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顆糖拐走漂亮的他 24
雜誌已經拍完了,陳嘉怡的大片,不用怎麽修,分分鍾上封麵。
主編客氣的表示沒關係,沒想到經紀人畫風一轉,猶猶豫豫道:“不然給昨天那個策劃人小姐也道個歉?她昨天打了很多電話,我們心裏很過意不去呢。”
直到人站在唐昭昭的工位前,她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杉漫竟然會道歉?還是跟她這樣的工作人員?
“不好意思,昨天給你們添麻煩了。”杉漫戴著墨鏡,多少有點不情不願的樣子。
唐昭昭受不住,擺手假笑,“陳老師已經幫忙解決了危機,如果有下次合作,希望杉漫小姐有情況一定要提前一個工作日通知。”
這句話在杉漫看來就有點刺耳了,她當然知道了所謂的問題是怎樣解決的,現在網上已經開始有人放出風聲說她耍大牌,不去拍攝,同時捧起陳嘉怡這樣的前輩演員說人家來救場,多麽有藝德什麽的。
杉漫撇嘴,到走的時候都是墨鏡也蓋不住的黑臉。
這件事情一出,所有雜誌社的朋友都以為唐昭昭有什麽不得了的後台,看她的眼神都肅然起敬了起來。
就連孟荔這種金錢主義至上白富美都表示要跟她當好閨蜜,嚇得唐昭昭差點摔了杯子。
事情不但圓滿,甚至超額解決,唐昭昭第一個要感謝的是找人來救場的主編。
她去樓下買好了咖啡和茶點,敲開了主編的磨砂玻璃門。
得知她的來意,主編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誰跟你說陳嘉怡是我請來的?”
唐昭昭一怔:“不是主編打電話來告訴我說有人來救場的嗎?”
主編搖頭:“那可是陳嘉怡啊,我怎麽可能請得來陳嘉怡?”半晌後,她補充:“是陳嘉怡主動給我打的電話,說她得知咱們雜誌有場拍攝臨時出了疏漏,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說著,主編用探究的眼神看她:“如果不是你說的,她怎麽會知道你的拍攝出了問題?”
唐昭昭這下徹底一頭霧水。
不過是問題,總會有答案。
大概過了三天後,上班刷手機摸魚的孟荔忽然驚呼一聲,把手機丟了過來。
唐昭昭不明所以,拿起她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則娛樂新聞。
陳嘉怡在國際時尚晚宴亮相的新聞傳回國內,幾乎霸占了熱搜,與此同時懸掛在熱搜上的還有她發的一條微博。
內容是“眼饞已久,終獲珍寶。”
附帶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一幅抽象畫。
署名:Lu。
……
“情緒反複,病征愈發明顯,伴隨有失眠現象。”
治療室內,剛剛結束了一場深度催眠。
“記得要按時吃藥。”林美訶語氣溫婉,把藥劑遞給了青年的助理。
走之前,林美訶叫住了他。
青年並沒有回頭,但也不妨礙她把話說出來:“如果遇到了會誘發情緒波動的人,那請離她遠一點,這樣是在保護你自己。”
……
回去的路上,年輕的藝術家一直揉著眉心。
今天這場催眠喚醒了很多他過去的記憶,重溫那些灰暗的回憶並不是一件會讓人心情美妙的事情,最起碼現在的他狀態很差。
助理給他準備好了晚餐,匆匆的收拾好東西就快步離開了。
關上門,諾大的別墅回歸一片寂靜。
整個房間的布局猶如他這個人一般,黑白灰三色分明,冷硬簡單,僅僅是待在裏麵都讓人覺得冷。
時鍾走向九點,她快下班了。
他緩緩地闔上眼,腦海中是繽紛雜亂的畫麵。
今天的強製催眠讓他感到痛苦,心理醫生讓他把那個心中的執念想象成會傷害到自己的利刃,即便他一直在心裏抗拒著,卻難以控製的被影響了。
抗拒到他現在渾身不適。
手中捏著一張陳舊泛黃的紙,暈開的水印和各種汙漬顯示著這張紙並沒有經過什麽特殊保護,而此刻的它被膠封在PVC塑料裏,變成了不易損壞的樣子。
被青年小心翼翼的貼在一樓暗房的牆壁上。
那是一張登記表,時間顯示已有九年之久,上麵顯示著九年前的某一天,都有哪些人造訪了如今已消失不見的福利院。上麵有稚嫩的筆觸,字體圓圓的,有些可愛。
昭昭。
他總是依憑這些細微的東西放棄恨一個人。
整麵牆壁都是類似的東西,無數張照片層層疊疊,按日期被纖細的絲帶連接,掛滿了牆壁,另一麵牆前放著擺架,大到玻璃杯,小到草莓發圈,井井有條的擺滿了整個寬闊的房間。
青年深吸一口氣,眼角眉梢透著疲憊。
“叮咚”
無人造訪的獨棟別墅,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青年睜開了眼,渙散的黑瞳微微聚焦。
“叮咚”
門鈴再次響起,不是錯覺。
他閉上眼,不予理會。
輕症自閉讓他很少會去關心周圍世界發生的事情,隻會專注的沉浸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裏。
直到,那個甜美的嗓音響起。
“有人在嗎?”
他驀然睜開了眼睛,瞳孔縮成了針尖。
隔著窗戶,他看到門外的影子微微晃動,似乎退後了幾步:“沒人嗎?”
唐昭昭上去敲別墅寬闊的大門,敲了很久沒人開門。
“不在家啊?” 她又看了兩眼,遺憾的下了台階。
貓眼後,青年濃密漆黑的眼睫不停顫抖,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眼神閃爍。
指尖落在門把手上,隻要輕輕轉動,就能看到她。
可他不敢。
如果見到了光,他心裏埋藏已久的那顆種子就會難以控製的生長起來,他會無法控製自己,他是病人,他有心理疾病。
他害怕看到自己的真實麵目,她那雙漂亮的眼中,會流露出厭惡的情緒。
隻要想一想,就肝膽俱裂。
直到過去很久。
門外再次回歸一片寂靜,青年才眨了眨眼睛,鬆開了緊握著的門把手。
他站直了身體,害怕遇見的人終於走了,可眼睛裏的光也再次熄滅。
他剛剛甚至還希翼著女孩會忽然跳出來質問他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裏。
青年在門裏站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忍住,打開門走出去,朝著不遠處的單身公寓張望著。
他知道她住在哪一層,他知道她的所有。
沒有亮燈,她沒回家。
這麽晚了,她去了哪裏?
烏黑潤澤的眼中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腳上還穿著拖鞋,他靜止在原地看了很久,連自己身後無聲無息的靠近了一個人,也沒有發現。
直到背後輕飄飄的響起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聲音。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