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故人歸(4)
夏可可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東西。
這個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顧遠橋的東西,再說了,薇薇回來後,她總不能和薇薇他們夫妻同處一室吧,身為主人,應該賢惠一點,懂事一點。
夏可可一邊默默地收拾物件,一邊為自己感動:每次都是自己主動離開了,她這樣的好女孩哪裏去找啊,真是的。以後得找顧遠橋多收點房租才行!
這樣想著想著,等拎著箱子出門的時候,可可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一定是被自己感動的!
不然,為什麽眼淚止都止不住?
……
她還是搬去了華菊家,華菊還在國外療養,一時半刻也回不來,她可以暫住這裏。
顧遠橋應該會很快另覓它處的,關於這一點,夏可可並不懷疑。
回家的時候,正好是周六。夏可可把帶來的東西擺放好,然後開始睡覺,昏天暗地地睡覺,夢裏麵套著夢,一夢醒來還是夢。
絲毫不知道別墅裏的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一整夜沒有停。
夏可可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來的時候,發現陽光灑滿房間,已是下午。
打開電腦瞧了瞧時間,才發現已經是星期天了。她這才覺得餓得慌,趕緊起來找東西吃,可是冰箱空空,什麽都沒有,在一番思想掙紮後,夏可可決定去一趟超市。
先將冰箱填滿吧。
滿當當的冰箱,總是會讓人感到幸福。
夏可可在超市裏流連了很久,經過電器區的時候,電視裏正在播放一則娛樂新聞,說的是胡丹正在拍一部新劇,而導演竟然是秦晚來。在記者問起她關於顧遠橋的事情時,胡丹隻是笑笑,道:“我一直知道遠橋心中有人,現在,那個人已經回來了,我輸得心服口服。也真心恭喜他終於得償所願。”
在記者追問那個人是不是那個夏可可的時候,夏可可趕緊低頭逃離現場。
她的名字居然成了八卦?
好在,大家還沒有弄到她的照片。
正在她幾乎要走開的時候,鏡頭卻一晃,直接晃到了機場,在朦朧的機場攝像下,顧遠橋很體貼地擁著一位戴著鴨舌帽的女孩,推著行李箱,從出機口走出來。身後跟著助理或者看護之類的工作人員。
像素很低,帽子也壓得很嚴實,大家看不見女孩的臉。
但是,兩人並行,那麽親密,女孩的半個身子都倚在顧遠橋身上,顧遠橋雖然沒有那麽親熱,但是關切照顧的姿態,還是很明顯的,那個女孩,必然就是胡丹口中的那個人。
難道是那個夏可可?
那趟飛機,好像就是從成都飛過來的?
記者在那裏胡亂揣測著。
夏可可卻隻來得及瞥了一眼,然後低下頭,推著購物車,從運輸電梯去了一樓的食品區。
她決定多拿幾包薯片!!
星期一,正常上班。
夏可可精神抖擻地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倒是把在場的其他人都驚了一通。
前台大媽第一次湊過來,問:“夏主編,你不去當老板娘,還在這裏混什麽?”
大媽一問完,全辦公室的人都連連點頭。大媽真是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啊。
夏可可很是頭疼。
這年頭,八卦的傳播速度比光速要牛逼啊。
“這不是還沒有當上嗎?”她含糊地回了一句,用本國特有的姿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稀裏糊塗不了了之,“行了,今年的刊物要正式麵對市場了,大家休息了一個春節,打起精神來!”
她拍拍手,非常利落地宣布,“開會!”
人生總有不如意啊,可不能因為別處的不如意,而把所有的東西都賠進去啊。
最起碼,這份工作,她還是很喜歡的。
“夏主編,如果編輯部開會,要不要通知顧總呢?”前台大媽促狹地看著她,問。
夏可可倒是一愣,“顧總回來了?”
“顧總不是和夏主編一起回來的嗎?剛才我在樓梯口遇見小燕,小燕說顧總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前台大媽用一副“喂,別裝了”的表情瞧著夏可可。
這兩人,估計是從一間屋子出發的,哼,不要以為一前一後來公司,就能證明自己清白了。
夏可可“哦”了一聲,頓頓,方道:“是應該請示一下顧總的。……要不,你去問問小燕?……”
正說曹擦呢,曹操就來了。
本來在樓上總裁辦的小燕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下來,在部門門口就開始招呼,“夏主編,顧總叫你上去一趟。”
大家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的笑容要說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夏可可癟癟嘴,懶得辯解了,跟著小燕便上了樓。
——那家夥,不在家裏陪薇薇,跑來公司幹什麽?
從前可沒有見他那麽敬業。
何況,不是說要去繼承顧氏嗎?與那個幾百億的家產比起來,這家小公司,根本就是雞肋了不是嗎?大老板何必還要來親自坐鎮?
……
把她丟到顧遠橋的辦公室前,小燕就去做自己的事了。夏可可在門口躊躇了一下,然後敲門。
“進來,門沒關。”辦公司裏,那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了出來。
夏可可原以為自己很淡定。她對顧遠橋,其實遠遠談不上刻骨銘心或者非君不可吧,可是為什麽,在聽到聲音時,都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魚絲一樣纏著心髒,然後猛地收緊。
這個大變-態……
這個大變-態,從此以後,也是與她無關的人了。
夏可可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高原太幹燥了,所以回到低海拔後,眼眶總是適應不了這裏的濕度,老是糊了她的眼。
她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顧遠橋正低頭看著什麽文件,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才抬頭。不過幾天不見,兩人的情形,倒象多年未見似的,顧遠橋支起手,將下巴靠在交握的手背上,隻是看著她。
漆黑的眸子淡然而溫和。
夏可可抿了抿嘴,挺直腰,問:“顧總找我有事?”
“恩。”
“什麽事?”
“我女朋友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我很生氣,決定懲罰她,你幫我想一個懲罰她的法子。”顧遠橋很認真地說,可是臉上卻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雖然仍然是戲謔的,輕佻的,但是照亮了整個房間,“這可是你自己跑回和尚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