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山腹里的秘密
80.山腹里的秘密
80。舒骺豞匫山腹里的秘密
一個多時辰以後雨終於停了。南疆的天氣雨來得快天晴得也快,雨剛剛停住沒一會兒溫暖的陽光就灑滿了大地。剛剛被雨水沖洗過的土地散發出一股新鮮的泥土味,如果沒有那彷彿無孔不
入的香味就更美妙了。雨剛停住暗三就從裡面出來了,看了一眼廳里兩坐一站的三個人,對於多出來的一個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葉璃指了指放在一邊桌上的乾糧道:「先填填肚子吧,估計
今天主人是不會來給咱們送早餐了。」
暗三點頭,坐下來在三人的注目中不緊不慢的填飽肚子。病書生饒有興緻的看著暗三細嚼慢咽的模樣,對葉璃笑道:「楚公子有卓護衛這樣的高手隨身保護,難怪敢隻身往南疆來呢。卓兄
這是剛起什麼?昨晚一直沒睡?」暗三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公子身邊只帶了我一個人,自然要小心一些。」病書生眼神微沉,像這樣的侍衛有一個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聽這卓靖的意思
楚君唯平時身邊的人還不少,現在這樣只有他一個護衛的情況才是特殊的。那麼…這個楚君唯的身份只怕就不一般了。淡淡的掃了一眼旁邊的韓明晰,能夠天一閣主的弟弟交好的自然不是一
般人。
察覺到病書生探究的目光,韓明晰一臉無害的沖他一笑。不要問他啊,他也不知道君唯的身份。
四人收拾妥當便出了小樓,外面的陽光正好空氣中瀰漫的花香也越來越濃烈了。不過有病書生提供的解藥這對於四人並沒有照成什麼影響。回到旁邊的小樓,那梁老爺和管家以及叫鄭奎的
護衛果然已經不見了。韓明晰幸災樂禍的看著病書生道:「看來他們走了至少有一個時辰了,你現在要怎麼找人?」只要有熟悉地形的人帶路,一個時辰即使是雨天也足夠逃出老遠的地方了。病書生唇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淡淡道:「只要他人還在南疆,就不會逃出我的掌心。何況…你以為他們為什麼要在這裡等我們?他們要去的地方離此處絕對不會超過二十里。」
病書生悠然的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從裡面飛出一隻小小的青色飛蛾。飛蛾撲騰了兩下翅膀,在病書生手裡打開的一隻小瓷瓶上停駐了一會兒便再次飛了起來,向著寨子的深處
飛去,「走吧。」滿意的收回身上的小藥瓶,病書生對三人淡淡道。
三人跟著小飛蛾身後而去,整個寨子果然已經空了。昨晚天色太暗了沒有人注意,這個寨子里除了他們所居住的那兩棟小樓以外,其他的房子都十分的簡陋。不像是一個百姓聚集的寨子,
倒像是一個臨時駐紮的據點。飛蛾一路往深山裡走去,路上的毒蛇毒蟲在病書生的霸道的毒藥下死傷無數,沒有人刻意驅使,這些蛇蟲類也是懂得避害趨利的,並沒有成群結隊的來圍攻他們。走了將大半個時辰,飛蛾在一處懸崖邊停了下來流連徘徊圍著病書生轉圈子不肯再往前走。
「該不會是公子的小飛蛾帶錯路了吧?」韓明晰嬉笑道。
病書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將小飛蛾收回了盒子中對韓明晰道:「下去。」
「下去?」韓明晰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一臉的不可思議道:「你說讓我下去?!你知不知道這是哪兒?這裡是南疆啊,誰知道下面有多深,誰知道裡面有什麼毒蛇還是怪物,你讓我下去?!」病書生道:「你輕功最好,不然,讓楚公子先下去?」韓明晰鐵青著俊臉看著病書生狀似漫不經心的摸索著左手手指,在看一眼站在一邊的葉璃和暗三。雖然相識不久但是韓明晰還是
知道君唯的輕功其實真的不算太好。下去萬一有什麼事只怕連逃命都來不及。沒好氣的哼了哼,「下去就下去,你給我等著!」等你開南疆,本公子不弄死你!
韓明晰腳下輕點,整個人如一隻巨大的暗紅色蝴蝶一般翩然而去然後往崖下墜去。病書生輕聲贊道:「韓二公子的輕功果然比明月公子要出色的多。」不過也只有輕功罷了,比起心機深沉
心思百變的明月公子,病書生不怎麼將韓明晰放在眼裡。只要看在明月公子的份上保證不弄死韓明晰讓閣主不好交代就可以了。
「卓靖。」葉璃皺著眉站在崖邊往下看,只看見白雲滾滾絲毫不見下面的風景。這個懸崖只怕比黑雲峰下的懸崖還要深一倍不止。想要憑輕功直接下到崖底根本不可能。暗三上前伸手探出
懸崖,一根銀色的絲線綴著什麼東西急速的往山崖下羅去,好一會兒才見暗三慢慢的收回絲線纏繞在手掌上,回頭對葉璃道:「公子,到崖底至少有一百丈,而且…崖壁上十分光滑。」葉璃
沉吟,一百丈就是將近三百米,這麼高的懸崖壁上居然還是光滑的,連草木都不多,顯然不可能是自然生長的。看來病書生的飛蛾的確沒有帶錯地方。
病書生看著暗三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好奇,正要開口一道身影從山崖下串了出來,狼狽的落到了地上。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喘過氣來韓明晰就開罵了,「病書生!你給本公子等著,本公子要
是被你害死在這裡我保證天一閣追殺你到死!」病書生臉色不變,似乎絲毫沒將韓明晰的威脅放在眼底,冷聲問道:「下面有什麼?」
韓明晰冷笑,「有什麼?有個屁,就算有什麼你那破輕功你那破身體下得去么?別指望本公子帶你下去,除非你想和本公子一起摔得粉身碎骨!」看著病書生皺眉,韓明晰惡意的嘲諷著。
看來剛剛在崖下確實遇到了危險,讓他一時間忘記了對病書生的忌憚,只能用冷嘲熱諷來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和驚嚇。
「韓兄。」葉璃沉聲叫道,這個時候惹怒了病書生並沒有什麼好處。
韓明晰也不是衝動的人,被葉璃一提醒很快便壓下了怒火道:「山崖底下是一片花海,不過我猜那些話都有毒。花叢中有很多的毒蛇,裡面還有幾具骸骨,不知道是無意掉下去的還是被人扔下去的。不過崖壁中間大概大概七十丈的地上有一個不小的洞,似乎是一個入口的樣子。但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病書生一眼,道:「崖壁被人刻意處理過,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借力的地方。我剛剛可不是說笑的,以我的輕功根本不可能帶著一個人下去而不落到全是毒蛇和毒物的崖底去。而你們三個…以你們的輕功想要自己單獨下去根本就只是妄想。」說起自己的輕功韓明晰還是十分自豪的。
「難怪這一路連個看守都沒有,是篤定我們找不到路么?」病書生沉吟道。如果剛才下去的不是輕功卓絕的韓明晰,只怕他們任何一個都是死路一條,「一定還有別的路,我不信那些人全部都是輕功高手。」韓明晰傲然的道:「那是自然,你以為絕世輕功很容易練成么?不過…就算有別的路你現在能找到?」他們誰也不是機關高手,更何況這裡還是他們完全不熟悉的南疆。更重要的是,那些南疆人也不是傻子,難道還能坐在那裡等他們找到路進去。
「你……」病書生皺眉看著韓明晰,韓明晰連忙躲到卓靖身後去,連頭都懶得探出來,「你別找我,就算我進得去也沒有。論武功我可真不行,我估計裡面就算真是入口大概也施展不開輕功。我一個人去最多也只能打草驚蛇罷了。」
「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葉璃皺眉問道。
「你有辦法?」病書生皺眉看著她。
葉璃不答,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公子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病書生冷哼一聲,那邊三個人自己只有一個人想要抓住楚君唯威脅根本就不現實。好半晌才沉聲道:「是一種奇毒。」
聞言,其他幾個人的興趣頓時就降低了大半,韓明晰好奇的道:「公子本身就是以毒術聞名於世,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毒能讓公子心動不惜以身犯險?」病書生陰冷一笑,眼神中閃爍著陰毒的光芒,道:「一種…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葉璃對什麼樣的毒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感興趣,這世上讓人痛苦的方法多了,完全沒必要自己冒險去找什麼奇特的毒藥。至於什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一個人真的想要求是多得是辦法怎麼可能求死不能?不死只是因為活著還有期望和牽挂罷了。不過病書生眼底的陰毒卻讓葉璃心中一跳,心中多了一個有些模糊的想法。
「公子本身就是毒術宗師,何必在冒險尋什麼奇毒?」葉璃神色淡然的道。
病書生短促的笑了一聲,笑聲里充滿了怨毒和惡意,然後又是一陣猛咳,「沒錯,我是有不少好東西,不過那還不夠…這世上最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就在南疆。呵呵……」
葉璃睜大眼睛望著他,聲音微揚帶著些許好奇道:「聽聞世間最讓人痛苦的毒便是斷腸腐骨丹,中毒之人會肝腸寸斷骨骼碎裂哀嚎七七四十九日而死。難道還有比他跟可怕的毒物?」病書生微帶得意的笑道:「不錯,斷腸腐骨丹確實夠毒,但是那是需要口服的,而且帶著極重的藥味。即使用別的味道掩蓋也騙不過精通醫術或者嗅覺靈敏的人。但是這個不一樣,用它製成的毒真正的無色無味,只需一滴就能讓人淪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幽羅冥花?」韓明晰好奇的問道。
病書生不屑的輕哼一聲道:「你以為南疆就只有幽羅冥花么?比起被藏在南疆聖地的什麼幽羅冥花,這才是真正的絕世珍寶——碧落花。」
「碧落花?」韓明晰一臉茫然,「名字聽著倒是挺風雅的,不過沒聽說過。」病書生不屑的輕哼一聲,葉璃蹙眉,淡淡道:「上窮碧落下黃泉。」病書生笑道:「沒錯,這種毒的名字真是叫碧落黃泉。」
「聽著好像也沒什麼啊。」韓明晰道。跟什麼斷腸腐骨比起來,這個名字簡直稱得上詩意了。
病書生笑道:「確實沒什麼,一旦這個毒沾上人體,立即融入周身百絡的血脈之中。除非你把身上的血抽得一絲不剩,否則這種毒永遠也解不了。因為即使有辦法換血,但是只要有一點血液裡面還有這個毒,它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在新鮮的血液中蔓延生長。」韓明晰不解,「為什麼要叫碧落黃泉?」
「呵呵…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中了這種毒的人外表完好無損,但是內附卻會一點一點的爛掉。內里毒術積累的越多,外表就會越來越漂亮。但是…他不能再觸碰任何的人和動物。」
「會傳染?」葉璃垂眸沉聲道。
「不,怎麼會傳染呢?」病書生笑道:「玩弄無法控制蔓延的毒是會有大麻煩的。只所以不能觸碰任何人物是因為任何溫熱的活物都會讓他感到痛不欲生並且加快內腑的潰爛速度。所提他只能獨自一人躲在與世隔絕的地方讓自己發臭腐爛。啊…他的四肢會先一步僵化癱瘓,也許在沒有腐爛之前他就會先餓死自己。」
在場的三人都聽的一聲寒意,特別是配上病書生那陰測測的聲音,即使現在太陽高照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陰寒徹骨。
「這不可能。如果只是一種毒藥的話不可能讓人這麼重視。」葉璃淡淡的指出。即使再珍貴的毒藥也只是毒藥,除了在病書生這樣的人手裡以外只怕還比不上一刻可解百毒的解毒丹。病書生沉聲道:「不錯,碧落花據說如果配上另外一種葯傳說可以肉白骨活死人。現在所謂的可解百毒的解毒丹其實只能解一些常見的毒素罷了。但是用碧落花做出來的解毒丹只要人一息尚存,無論什麼毒還是什麼傷都可以一夕全愈。更能延年益壽。你說…這樣的寶貝有沒有人搶?如果姓梁的將它製成了丹藥,就算是一顆萬金也不會有人嫌貴的。」
葉璃掩下眸中的流光,淡然點頭道:「原來如此。確實是個寶貝,公子尋它是為了治病么?」
病書生冷笑道:「治病制毒兩不相誤。」
「那麼…到時候在下分一粒丹藥應該算是合理的報酬吧。」葉璃問道。
病書生冷眼盯著她,「報酬?」
「難道公子找人幫忙從來都不給錢的?既然公子說既可以治病又可以制毒,那麼我可以假設碧落花並不太稀少。在下並不擅長藥理,碧落花也沒用。所以,只要一顆可解毒延年益壽的葯應該不算過分吧。」病書生眼神變幻,好半晌才沉聲道:「我答應你。」
「很好。」
「我自己可以。」病書生反駁道,讓人帶著他下去讓他感覺到自己像是弱者,這讓他無法接受。
卓靖瞥了他一眼道:「不怕摔死的話公子可以自己試試。」
「你!」病書生臉色一沉,卻見葉璃對他揮揮手已經拿起繩子都到韓明晰指定的位置熟練地將鐵鉤在某處固定,然後將繩子扔了下去。葉璃抓住繩子慢慢的滑下了懸崖,韓明晰探出頭去看,還能看到她抓著繩子在崖壁上一點一點的向下而去,看似緩慢但是動作卻奇異的熟練而迅速。不一會兒已經消失在雲霧之中。
又過了好一會兒,原本輕輕晃動的繩子精緻了下來。然後更加劇烈的晃動著固定在石頭上的鐵鉤漸漸地脫離,「唉……」韓明晰焦急的想要去抓住,暗三沉聲道:「沒事,公子已經到了。」果然,鐵鉤鬆開之後下端的繩子彷彿被人拉下去了一半迅速滑落下山崖。一邊的暗三已經開始照著剛才葉璃的方法做準備了。病書生也不再多做爭執,等到暗三下去,直接施展輕功落到了暗三身邊緊緊抓住了他,兩人開始往下方移動。這一次明顯比葉璃要慢很多。
韓明晰獨自一人留在懸崖邊上,好奇的看著緊緊抓著巨石的鐵鉤和細繩,喃喃輕語道:「君唯還真是個奇怪的小子呢……」
葉璃下滑到六十多丈的時候果然看到傍邊不遠處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穴。心中不由慶幸當初發現這繩子細長結實好處多多的時候將繩索的長度加長了許多。不然的話只怕還到不了這裡。輕輕往右邊使力盪了過去,葉璃準確的落在了洞穴的邊緣一挺身穩穩地站住了。韓明晰看得並沒有錯,這的確是一個很深深不見底的洞穴,像是一個在懸崖上開鑿的通道,前方黑漆漆的一片通向未知的地方。看了看地上明顯是新留下的足跡,看來這些人很自信就連派個人在洞口守衛都沒有。葉璃小心的收好繩索,往前走了幾步精心等待著。又過了好一會兒暗三帶著病書生出現在洞口,兩人剛剛站好暗三連繩子都還沒收好,韓明晰翩然落下掠進了洞口。
「他們確實從這裡進去了。」葉璃指了指地上的腳印和頭頂道:「小心一點,上頭應該有機關。我剛才下來的時候仔細看來,崖壁上應該有某種能控制的機關,所以他們沒有決定輕功也能攀下來。只可惜我們沒空慢慢找了。」病書生臉色不太好,剛才下來的時候被暗三帶著雖然沒費什麼勁,但是也不好受,「走吧。先別管機關的事。」
葉璃皺眉問道:「你能忍住不咳嗽么?」
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病書生從懷裡取出一瓶葯一股腦全倒進了嘴裡,臉色更加難看了,「放心,不會再咳了。」
葉璃點點頭,暗三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病書生隨後,葉璃和韓明晰押后。
往裡面走了一段之後,地道里變得陰沉黑暗起來。不過看起來還算乾燥,等到光亮徹底消失了之後,病書生取出了火摺子點燃。葉璃皺了皺眉,在空氣稀薄的地道里點火真不是個好主意,不過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了。韓明晰跟在後面,看著暗三和葉璃一左一右背靠著兩邊而行的模樣挑了挑眉,低聲笑道:「君唯,你們是不是太緊張了?」葉璃白了他一眼,「跟輕功卓絕的韓公子比起來我能不緊張么?」
病書生回頭看了三人一眼,舉著火摺子繼續往前走去。這個建在山裡的地道顯然並不是為了故布疑陣而存在的,所以他們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岔路,迷宮之內的。並且地勢一直在往下走,等到葉璃估摸著他們已經快到山腳下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前面的動靜。病書生抬手將火摺子掐滅了,站在轉彎處往外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站著兩個穿南疆服飾的男子,兩人的身後是一道門,嘈雜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這兩個人守衛顯然也不認為會有人從這個方向過來,真湊在一起低聲說笑著什麼。但是前面的筆直的過道至少有一百米,而且相當狹窄。他們誰也不可能在這個距離悄無聲息的放到兩個守門人。而這兩個人一旦有什麼動靜,必然就會驚動裡面的人。
病書生沉默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精巧的匣子對準了前方。只聽嗖嗖兩聲,兩個南疆人立刻僵住不動了。四人連忙潛了過去,病書生當先一人閃進了門裡。葉璃路過門口時頓了頓,側首看到依然保持站立姿勢的兩個人唇邊流出一絲黑血,顯然已經沒有了生息。眼神暗了暗,葉璃跟著閃進了大門。
門洞里和外面通道的黑暗陰冷全然不同,這裡面顯得悶熱而明亮。不遠處人來人往而戒備也開始變得森嚴了許多。不過四人都是在水準以上的高手,要躲過這些守衛自然不算困難。
蹲在一塊大石形成的屏障後面,韓明晰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外面。外面顯得人聲鼎沸,還有平平蹦蹦的打鐵聲,「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病書生淡然道:「他們在打造兵器。」指了指遠處,那裡已經擺了不少已經成型的兵器了。暗三看了看對著葉璃打了個手勢,葉璃瞭然的點了點頭。那些人打造的兵器並不是江湖中人或者一般的喜武之人喜歡的兵器,而是戰場上用的常規兵器。如此多的人大批量的生產,很顯然是為了某個軍隊打造的兵器。
「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走。」病書生對這些人在打造什麼兵器沒有興趣,他現在唯一有興趣的就是碧落花。
「你知道姓梁的在哪兒么?」韓明晰問道。
病書生冷笑道:「他跑不了。」韓明晰點頭道:「我想起來了,你在他身上下了毒么。你的小飛蛾呢?」病書生冷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另一邊走去。韓明晰聳聳肩對葉璃笑笑也跟了過去。暗三低聲道:「公子,這些兵器是為大楚的某支軍隊打造的。」葉璃挑眉,「你怎麼知道?」暗三指了指不遠處擺著的一排刀道:「南疆人習慣用短刀,西陵人的刀刀身較厚。還有北戎,北戎騎兵最強,他們更喜歡長兵器,或者大刀。這種樣式的刀是咱們大楚士兵慣用的。」
葉璃點點頭,起身跟上韓明晰和病書生。
病書生猜的沒有錯,這的確是一個不算小的地下兵器打造場。整整兩個寬大的大洞都是在忙碌的鑄造著兵器,其中大多數的鑄造師都是中原人大半,也有一部分是南疆人。兩人跟著病書生躲過這些人,地勢一直往下離開了打造兵器的溶洞進入了另一出地洞。跟前面那些粗糙的山洞比起來,眼前這個更像是一個可以裝飾過的地宮。地上都鋪著雕刻精美的大理石,和舒適美觀的地毯,「那幾個人到底死了沒有?!」四人剛剛靠近,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來。葉璃皺眉,是那個富商梁老爺的聲音。此時他的聲音並不像之前那樣帶著得意洋洋的炫耀和輕蔑,反而顯得多了幾分焦急和殺意。
「你放心,他們絕對跑不了。」絡依部族長勒姜的聲音響起。
「你為什麼不派人直接殺了他們!」梁老爺不滿的道,「那個病怏怏的書生很可怕,不早點殺了他必留後患。若不是他這一路跟著我,我早就到了南疆了。但是無論怎麼樣都甩不掉他!還有那個姓韓的,明顯也認識那個病秧子。一定不能讓他們或者。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勒姜冷笑一聲,嘲諷道:「是誰付代價?那幾個人不簡單你當我不知道?連蛇群都奈何不了他們。我絡依部每個男兒都無比珍貴,上去和他們硬拼要犧牲掉多少人?你當我絡依部的人和你們大楚一樣多的殺不完么?」
「你別忘了……」梁老爺惱怒的叫道。勒姜大聲道:「你放心,我沒忘記我該做什麼。但是超出我們約定範圍以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命令我。」裡面的人似乎窒了一窒,好一會兒才聽到梁老爺開口道:「但是…萬一那幾個人跑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們么?其他那三個我不知道,那個病秧子的名聲我想你應該聽過。他是西陵閻王閣的三閣主。」
「你為什麼會惹上閻王閣的人!」勒姜顯然大為惱怒,厲聲吼道。
「我怎麼會知道?!我剛出發沒幾天他就莫名其妙的找上門來,我連想要敢他走都不行,那個人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我能怎麼辦?」
「所以你就把他一起帶到南疆來!」勒姜咬牙切齒了半晌,才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儘快派人處理他們。你放心,下山的路早就被封死了,現在那座山上到處都是毒蟲毒蛇,就算他是善於用毒的病書生我也不信他能毒死一座山的毒蛇毒蟲!」
「總之小心一點,一定要看到他的屍體。你要是一開始就動手殺了他們,現在哪兒來這麼多麻煩。」
勒姜冷笑道:「他一步都不離的跟在你身邊,你覺得是我們能先殺了他還是他先殺了你。我去吩咐人辦事,你先呆著吧。別忘了你的東西,如果主子拿不到他要的東西,你知道後果的!」梁老爺的呼吸驀地一窒,很快道:「我知道,一半的信物我已經帶來了。你把另一半給我吧。」
勒姜冷哼一聲道:「這本來就是我們南疆的東西。」
關於利益的問題梁老爺也毫不示弱,「東西在我手裡,只有我才知道怎麼拿到它。」
「那是南詔先王托給梁家保管的,並不是送給你的。」勒姜沉聲道。
「哈哈,那又如何?你也知道那是南詔王室的並不是你們的?」梁老爺笑道,「我沒有將它送給南詔王室已經很不錯了不是么?」
「難道不是我們出價比較高么?還給南詔王除了幾句感謝你什麼都得不到。」勒姜冷笑道。
梁老爺道:「你們要寶物,我要錢。大家各取所需不是么?所以,你最好快點把另一半信物交給我,別在玩兒花樣了,這座山已經被你們挖的快空了吧,沒有我你們絕對找不到寶物的。還有,別想著殺我滅口,別忘了我身後可是……」
梁老爺志得意滿的語氣顯然讓勒姜很不舒服,但是卻無可奈何。只得冷聲道:「我知道了,一會兒就拿過來。你最好不要耍花樣,主子已經說了最晚半個月內一定要看到東西。不然…就算你背後是天皇老子也沒用!」
梁老爺得意的笑聲一窒,好一會兒才終於道:「我知道了,你放心。王爺和你家主子的關係我知道,我也不是不懂得分寸的人。只要把信物給我,到了南詔都城我保證把東西送到你眼前。」
「如此最好!」勒姜道,腳步聲漸行漸遠,房間里終歸於一片寧靜只聽見梁老爺有些渾濁的喘息聲。
怎麼辦?四人站在隱秘的角落,韓明晰以眼神示意病書生。病書生垂眸,本就陰沉的臉上掠過一絲陰測的笑意。韓明晰抖了抖身子,有些可憐的朝裡面焦躁的走來走去的梁老爺看了一眼。不知道這老頭兒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