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雪與貴賤
大戰之後，人間變得滿目蒼痍，神夏王朝的崩塌，人們沒有了往日的依靠，妖物縱橫在大地之上，人間對人類來說，就如同是地獄一般。
唯有禦妖師所在的地方才能享受一些所謂的太平。
不過，這一切也隻是徒勞，麵對強大的妖物禦妖師根本無法抵擋。
同時，他亂世也應了那麽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江湖。
即使到了今天，人族也無法同仇敵愾，各個領地內部始終充斥著爭權奪勢，以及相鄰領地互相爭奪地盤，在人族底層的人民都忙著填飽肚子的時候，所謂的上位者一就想著如何謀取最大化的利益，這也使得，人族越來越弱。
以前的將家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包括神夏遺留的一些軍隊，它們紛紛都不知去向，有的人說他們去了北域，但並沒有人確切的知道。
人們大多隻能依偎著殘留的城市，苟延殘喘。
大多數人一天中都隻能吃上一頓飯，並且不是一頓飽飯。
值得一說的是，妖之穀的妖物卻幫助著人類。
神消失之後，妖之穀便統領了妖族，並且警告妖族，避免了大肆屠殺人類的場麵。
聽著是那樣的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發生了許多妖物甚至都不敢相信，妖居然要庇護人族。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妖都聽妖之穀的妖們。
比如說西妖，自從神離開之後，他們就大肆侵犯人族的地盤，把整個西域都霸占了，它們才停止下來。
西妖不知為何變得很強大，甚至連妖之穀都要忌憚三分，所以現在人間都出現了一個很奇妙的現象。
妖族逐漸建立起社會秩序，而人族卻在融入妖族的社會之中。
因為妖之穀的推動，人族得意受到庇護，但他們的地位卻是低下的。
隻有少數人類強者才能受到普通妖物的平等對待。
而某個妖想殺個人也變成了家常便飯，絲毫不用擔心遭到報複。
數百年來就是人類與妖族第一次和平相處，看上去雖然很不錯，但暗地裏卻發生了大量不為人知的醜惡隱秘。
除去西域的西妖，其它各域都被妖之穀管轄，人族集聚地則被稱作部落，就像是回歸緣故一般的叫法，但沒辦法，這是妖定下的稱呼。
每個部落都有一個部長，管理者人族部落，當然部落隻存在於妖族的管轄之下，還有多所謂的城市國家或者王之類自稱的人族，盡管底盤很小，但稱呼卻響亮了不知多少倍
因為其內有數個強者坐鎮，所以才能勉強存在下來，以求複辟人族。
妖之穀並沒有拿這些地方開刀，盡管它們一直承受著妖族的侵擾，但隻是小部分。
一些聰明的管理者會開通和妖族的商貿，以求的妖族的庇護，同時保持著自己身為人族的自主。
不聰明的地方，就被變成一個個貧民窟。
然而人間卻依舊有五處地方被稱為人族的天堂。
那就是五靈所在的地方。
朱雀、玄武、白虎、青龍、黃龍。
這五隻神獸天生便克製妖，所以它們周圍的人類便避免了妖的侵襲，得以保全下來，並維持著前朝小城市一般的規模。
這也是人間人族最後的傳承。
……
天道山依舊避世不出，對於人間的慘狀也不是沒有人提出過，要不要去拯救人間的同族。
但因為多層考慮，最後天道山放棄了人間。
這次將雪凝帶著青木下山，便直接去了人間。
相對於人數來說，人間的人終究還是要多一些。
為了長遠的打算，將雪凝還是希望能夠多找些人，選出一個最合適的，而不是隨便找一個能夠的人。
對此青木雖然讚同，但是她總覺得太麻煩了，還不如直接搶個修道者，還省的日後修煉的太慢。
將雪凝對此嗤之以鼻，並且強烈的警告了青木一番。
自此青木才收斂起來。
而這個找人，與其說找人還不如說是大海撈針，隻能靠運氣。
起初將雪凝的打算是在每個地方都住上一段時間，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但人間實在太大，與其這樣找，還不如直接前往五靈所在的地方，住久些。
因為人們大多都回來的來到五靈之地，畢竟這裏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於是將雪凝和青木便在黃龍之地住下。
這是一個不大的城市，以黃龍命名。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裏有著前朝所有的東西。
比如最典型的皇宮！
聽說這裏的皇帝也姓夏，隻是不知是不是前朝的後人。
因為找鼎爐是一個很漫長的事。
所以兩個人就在這裏住下了。
將雪凝建議開一個豆腐店，賣豆腐，這樣一來你可以每天接觸很多人，又可以不被人懷疑身份。
青木很讚同，但是對於做豆腐兩個人的天賦是一樣的，都很笨手笨腳，做出來的豆腐樣子都不好看，但味道上，因為加了特殊的調料所以比其他店鋪的都要好吃許多倍。
加上兩個人長的，在靈氣滋養下的她們貌如天仙，自然也就引得很多人慕名而來。
以至於最後兩個人火遍了全城，甚至當朝的皇上都邀請她們入宮做妃子。
當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青木看著詔書一臉氣憤，恨不得馬上就進宮殺了那個皇帝。
將雪凝一直在旁邊勸慰，說道：“不要生氣了，她們隻是一群凡人罷了。”
青木卻一臉怒意說道：“哼，凡人也敢羞辱我，離開前我一定要把他閹了。”
將雪凝眨了眨眼，突然覺得那一幕一定非常有趣，皇帝的做法確實令人惡心，若不是她修了數年心，早些年聽到這事，也一定會直接殺了那個皇帝。
隻能說皇帝真的很幸運。
將雪凝說道：“前幾日我見一姑娘來買豆腐，覺得比以往見的人要好。”
青木眼前一亮，連忙問道：“適合師姐？”
將雪凝搖了搖頭，說道：“你呀！”
青木點了點頭，若有所以的看著將雪凝，要知道她和師姐所要找的鼎爐類似，說不定師姐就是故意讓給她的。
“那我們明日去看看？直接綁了？”
將雪凝微微一笑，用手點了點青木的額頭，笑罵道：“說了要好好談，我們等她自己來。”
青木隻好點了點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真的適合她，她也是非常期待的，隻是和一個凡人說多了也隻會嫌麻煩。
如果沒有將雪凝在，她定是會直接殺了那個凡人。隻可惜將雪凝在，她無法這樣做。
第二日，不出所料，吃過一次她們做的豆腐後，便一定會來第二次，因為這豆腐實在是太過美味，讓人難以忘懷。
這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一身粗布，顯得家裏很窮。加上每次一來便買去許多便宜豆腐，證明她家裏人一定很多，看她骨瘦如柴的樣子，估計平日裏也吃不飽飯。
今天買豆腐的時候，將雪凝特意向她套近乎，最後兩個人聊的很開心，姑娘說下午便還來找她玩。
青木在一旁有些吃醋。
她是不喜歡的就是師姐對別人笑，因為師姐笑起來很美，她覺得隻有自己一個人才有資格欣賞。
不過想想那個姑娘以後會成為鼎爐，心裏的醋意便也少了些。
將雪凝倒是挺開心，看著青木吃醋的模樣，臉上笑得更美。
“師姐，如果她不同意怎麽辦？”青木問道。
“那隻好暫時將她帶走，等她同意為止。”將雪凝說道，雖然這聽起來很殘忍，但因為這個姑娘的身體真的和青木很適合，所以才不得不這樣，要知道遇到一個契合的鼎爐是多麽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事。
青木看著將雪凝，眼神裏滿是柔色，師姐是為了我才這樣的。青木很清楚將雪凝的底線，作為將門之後，將雪凝是最遵守戒律的弟子，而且還很有善心。
有時候她都懷疑將雪凝當初選擇劍峰是不是被師傅騙來的。
直到下午，那個姑娘來了。
她叫林雪，十八歲，是家裏的長女，她們家一共有八口人，在現在算得上很多了。
林雪很喜歡將雪凝，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將雪凝就是個仙女，令人刻意的想要接近，她很開心自己能和將雪凝做朋友。
“小雪？坐吧！我準備了些酒菜。”說著將雪凝轉身到廚房去端菜。
而青木這時走了進來，目光如炬的看著林雪，打量著就像是在看一件物品，最後用著滿意的眼光點了點頭。
林雪不知道青木為什麽這麽看著自己，隻覺得有些尷尬，她連忙起身向青木問好。
青木隻是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副詭異的笑容。
這讓林雪感到不適。
最後當將雪凝把酒菜端出來，林雪卻顯得有些惶恐。
為什麽？因為這些酒菜都是大戶人家吃的東西。
比如這盤清水蝦，雲蒸雞蛋。
殊不知將雪凝和青木天天吃這些。
林雪惶恐的同時還疑惑著，買豆腐的也能吃得起這些嗎？
“小雪？”將雪凝看著林雪吃驚的模樣，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然而青木卻一臉不開心的看著林雪，因為將雪凝對待林雪的樣子，是真的溫柔，而且林雪的名字裏居然也帶著雪。
隻能說青木的妒忌已經登峰造極。
林雪其實還有些畏畏縮縮，但聊著聊著也就放開了。
“不知雪凝姐是哪裏人？為何會這麽有錢？”林雪處世未深，不知道有些話題是不便問出的，尤其是大家閨秀之間。
將雪凝隻是笑了笑說道：“我是將家人。”
現在自稱姓將的人可能沒人會這麽說，但以往凡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都會這麽說。
林雪自然明白將家的地位，離前朝才不過幾年的時間，怎麽可能忘記將家。
瞬間，林雪就將將雪凝聯想到了那個將家。
臉上的表情也是凝固了起來。
一旁青木突然有些好奇，將家的勢利這麽大嗎？
將雪凝笑了笑說道：“都過去了。”
林雪忽然低下頭，看著自己吃掉的飯菜，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將家的小姐做朋友。
她也明白了為何將雪凝是個買豆腐的卻如此有錢。
氣氛突然沉寂，顯得有些尷尬。
將雪凝切入了今天的主題。
“不知可否幫姐姐一個忙？”將雪凝說道，一旁青木瞪大了眼睛看著將雪凝，雖然知道將雪凝說的客套話，但心裏就是不爽。
林雪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嗯。”
將雪凝一愣，林雪都不問問的嗎？
最後將雪凝把一切都告訴了林雪。
林雪臉上露出猶豫和糾結。
她原本以為將雪凝是真的願意和她做朋友，但沒想到其實隻是想利用她。
她心裏突然響起悲鳴。
如今恐怕也走不了了，她們是修道者，超乎自己想象的存在，雖然嘴上說不強求，但若是不答應，定然不會饒過自己。
看著林雪糾結的模樣，將雪凝突然覺得很心痛。
難道自己真的就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嗎？
青木到時很開心，仿佛就喜歡看到別人痛苦的模樣。
林雪小心翼翼的看向青木，青木正一臉壞笑，見此林雪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又過了一會，將雪凝問道：“妹妹想好了嗎？”
聲音雖然甜美，但在此刻的林雪聽來就像是地獄的魔咒。
將雪凝又說道：“如果事成，我們會給你家人留一大筆錢，而且你也會隨我們一起入山中修煉，然後若是我師妹能夠得道，化身成神，你便也會與她一起成為神。”
林雪臉上露出死一般的低沉，點了點頭，但是臉始終朝著地上。
將雪凝看著心痛不已，說道：“我們日後還是好朋友。”
林雪這時抬起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眼裏一片灰暗，似乎她的心已經死了一般。
將雪凝不忍再看，她知道現在說什麽林雪也不會聽了，隻能等回山裏，再好好對待她吧！
然後又很煩心的看向青木，她又有點擔心青木會欺負林雪，自己對林雪太好，青木是絕對看不下去的。
這點就很煩人了。
青木朝著將雪凝笑了笑，然後問道：“師姐，你的鼎爐可有發現。”
將雪凝搖了搖頭，遺憾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