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身體不太舒服
這聲音聽在葉聽耳中不是溫柔,反而令她害怕。
她的腦海裏閃現的都是許妄言對付無名的場景,太可怕了。
葉聽在他懷中掙紮著要下地,許妄言卻緊捏她的肩膀,不肯給她一絲落地的機會。
他的聲音不同往常一般,許是葉聽無法忘掉剛剛的那一幕,下意識地覺得他的話語帶著冷。
“聽聽,你的身體在發抖。”
他忽地眯起狹長的眸,仔細地打量葉聽的表情。
“你在害怕我?”
“沒,沒有。”
葉聽躲閃著許妄言帶著探究的目光,暗自咬唇。
她的確在發抖,心裏害怕得要死。
惡魔就在她的身邊,他摟著她的那雙手,剛剛沾染過血腥。
葉聽實在沒忍住,一想到許妄言強迫無名吃他自己的肉,她就歪向一旁吐出了苦水。
許妄言被葉聽這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怔愣了會兒,葉聽就趁著這點時間掙紮下地。
她一隻手捂在胸前,一隻手撐著圍牆,彎腰吐著苦水。
“嘔……”
許妄言要走過來,她察覺到,立刻抬手製止了他。
“別過來。”
葉聽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害怕,許妄言提起的腳僵在半空,他沉下目光,慢慢地收回了腳。
他的手慢慢握拳又放鬆,聰明如他,葉聽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對他發難。
而他剛剛做了什麽,他心裏清楚,就連保鏢都受不了那股血腥惡心,葉聽又怎麽會受得了呢?
許妄言咧唇笑了,他站直身體,臉上恢複一貫的清冷表情。
她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了也好,這樣就不必在她麵前戴著偽善的麵具了。
他本是高明的偽裝者,隻是無意中得到了一支全世界最漂亮最珍貴的玫瑰,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他以鮮血喂養它,然後騙它說那是世界上最貴的肥料。
葉聽,是他捧在手心裏喂養的紅玫瑰,她生出的尖刺終究會刺穿他的血肉,在他的軀體上生根發芽,直至占據一切。
“聽聽,你看見了吧。”
這個聲音太平靜了,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卻讓她背脊瞬間爬上陰冷和膽寒。
她躬腰的身子僵住,不敢回頭看許妄言的表情。
“阿言,我,我該看到什麽嗎?”
葉聽呼出一口氣,強自鎮靜。
她收回撐牆的手,手心冒出冷汗,背對著許妄言,回答的聲音帶著顫音。
“真的……”
“什麽都沒有看見嗎?”
一隻手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碰上的那瞬間,收緊力道,緊緊捏住,不讓她有逃離的可能。
葉聽在感覺到肩上那隻手時,就下意識地顫抖了下身子,特別明顯。
“聽聽怎麽身體還在發抖呢?這麽害怕我嗎?”
“沒有,我,我隻是覺得有點冷,不舒服。”
“對,我身體不太舒服。”
她喃喃念著,不知是想要說服許妄言還是她自己。
“嗬……”
他湊近她的耳朵,衝她吹了口熱氣,“聽聽真是敏感。”
葉聽心裏害怕極了,她低垂著頭,指甲嵌入手心的軟肉,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說多錯多,她總覺得自己會被他帶進他的語言陷阱之中,索性就閉口不言。
“既然不舒服,那就讓醫生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他用了點力氣,將她轉了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漂亮,黑眸明亮,睫毛密實纖長,眼裏映著的全是她。
她看得到自己臉上那無法忽視的害怕,和對許妄言下意識的抗拒。
“跟我來。”
他隻是握著她的手腕,表情甚至沒有變過,就像是大灰狼先生對小紅帽最後的仁慈。
可誰都知道,狼是肉食動物,小紅帽最後還是沒有逃出狼口。
就連童話故事,都在告訴葉聽一個無法改變的道理,弱肉強食,她是弱肉。
許妄言邊走邊給醫生打了電話,因為葉聽前幾天總是生病的原因,許妄言在城堡裏高價配置了一個醫療團隊。
平日裏,主人家沒有需求一般不會出現。
現在,他們派上用場了。
幾乎是在葉聽和許妄言踏進一樓大廳的時間,醫療隊也提著各種儀器火急火燎地趕到了。
誰不知道,這葉小姐是許妄言的掌心嬌,她受寒回來那天,許妄言守了她整整一夜。
許妄言本想著等她醒過來,結果就收到了手底下的人傳來消息,說是抓到了下毒的人。
也因為這樣,他才去了後院。
可他沒想到,葉聽蘇醒了,還摸去後院,見到了他做的那些事情。
想到這,許妄言抬眸看了眼極不情願的葉聽,她臉上的抗拒很明顯。
握在手裏的手腕皮膚細膩,手指骨節修長,他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那雙手,目光落在修長漂亮的無名指上。
這麽漂亮的手,不戴戒指可惜了。
“少爺,是要立刻就給葉小姐檢查嗎?”
許妄言拉著葉聽坐在沙發上,一副大佬坐姿。
聞言,他挑了挑眉,唇角挑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立刻,聽聽說她很不舒服。”
他刻意咬重‘很不舒服’這幾個字的字音,餘光看著坐立不安的葉聽。
許妄言隻是想給不聽話的寵物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需要看眼色的。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出了各種儀器,這看著是有些小題大做,但葉聽的身份,他們可不敢怠慢。
許妄言也未曾說些什麽,靜靜地看著那些醫生給葉聽檢查。
他以為,結果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的,給膽小的寵物上一課沒什麽不好。
可是這一查,查出來的結果卻驚訝了所有人。
醫生觀察著自己采取的數據,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轉身便去恭喜許妄言。
“少爺,恭喜啊,葉小姐懷孕了!”
許妄言以為自己幻聽了,他怔愣了會兒,回過神來追問道:“懷孕了?你確定?!”
“是的,胎兒還很小,推測時間應該是在一個月以內。”
醫生越說,許妄言臉上的表情越奇怪,不是有了孩子的高興和興奮,而是一種無法接受。
他突然揪起醫生的領子,表情有些焦躁,“查,給我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