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不得善終
“當然,你想知道的我都會說,我將永遠效命於你。”
前提是,她得是宋冽的女兒。
他將忠於宋冽,將之奉若神明。
是宋冽給了他重生的機會,他發過誓,會對宋冽唯命是從。
葉聽嚼了口麵包,她靠在洞沿前,站在那望著迷蒙的煙雨,冷風吹來,她身體微彎,用手搓著自己的手臂。
溫暖的外套突然罩到她的肩上,帶來一股暖意。
她愕然回眸,額頭蹭上一點灰,冷風撩起她的長發,擦過許妄言的指尖,淩亂又美麗。
他的呼吸亂了一瞬,反應過來,又立刻低下頭掩飾起來。
“聽聽,這裏冷,進裏麵去坐吧。”
葉聽抿唇,點了點頭,錯開他的接觸,將外套脫下,遞給許妄言。
她朝他遞著衣服,將頭發撈到耳後,沒再說什麽。
許妄言沉默了一會兒才接過,看著她轉身尋了個角落坐下,他捏縐了衣服。
原來,泥足深陷的那個人真的是他。
他無聲地笑了,轉過身子避開眾人的視線,他撫摸著中指上戴著的黑曜石戒指,敲了又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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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曜日高掛晴空,葉聽抓著欄杆,目光直盯著越來越遠的小島看。
海風撩起她的長發,長裙襯得她身形修長,飄飄欲仙,如同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
許妄言解開襯衣上的兩顆紐扣,露出精致有形的鎖骨,滿滿的禁欲痞子張力。
他背靠著欄杆,偏頭看她,陽光打在他的身上,驚豔了一整個深秋的時光。
聞野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他揉了揉剛子看呆的臉,訓道:“你這小子,沒見過女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出息。”
剛子繞到聞野旁邊,一個大男人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
“野哥,她可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麽,這葉小姐和宋新歡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還是很容易就能辨認出她們的氣質。”
聞野挑了挑眉,嗯?他倒是想知道剛子會說出些什麽來。
“你看啊,葉小姐眉眼間藏著英氣,眼神沉穩,遇事冷靜,行事有想法,出手毫不猶豫,一看就是在這圈子裏混久了的老手了。”
“但是呢,咱們團長夫人可就不一樣咯,那被團長寵了那麽多年,多少是有些富貴千金不然塵俗的樣子的,不過這偶爾的小驕縱和撒嬌,確實能令不少男人心慕她。”
聞野仔細地想了想,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他撞了撞剛子的肩膀,調侃道:“沒想到啊,你這混小子還會注意這些。”
剛子一被誇就原形畢露,他嘴角翹得老高,“那可不,我可是號稱濟北島情場小油條啊。”
聞野翻了個白眼,嘖嘖嘖,這個名字……
可他娘的絕了!
“等會兒回到濟北島,我先去把親子鑒定做了,我得親自盯著他們做。”
他目光遠遠地看了眼葉聽,“你看著她,別讓聞希那家夥接近她,知道了沒?”
雖然有些奇怪聞野的這個吩咐,剛子還是應承了下來。
一船五人,駛於海上,乘風破浪。
速度開得很快,他們的船身剛離開不到半小時,天空中就飛來了一架又一架的飛機,螺旋槳的力量帶起了一陣狂風,吹得海浪洶湧。
飛行員戴著耳麥,聽著主人下令。
“你們一定要找到她!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是,少主。”
傅霆予不敢扯下耳麥,他不敢錯過一點回饋消息。
他的身子發著抖,昨夜他瘋了一般地想要開著飛機去找她,全身都淋得濕漉漉的,雷電突閃,大雨傾盆,澆了他個劈頭蓋臉。
最後還是被鄴昊空打暈送回臥室的。
那樣的雷雨天,傅霆予想開飛機?他覺得他是不想活了。
他們已經派了不少人出去找葉聽,隻是一直礙於這場大雨,才不得已停止搜索的腳步。
他們必須要冷靜下來,如果連他們都自亂陣腳,那麽找到葉聽的機會將會更加渺茫。
這是老天爺在逼著他們成長!
從昨晚開始,到今天一大早,陸項禹和鄴昊空就一直在等著雨停,雨停之後,他們立刻將人派了出去。
傅霆予即便暈了,也一直都在做著葉聽決絕離開他的噩夢。
一醒過來就立刻聯係了不少人,讓他們立刻趕往墜機地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三人坐立難安,心情焦躁。
終於,耳麥裏傳來了最新搜救消息。
——黑匣子被打撈出來了。
同時傳來的,還有一個壞消息。
他們沒有打撈到屍體,那片海域太寬了,水流也急,昨夜還漲了潮,墜機生還的可能性為0。
傅霆予眼眶紅了,“可能性為0?你TM到底有沒有認真找啊!”
“我說過,一定要找到她!”
他的聲音壓抑著他滿身愧疚,如果她出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永遠不會!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天沒找到,那就找一年,十年,二十年!”
他吼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痛:“你聽到了嗎?”
飛行員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連連點頭,他們都跟在傅霆予身邊很久了,葉聽對傅霆予來說,可是意味著命啊。
如果……
葉聽死了,傅霆予也就死了。
傅霆予身形不穩,手撐在一旁的桌子上,他低下腦袋,眼淚滑過睫毛,直直地低落在地上,讓人紅了眼眶。
傅霆予覺得自己或許是要死了吧,不然為什麽,心髒會那麽的痛呢,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在心裏喊了無數遍葉聽的名字,向那滿天神佛祈求好運。
鄴昊空和陸項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震顫。
他的手指顫抖不停,怎麽會……怎麽會呢……
那樣可愛的妹妹,前不久還和他打視頻電話,還取笑他,怎麽一轉眼,她就一個人走了呢。
這讓他怎麽接受啊。
沒法接受!
他自責地彎下了腰,雙手捂著臉,眼淚卻不爭氣地從指縫中溢了出來。
陸項禹心情沉到了穀底,他紅著眼眶笑得悲戚,沒有流淚。
他的眼淚,在八歲那年,他那五歲的小妹妹和年邁的父母死去的時候,就已經流幹了。
是不是真的有詛咒啊,但凡成為他的妹妹,都將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