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執念
傅匪頹廢了幾個月，他像一個變態跟蹤狂一樣，追隨著她，四處搜尋她的蹤跡。
卻也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宋新歡掩藏的秘密……
“他們的故事就先說到這裏。”
葉聽正聽得入迷，便聽得傅霆予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臆想。
“為什麽？”
宋新歡有什麽秘密？還有，既然傅匪那麽喜歡宋新歡，為什麽最後宋新歡會死在傅家的密室中呢？
這一切的一切，葉聽都想知道答案。
傅霆予控製著輪椅向前，停在靈位前，看著那漆紅的木牌，聲音帶著點蒼涼。
“你母親與我父親的牽扯，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故事總得慢慢說才有意思。”
他偏頭看她，尋求認同。
盡管心中好奇得要命，葉聽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說來，有兩年時間，傅匪是缺席了宋新歡的世界的。
而更糟糕之處就在於，宋新歡那兩年發生的事也許就是關鍵。
前幾天回葉家那一趟，已經和葉良的關係徹底鬧僵，如今根本無從下手去追查。
宋新歡曾被拐賣到F集團裏，但她所查到的消息卻是宋新歡被一個姓傅的權貴買下。
若不是傅匪，那會是誰？
一層層迷霧在她眼前擴散，令她無法看清真相。
隔間的門被打開，傅老爺子手裏拿著一串佛珠，還有一個被黑布遮住的牌位走了出來。
他神情滄桑，背脊佝僂著。
“霆予。”
葉聽推著他的輪椅轉了一個身，傅霆予應了下，“爺爺。”
老爺子單手背著緩緩地走到他麵前，看了眼葉聽，他蒼老的眸子閃了閃。
“聽聽啊，你和你媽媽真的太像了。”
老爺子搖了搖頭，道:“倘若她真的在天有靈，看見你成長得這麽好，也應該安息了。”
葉聽側眸去看，仿佛看見一個俊逸風流的意氣風發的男人在對她微笑。
葉聽猛地收回目光，是真的產生錯覺了吧，受剛剛那個符印的影響。
“爺爺，您是後悔了嗎？”她問。
老爺子的手忽地握緊了，他閉了閉眸。
“是，我後悔了，如果我當初對匪兒沒有那麽嚴厲，如果沒有一如既往的將他關進地下室麵壁思過，也許他就不會死。”
傅匪的死，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曾夜夜難眠，每每夢見傅匪，都心悸難忍。
傅惑新手撚著佛珠，劈裏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傅霆予與葉聽都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這個真相，傅老爺子也從未想過說謊。
傅惑新慢慢地走上前，舉起枯槁的手，將傅匪的靈位放進了眾牌位之中。
這麽些年，他一次也不敢觸碰他的靈位，就是害怕傅匪不願意原諒他，怕傅匪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他用衣服擦了擦靈位上的灰塵，眼裏蒙上了一層迷霧。
葉聽掀起眼眸，道:“那麽，爺爺恨我母親嗎？”
他該恨她的，可是，他又有什麽資格去恨她呢？
從始至終，他不過就見過宋新歡幾次。
傅惑新做不到為了逃避心裏的折磨，而將恨意轉嫁到他人身上。
“你母親並沒有做錯什麽，怪隻怪匪兒執念太深，而我做事太過果絕。”
葉聽歎了口氣，道:“如果再重來一次，給你選擇的機會，你還會重複你當初的選擇嗎？”
傅惑新認真思慮著，道:“沒有什麽重來，那已經是當時我能夠做出的最好的決定。”
傅匪為情所傷，活得抑鬱而孤獨。
他走了便不用再受這些痛苦，對他而言，也許是最好的結束了。
老爺子閉著眼輕撚佛珠，嘴巴緊抿著。
這實在是一個太過沉重的話題。
“霆予，你和聽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帶聽聽四處走走吧。”
傅惑新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他並不是很想再繼續傅匪這件事的話題了。
兩人也是識趣的，尤其葉聽，來傅家一躺，信息收獲頗豐。
“爺爺，您也別一直在這裏待著，多出去走走，對您身體好。”
傅惑新點了點頭，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葉聽推著傅霆予朝著大門走去。
在要出大門時，她回頭瞧了一眼，隻覺得那個佝僂的身子顯得特別孤獨。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沉悶，餐桌旁也不再有人。
傅婉婉與校慶節目主持人在聯係，商量著用的音樂，以及出場次序等事情。
傅知生自討沒趣，被傅霆予陰了一招，開著跑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諾大的老宅，看著光鮮亮麗，而住在裏麵的人，卻隻感受到了強烈的陰冷，來自心底。
“傅霆予，陪我去墓地見一見我母親吧？”
傅霆予薄唇微張，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
“好。”
他與葉聽已經訂婚，勢必會在老爺子的安排下成婚，傅霆予理應去見見葉聽的母親。
喬翰開了車在門口接二人。
葉聽在路上買了宋新歡最喜歡的雛菊，三人一路直奔港城修得最好的傍水居墓園而去。
葉良始終是對宋新歡不錯的。
在她死後，將她的骨灰埋在傍水居墓園中，還立了碑。
隻是那石碑上寫的卻不是葉氏宋新歡之墓，而且直接將她的名字刻在上麵。
那時候，葉聽才明白，她那所謂的父親，眼裏大抵是沒有過宋新歡的。
不然怎會在她死去不到三個月，便火速與虞佳結了婚。
所以，她曾無數次為那個女人不值過，但也無可奈何。
車子在傍水居墓園前停下，為了顯示墓園的尊貴，整個墓園都被鐵網圍住，入口處采取了最先進的數字密碼技術。
沒有密碼的人是沒法進墓園的。
葉聽按下六個按鍵，輸入密碼。
大門上的機器播音員扯著嗓子喊道:“密碼正確，請在一分鍾內選擇探訪對象。”
葉聽點擊了宋新歡的名字，屏幕顯示，昨天有人來拜訪過宋新歡。
難道是葉良？
葉聽做了個假設，後來又覺得太過不切實際了。
葉良現在是溫香軟玉在手，怎麽可能還記得起宋新歡這一具白骨呢。
“選擇成功，墓園即將為您開放。”
這裏屬於城郊，人冷清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