟是誰?
花月拽了拽花曰的衣服。
花曰這才回過神來。
花月眼含眼淚的說道:“母親呢?”
花曰這才想起自己出去是去找花姨的!
可是……花姨究竟去了哪裏?
為什麽自己的擔心會隨著見到這個女人而消失?
花月看著花曰。
花曰搖了搖頭,隨後站了起來,對花月說道:“月我現在就去!”
花月看著花曰點了點頭,伸手指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問道:“可是……她?”
花曰說道:“等會隔壁的嬸嬸會過來,月不用怕!”
花月低著頭輕輕的點了點,顯然還是有些害怕的。
花曰抱了抱花月,等著隔壁的嬸嬸過來才離開。
這次一定要找到花姨。
花曰在心裏喊道,然後跑向村口。
……
花曰有些害怕的看著這個紅發女人,那頭紅發她還是第一次見,因為和其她人不同,所以她很害怕。
……
雨還是那般大,花曰剛換的幹衣服也再次被雨淋濕。和剛才一樣,花曰還是憑著感覺尋找花姨。
這次她來到了穀場,這裏離村子有點遠。
花曰平時很少來這裏。
但這次她卻憑著感覺來到了這裏,似乎花姨就在附近。
這種感覺在她來到穀場之後越發清晰。
隻是花曰找了一圈也沒找見。
周圍似乎沒有人。
知道天色暗淡。
接近黑夜,花曰才離開。
回到家裏才發現,花姨居然已經回來了。
隻是花姨的狀態有些不對。
花曰一進門便發現了。
等到花曰走進來,花月突然跑到花曰麵前抱住花曰。
看著花月的眼神,花曰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心裏咯噔了一下,然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桌子上,那上麵有一封書信。
和花曰父親平時寄的書信一樣。
花曰沒有對象,連忙跑過去撕開書信。
因為她識字,所以一樣便看到了書信頂上的兩個字。
“遺書!”花曰瞳孔放大,止住呼吸。
視線停留在那兩個字上,隨後整個人忽然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花曰腦海裏回想著父親的樣子,那樣子仿佛正在向花曰揮手告別。
……
“小花!”輕聲的呼喚。
花曰睜開了眼,眼前是一片光明。
“這是……”
花曰目光疑惑的環視著四周。
忽然麵前出現了一個人。
紅頭發的女人。
花曰愣愣的看著她。
感覺十分熟悉。
“你是?”花曰問道
那個人笑了笑說道:“我是你母親呀!小花!”
然而下一刻,紅發女人的樣子忽然模糊,變成了她的父親。
“小花!以後自己一個人要努力的活下去!”花曰看著父親,猛地想起自己暈倒之前的記憶。
花曰大驚失色,看著父親哭喊道:“不要,不要,別走!”
然而父親的身影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
在花曰父親離開前,父親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那時的花曰父親一心隻想陪著花曰,讓花曰開開心心與自己過完剩下的日子。
可是對於花曰的未來而言,花曰的父親最後選擇了另一條路。
花曰的父親深知這個世界的險惡,如果沒有實力,以後隻能被人魚肉。
所以哪怕剝奪了花曰幼時的幸福,他也一定要這麽做。
一定要讓花曰去上學。
隻有這樣她才有機會覺醒。
獲得圖騰的力量。
花姨和花月已經證明了她們這一脈是絕對的圖騰力量繼承者,所以花曰的父親相信,隻要去上學,花曰就一定會覺醒。
花姨離開了一天,是去見花曰的父親最後一麵。
本來是想帶著花曰一起的,但是花曰的父親不想花曰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他寧願讓花曰永遠記住自己離開時的樣子。
……
紅發女人醒來後便走了,花姨看著她也覺得有些眼熟,但卻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
……
花曰睜開了眼。
屋外依舊下著雨,雨聲淅瀝瀝的很吵。
花姨趴在花曰的床邊,靜靜的睡著。
如果這時花姨醒著,看到花曰一定會非常吃驚。
因為花曰的眼裏閃爍著紅芒。
在瞳孔的最深處,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
後來花曰生了一場重病。
一直到開學,她也沒能進入學院。
反而是花月成功的進入小鎮上學,每個月歸家一次。
花曰病得很重。
臥床不起的那種。
吃飯喝水都需要人喂。
花姨找遍了附近村鎮的大夫,但大夫們的答案都很統一。
無法醫治。
這……不是病。
花姨懂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花曰身邊。
花曰的父親走了,剩下的親人便隻有花月一家。
花姨從小看著花曰長大,對花曰而已更像是母親,所以這個時候也隻有花姨能夠陪著花曰。姨夫去到鎮上照顧花月了,花月還小不能沒人照顧。
每個月姨夫和花月會回來。
不得不說的是每次花月回來變化都會很大。
據說花月在學院裏也深受老師們喜愛。
這點花姨很欣慰。
每次回來花月都會在花曰床邊說一大堆的話,將這個月的經曆都告訴花曰。
花曰隻是靜靜的躺著,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說完花月會抱抱花曰。
而這次,花月帶著一個朋友回到了家。
是花月在學院認識的朋友,兩個人關係很好。
她叫青玄!
有姓氏,是一名有錢人家的子弟,在鎮上家業頗大。
“月?這就是你姐姐?”青玄看著花月和花曰,兩個人長的也不像呀!
後來青玄才知道花曰和花月的真實關係。
“這麽說,花曰真的很可憐!”青玄看著花曰一臉認真的說道。
花月在一旁點了點頭。
這次因為朋友的到來,花月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陪著花曰。
花曰眨了眨眼,目光呆滯,無光。
似乎依舊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
就在所有人都在大堂做自己的事情的時候。
花曰的屋子,窗戶突然緩緩打開。
紅發女人從窗戶外走了進來。
她就是上次被花曰救的那個人。
紅發女人站在花曰身前,手輕輕撫摸著花曰的頭。
眼神裏充滿了淚水,似乎是在難過。
花曰得視線突然移向這個女人。
嘴裏輕聲喊道:“娘!”
花曰依舊麵無表情,聲音很小,但還是準確的飄進了女人的耳朵裏。
女人一愣,手放在花曰的頭上僵住了,許久才挪開。
紅發女人低下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最後紅發女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東西,輕輕的放在花曰的枕頭邊上。
隨後便翻窗戶離開了。
沒有人發現,除了花曰。
花曰依舊是之前的模樣,沒有變化,仿佛也沒有說出那個字一樣。
隻不過花曰的內心卻翻湧澎湃。
……
黑暗的角落,花曰蜷縮在那裏。
就在剛剛,似乎有一束光射了進來,花曰覺得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