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來救你了
一聲破空聲落下,接著又是一聲,沒有停歇,許妄言隱忍的痛吟輕聲傳出。
葉聽身子整個僵住,她手指想要動彈,全身卻麻木得不行。
許妄言何苦這樣?!
她咬緊了下嘴唇,意識朦朧,想要掀開眼皮瞧一眼,就聽到許妄言故作鎮定的命令聲傳過來。
“把她帶到車上,送去我的居所。”
“是,少爺。”
手臂上傳來力道,葉聽被架著離開,她沒法看許妄言一眼就被帶走了。
地牢中,鞭刑還在繼續。
“第五鞭,嗬,繼續啊。”
許妄言唇角流出血,他直視理查德看過來的目光。
兩邊肩膀沁血,白襯衣已經染了血跡,衣衫就要劃破,一條血痕自肩膀處延伸自腰腹處,觸目驚心的可怖。
理查德眨了眨眼,捏緊了手指:“繼續。”
破空聲落下,又是重重的一鞭。
第六鞭,第七鞭……第十二鞭!
還剩下最後一鞭,可許妄言已經快要不成人形了。
他被捆著雙手,綁住雙腳,仿若被釘在絞刑架上,低垂著頭,汗濕的頭發,表明了主人正在遭受的痛苦。
他的身上幾乎沒一塊好肉,白襯衣變成了血色,肩膀處已經被打破,胸前都是一條條鞭痕的痕跡!
短短的五分鍾,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許妄言意識猶存,他的聲音虛弱得讓人不忍,“最……後……一鞭……”
理查德不忍再看,他背過身去,狠下心下令!
“打!”
最後一鞭終於下去,許妄言的耳朵火辣辣的痛,左耳一陣耳鳴,執鞭的漢子嚇得扔掉血鞭。
他撲倒在地,“我,我……對不起,許少爺,對不起……”
理查德轉身一看,最後一鞭打中了許妄言的左耳,耳廓出血。
他的手微微顫抖,這裏不比身體結實,脆弱得不堪一擊。
如今還是被血鞭抽了一鞭,理查德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立刻叫醫生來!”
漢子狼狽地爬起來,屁滾尿流地跑去找醫生。
耳朵充血,耳鳴一直沒有消退。
許妄言隱隱有些意識,他緩慢地抬頭,看見理查德驚懼的表情,發覺左耳一陣陣地疼痛。
他想動一下,卻被綁住全身,動彈不得。
一陣兵荒馬亂,許妄言被放開,他軟倒跪地,被理查德接住。
幾人合力將許妄言抬出地牢,冷風席卷過來,許妄言不自覺地想要抱抱自己,可是身上處處是傷,動一動都要深吸一口氣。
他被小心翼翼地抬上車,快速送往傾城莊園自帶的醫療站,這裏擁有全世界最天才的各類醫師。
他們的存在,隻為莊園的主人服務。
送去的路上,疼痛加上失血,使得許妄言失去了意識。
二十年來,理查德是第一次這麽著急,許妄言的耳朵如果真出了個什麽意外,他難辭其咎!
“讓讓,你們先出去,我們給他止血檢查一下。”
“沈醫生,許少爺的耳朵重點檢查一下!”
理查德捉住一個年輕醫生的手腕,說出的話在顫抖。
“主事,我盡量。”
一眾醫生進了門,手術室的門在理查德麵前被關上。
他的手上滿是血腥,都是許妄言的。
理查德等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沈醫生的檢查結果。
一等就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年輕的醫生走出來,摘下了染血的手套。
“檢查過了,鼓膜破裂穿孔,有可能會失聰,最好的結果,也是聽力下降。”
理查德捏緊了手心,探頭想往手術室裏看一看,就被沈醫生這句話驚住了。
他收回目光,臉上滿布不可置信。
“沈醫生,你是說聽力會喪失?!”
“對!這個得看許少爺的恢複情況怎麽樣了。”
理查德沉默半響,吩咐了好幾個人在手術室外守著許妄言,給傅寒凜打了電話匯報。
……
“耳朵失聰?”傅寒凜的聲音微微上挑,隻有一瞬的驚訝。
“是,執鞭的人打到了許少爺的耳朵,已經將許少爺送進手術室了。”
理查德等著傅寒凜的下一步指示。
“執鞭的人呢?”
理查德回頭看了一眼守在手術室外的那幾個健壯漢子,回道:“在手術室外守著呢。”
“沒有準頭的狗,全部殺掉!”
傅寒凜聲音冷漠,理查德身子一顫,不確定地問:“您確定要全部人嗎?”
這件事,隻是其中一個人的失手,理查德想為其他人爭取一點生機。
電話對麵傳來傅寒凜陰測測的聲音:“理查德,你要記住,隻有聽話的狗才能留在身邊,不聽話的,隨時都可能會反咬你一口。”
是啊,傅寒凜向來謹慎,他不允許有任何的異變發生。
“是,家主,我會處理好的。”
掛斷電話,理查德閉了閉眼睛。
雖然傅寒凜未曾表示出對許妄言一分關心,可是他的做法,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
怪隻怪,鞭子不長眼了。
……
葉聽被送到了許妄言在英國居住的貴族別苑,是傅寒凜送給許妄言的成人禮物,他真正住進來的時間,不到兩個月。
送葉聽回來的,都是許妄言的親信,他們給足了她最高待遇。
又吩咐了醫生給她包紮傷口,送進了許妄言的主臥。
葉聽做了一個夢,夢裏總有惡人在追著她,想要取她的命。
她努力地跑,可是那道鞭子抽打的破空聲卻一直縈繞在耳邊,她跑到哪裏,那道聲音就跟到哪裏。
葉聽滿頭大汗,直到被枯藤絆倒,血色鞭子甩過來,鞭打在她身後不足三十厘米處。
“來啊,承受你該受的酷刑!”這是一道邪惡的聲音,在引誘她走進圈套。
她退無可退,四周滿是枯藤,漆黑壓抑。
鞭子被收回,那道破空聲倏忽甩了過來,葉聽下意識地抬起小臂,將臉埋下。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慢慢抬眸,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麵前。
“聽聽,我來救你了。”
昏暗的世界中,他的聲音是唯一的救贖。
那道聲音,好熟悉。
是誰?到底是誰?
兩隻手相觸的那一刻,她耳畔附上來一個聲音,“聽聽,要記得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