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厭世死神和他的小馬仔 57
唐昭昭不在意的說：“有點發燒，那我先走了。”
她找了一天的死神，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
無意間碰見地獄的使者，它們說死神還在繼續盤問那些十惡不赦的靈魂，甚至已經捏碎了很多本該作為燃料的生靈，似乎是一刻都等不及，立即想要它們死。
可是沒有死神帶領，唐昭昭無法進入冥界，自然也見不到死神。
上了樓，客廳裏空無一人。
四下尋找著，最終在自己臥室的窗邊找到了少年。
他正出神的看著窗外，聽到唐昭昭走近的聲音，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回來了。”
唐昭昭點頭，走到他身旁坐下：“今天都在家裏做什麽？”
家裏。
這個詞讓他心頭一暖，微笑擴大：“在看窗外，有飛鳥。”
唐昭昭莫名聯想到周邊死去的動物。
她猶豫了一下，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你有出去過嗎？”
“沒有啊。”林念瑾看向她：“怎麽了嗎？”
“沒事。”
晚飯過後，唐昭昭忽然眩暈了一下，鼻腔緩緩湧出一股熱意，隨後，她看見潔白的洗碗池裏流下了幾滴血。
她的鼻子流血了。
想了想，唐昭昭用水衝幹淨鼻子，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日子這樣看似平靜的繼續著，但唐昭昭每一天都焦頭爛額。
任務的時間快到了，可是她從上次開始再也沒有見過死神。
少年每天的動作都更加大膽，他像是患了肌膚饑渴症的病人，時時刻刻都想貼著唐昭昭，雖然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總是趁她睡夢中碰觸。
可那種徹骨的寒意還是擊垮了她。
她意識昏沉間昏了過去，頭磕在玻璃桌上，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又過了一天，新聞上說，開始有人陸續的死去。
唐昭昭的高燒嚴重到了昏迷的程度，意識一直渾渾噩噩。
期間醒來過一次，發現少年蹲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的臉不住的顫抖流淚。
“對不起，對不起。”少年的雙眼通紅，麵上滿是痛苦：“是不是我害你生病了，對不起。”
唐昭昭虛弱地抬起自己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沒勁的厲害。
她撫摸上少年的麵頰，輕輕搖頭：“不怪你。”
少年伸出手顫抖地覆蓋上她的手背，用自己冰冷濕潤的臉頰輕輕的蹭著她的手心，麵上滿是全然的依賴和痛苦。
“你告訴我實話，你出去了嗎？”
少年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血色的嘴唇止不住的顫抖。
唐昭昭歎息一聲，閉上眼睛：“我很怕你是故意的。”
少年垂下眼眸。
“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得了怪病。”她喃喃自語：“你為什麽總是哭嗎？明明做了壞事，哭了後，卻讓我覺得別人都對不起你。”
沒有人回答她。
“可明明大部分人都是無辜的。”
她早就發現了，少年碰花，花會枯萎。
看見小動物，小動物會受傷逃竄。
白天不能出門，要把身體全部包裹起來，不然看到他的人會受傷。
他是他們口中說的那個危險的真身，卻又不太一樣。
少年小聲說：“他們不不無辜。”似乎是有了某種底氣，他抬起頭：“他們不無辜，車禍那三個人是給我……是出主意把我公司騙走的人，還有後來那些人，他們也不無辜。”
少年斷斷續續地講著，離奇死去的那些人在他曾經的生命裏，或多或少地扮演著施暴者和旁觀者的角色，那些沉默的參與，在他的眼中也是共犯。
唐昭昭無法評判那件事，即便她覺得他對那些人的懲戒並不是正確的。
“所以，唯一無辜的人就是林旭了？”唐昭昭疲憊地閉上眼睛，麵上充滿內疚。
這幾天，幾乎是一閉眼，就能想到他。
林念瑾愣住。
“你……知道了？”
隨著這聲疑問，唐昭昭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看來是真的了。”疲憊至極的閉上眼睛，她聲音沙啞：“你出去吧。”
“我……”
“出去吧，我累了。”
聲音裏滿是無法言說的苦澀。
少年時代的林念瑾，滿身是水，冰冷刺骨，跪坐在她的窗前，臉上露出了茫然。
被人陷害，在原本最意氣風發，最昭華傾付的年齡，對世界絕望，冰冷的自戕於黑暗的河流中。
有誰心疼過他？
“如果我消失了，你的病會不會就好了？”少年忽然定定的看著她。
唐昭昭眼皮掀了掀，搖頭。
再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隻是，我隻是想見一見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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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唐昭昭感覺自己的意識回籠了一點，頭也沒有那麽昏沉了。
掙紮著坐起來喝了一口水，這才發現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
“林念瑾？”
沒有人回答。
扶著牆走了出去，客廳也一片漆黑。
他去哪裏了？
正準備出門尋找林念瑾，唐昭昭接到了徐嘉悅的電話。
後者要求跟她見一麵，說是有關於林旭的事情要跟她聊聊。
很快，手機還發來了定位。
唐昭昭按照地址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附近，給徐嘉悅打通了電話。
“我已經到了你定位的地方，你在哪？”
“你到了？我沒看到你，你再往前走兩步。”
青石板因為雨水而翹起，時不時濺出汙水，巷子昏暗，唐昭昭不願再往裏走。
“你出來吧，我不進去了。”
“你再進來一點點。”徐嘉悅的語氣有點著急，聲音也壓低了很多。
唐昭昭蹙眉，感覺有哪裏怪怪的。
她猶豫了一下，向後退去，欲意走出去：“不然你出來，不然我們就直接在電話裏說。”
話音剛落，背後撞上一個身體，有人猛拽了唐昭昭一把，同時，一塊浸了不知道什麽液體的布巾捂在了自己的口鼻上，唐昭昭瞬間失去了意識。
……
“這就是你說的人？”
“是的，按照你說的，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唐昭昭太陽穴傳來鈍痛，前麵一男一女的聲音聽的不真切。
“你要多少錢？”
“我不要錢，但我要你保證，她不能活著。”
前麵傳來男人的低笑聲。
"我這位客戶折磨女人的手段，能活下來就算她命大。"
腳步聲接近，唐昭昭麵上罩著的麻袋被猛的掀開，視線明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