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霸下齊軍
將江雪離開,將詞愣在原地。
許久,將詞才轉身走回小院。
將詞相信周叔是不會傷害他的,他是在為將家轉移妖域的事而感到煩惱,他很清楚夏天會怎麽選擇,她是不可能拋棄她父王的,不然她很早之前就能躲在西域,而不必呆在夏城。
所以將詞很煩惱,不過若是夏天不走,他也一定不會拋棄夏天獨自離開,即使再危險他也會陪著夏天一起麵對。
在轉身回到小院的時候,他的心裏便已經想好了這一切。
……
臨冬鎮又名北雪城,神夏天朝的最北端,位於中域與北域交接地,兩域的必經之路,是神夏最為重要的邊關之一,被稱為‘神夏第一關’,由一支名為霸軍的部隊駐守,這支部隊曾在北域盛極一時,周叔也曾是其中的一員,有語雲,曰,霸下霸軍霸天下!
此時,西域齊王夏齊的齊軍已經悉數抵達臨冬鎮的霸下,而霸下之後便是北雪城。
北雪城的兩邊是高聳入雲得山峰,而其後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所以北域人絕無他路可走,隻能從此處過。
此時夏齊正站在瞭望台上望著遠方連綿的山丘,他隱約可以看到視線的最遠端駐紮著一片軍營,那便是敵軍。
“王牛,說說你對北域人的看法?”夏齊第一次來到北域,希望從現任霸軍的統領那裏得知一些北域敵軍的消息,但是王牛的回答卻令他感到意外。
“齊王我之前見過他們一次,此次的敵人和以往的不同,他們裝束整齊,武器精良,似乎並不是真正的北域之人,而是從其它地方來的軍隊。”王牛說道。
“其它地方?”夏齊側目,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皇族有史記載,北域之北似是還有一地,名為赤縣,難道那些人是從赤縣而來?
若真是赤縣,那問題就大了。
據史記載赤縣之大,足足有兩個神夏天朝,隻是赤縣以往都被當做神話,若赤縣真的存在,百年來莫家和北域交戰又怎麽會不知,怪哉!
“難道是莫家?”夏齊想著,眉頭越皺越緊,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可真的是大廈將傾,無人可擋。
一旁看著夏齊臉色變化的王牛,他的心中也是疑惑不解,說實話他和北域打了一輩子交道,真的怎麽也看不透這次的敵人,他們究竟是哪裏人?他曾懷疑過那是不是西域或者南域的人,他們來到北域偽裝成北域人進攻神夏,但見到正宗的西域軍隊後,這種懷疑淡了許多。
夏齊身後,齊軍已經列陣,霸下和北雪城的防禦工事正在加強,軍營也已經開建,準備好後,就等著北域敵人的到來。
看著遠方,說實話,夏齊心裏真的很沒有底。
……
“我不去!”夏天毫不猶豫的說道,正如將詞所料,夏天不會隨著將家眾人一起離開夏城。隻是夏天感到有些氣憤,沒想到將家到了這個時候居然想著跑,雖然她理解將家的做法,但心裏真的很不好受。
“我陪你。”將詞平靜的說道,對著夏天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然後伸出手抱住她。他自然知道夏天心裏不好受,如今她父王已經孤立無援,莫家被困在北域,這時將家再一走,朝中又無人支持,皇帝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夏天靠在將詞的肩上,此時的她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想到那些複雜的勢力關係她就頭疼,如果當時父王同意百官的要求不打仗,那又是一番怎樣的局麵呢?
“哎!”輕歎一聲,夏天閉上了眼,靜靜的依偎在將詞懷裏,還好現在她有了將詞,能讓她的心有個歸宿,不至於連個靠著的地方都沒有。
鼻尖吸允著將詞的味道,她的心裏稍稍安定下來。
周鐵則毫不猶豫的跟隨將詞留了下來,因為他本就是將詞的侍衛,並沒有理由跟著將家一起跑路。
而將冰心比較糾結,她想留下來陪將詞,但將詞卻不讓她留,最後周鐵分析了下夏城的危險,她才決定離開。雖然她也很想帶著將詞一起,但她知道這是將詞作為丈夫的責任,如果她未來的丈夫也能夠為她做到這一步,那她便是死了也值,所以她為將詞的選擇感到驕傲和自豪,但她的心中更是有些羨慕夏天,能夠嫁給這麽疼她的相公,羨慕之餘也期待著自己的那個他。
晚上,夏天躺著將詞懷裏,頭枕在將詞的胸口,像個小女人一樣,沒有了之前的強勢。
將詞癡癡的看著夏天,心中充滿了溫暖,他才發現原來光是看著夏天的臉,他心中便會感到如此的溫暖。
而且夏天真的美極了,看了直讓人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歡喜。
“相公今晚抱著我睡好嗎?”夏天說道。
“好!”將詞回道。
然後夏天趴在將詞身上,將詞抱著夏天。
雖說這樣睡,瘦弱的將詞多少會有些不舒服,但為了夏天的舒服,他願意忍著。夏天也知道這樣睡將詞會不舒服,所以一般也很少這樣睡,隻有像今天這樣心情差極了,她才會希望將詞這樣抱著自己睡覺。
第二天一早,將詞被夏天弄醒。
剛睡醒的夏天不小心用胳膊壓住了將詞的胸口,稍微一使勁,將詞直接被壓醒了,醒來後隻覺得呼吸不順,咳嗽了半天。
“相公我來幫你化妝怎麽樣?畫個男子的妝容!”
“男子妝容?”
將詞坐在銅鏡前,夏天拿起一些細粉開始在將詞臉上塗抹。
一番功夫過後,將詞滿意的看著銅鏡,別說這樣看起來還真的很像男子了,額不對,本來就是男子,應該是更有男子氣了!
出門後,周鐵和將冰心都吃驚的看著將詞。
“弟弟,你今天變得好像男生!”將冰心大呼吃驚,然而下一刻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嘴誤,連忙說道:“是好有男子氣!”
周鐵笑眯眯猥瑣的問道:“公子,你昨晚是不是那啥了?”
夏天橫眉冷對,看著周鐵。
周鐵瞬間一個激靈,連忙向後退幾步,和將詞保持距離。
將冰心捂著嘴,不露齒的笑著。
將詞莫名其妙的看著周鐵和夏天,小聲的對夏天問道:“那啥,是什麽?”
夏天立刻白了他一眼。
“練劍去。”
“哦!”
將詞鼓著嘴若有所思,然後提起斷劍,練劍去了。
夏天來到書閣拿了本書,然後坐在石椅上看起書來,將冰心也是一樣,院子裏仿佛有回到了前些天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時候,一片安詳。
將詞依舊練著別人看不懂的神秘劍法,隻是似乎是練熟了,此時再看著他練那三招,卻覺得倒是有一絲韻律在裏麵。
周鐵心裏非常奇怪,他很想請教將詞這個問題,但奈何他是耍刀的,刀與劍的意境完全不同,二者同宗不同源,問了也白問。
……
霸下,齊軍陣前。
敵軍已經兵臨城下,夏齊站在軍陣之前望著對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旁是王牛和他的副將,二人臉上亦是麵無表情。
敵軍將領騎馬前來喊陣。
“我乃北域太平軍王守人,前方守軍報上名來!”
夏齊副將騎馬上前喊道:“我乃西域齊王帳下劉安,爾等匪徒還不乖乖下馬投降!”
後麵,夏齊向王牛問道:“北域太平軍是何?為何我之前從未聽聞?”
王牛說道:“屬下也是第一次耳聞,以前北域人從不叫陣,根本沒有他說的太平軍。”
聽後夏齊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他能看出前方那名將領一定是位久經沙場的戰士,這和他所了解的北域人不同。
戰場中央,兩邊將領已經打了起來。
二人都是使槍的,看上去勢均力敵,但實際上那名叫做劉安的齊軍偏向下風。
在夏齊眼裏,劉安明顯不如對麵。
心下想著,眼看劉安快不敵時,夏齊立刻讓人吹響號角,召回劉安。
“弓箭手準備!”夏齊一聲令下,後排弓箭手迅速上前,上箭拉弓,準備發射。
“將軍!”
劉安回到夏齊身旁,夏齊隨即喊道:“放箭!”
咻咻咻……
頓時天空布滿箭雨,朝著敵營射去。
值得一提的是,齊軍所使用的弓箭,乃是西域特製的弩,威力和射程都遠比普通的要強上數倍。
“撤,快撤!”看到如此情景,對麵將領連忙喊道。
顯然對麵的太平軍不知這一情況,本還以為部隊停駐的地方不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內,但沒想到對方的箭竟能飛這麽遠!
北域兵士有些措手不及,有盾的隻能將盾舉至頭頂,沒盾的則隻能衝破陣列朝著後方跑去,生死隻能憑運氣。
然而第二輪箭弩來襲,箭弩可以連發三次,所以太平軍實際上是要經受三輪箭雨的洗禮。
三輪射箭過後,敵方數千人傷亡。
齊軍士氣大振。
敵方將領見勢不對,立刻果斷下令撤退,不再糾纏。
王牛連忙問道:“齊王我們追嗎?”
夏齊搖了搖頭,太遠了,這也是箭弩的一個弊端,雖然射程遠,但騎兵根本追不上去,等追上去了敵人的陣型又已經擺好。
“鳴金收兵!”
第一次試探夏齊勝了,夏齊心裏也暗自鬆了口氣。
隻不過,想到剛剛那名將領,夏齊心裏又是一陣忐忑,他相信那名將領絕不簡單,能夠在箭雨下安然無恙又豈會是簡單的人物。
“將軍!”劉安喊道:“剛剛交戰之時屬下發現那名將領身材樣貌似乎並非北域之人,更像是南域的人。”
“是嗎?”
北域放牧,人多為健碩之輩,身材高大,皮膚偏白。而南域人則身材矮小,皮膚偏黃。
這時,王牛插嘴說道:“莫非是南域王家,聽聞王家在南域按兵不動,難道是要……”
“不得胡言!”夏齊吼道,雖然他心中也是這般想的,“此事尚未定論,休要瞎說。”
“是,屬下知錯!”
“回營再做商討,另外今日中午給每名軍士加頓肉吃!”
“是!”
隨後大軍撤回霸下。
此時,日上中天,霸下之後升起嫋嫋炊煙。春風吹起,戰場之上一片蕭條枯容,好似刮的是秋風一般,沒有絲毫春風應有的生氣。
哪怕是勝了,見到此景,夏齊心中不知怎地卻也歡喜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