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 摸到線索
衝默的火爆脾氣我知道，這家夥弄成這副狼狽樣，想也知道他有多窩火。“你別衝動！我們正在探查這裏的事呢！你一鬧起來，就打草驚蛇了！”我不敢伸手去拉他，隻能攔住牢房的門。
“什麽打草驚蛇？說得太輕了，帝君大人在外麵布陣，說明這裏有大問題……如果陣沒布好我們就鬧起來，這裏的對頭乘機溜走，嘿嘿……那就雞飛蛋打了。”小童子幫腔道。
衝默才不管這三七二十一，一把推開我就往外走。
他肯定是氣炸了要去報仇。
小童子扶住我，悄聲道：“師尊說修魔者戾氣重，說軟話是沒用的，得反著來！”
“怎麽反著來？”我忙求教。
“激他！”
激？！這家夥現在都是個炸藥桶了，再激他，怕不是要連我都成了炮灰？
剛才衝默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那個賤人”，想必就是把他弄得這麽慘的元凶，衝默肯定要去找這位“賤人”算賬。
“你你你、站住！”我追過去，跟在衝默身後低聲說道：“我們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鬧起來沒好處！你要找的仇家還可能乘機逃走啊！”
“不用你教我怎麽做，我隻是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那人……我大概知道是什麽人在幕後。”衝默沉聲道。
“那……那你應該趕緊去找你的魔尊大人匯報，不是麽？”我想把他支開。
衝默現在就像一個會行走的炮仗，留他在這裏很危險。
我還要追查嚴家小子的事呢，衝默如果鬧起來，就全亂套了。
衝默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甘心的說道：“等我把那賤人抓去魔尊大人麵前再請罪！”
“你……”我氣不打一處來。
“你別跟著添亂！”衝默衝我惡狠狠地說道。
天……你這豬頭模樣，還敢嫌我拖後腿？！
“你、你該不會是色厲內荏吧？故意鬧出動靜，讓那位‘賤人’趁機逃遁，你就能當自己把他打跑了？！”
呼……
此話一出，我仿佛看到衝默頭頂上都冒出了一團火……
小童子朝我投來讚賞的眼神，我心虛得直冒冷汗。
果不其然，衝默轉頭看著我，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
我忙抬起雙手做投降狀：“衝默，求你冷靜想想，我現在也是在幫你的魔尊大人追查線索，如果鬧起來，我這裏線索斷了、而你又著了別人的道，在你的魔尊大人麵前，豈不是罪上加罪？”
“……”
“再者，江起雲在外麵布陣，到底有什麽情況我還不清楚，如果還沒布好，你就鬧起來，打斷了他的布局，你又能討什麽好？我是不清楚你們魔界的境界位份，不知道這算不算犯上？”
“……”
“而且、而且我發現一個男人，他家樓頂上出現了一個大頭惡靈，說不定——”
衝默猛然瞪眼：“什麽大頭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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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默終於在“激將法”之下冷靜下來。
他跟我對了一下信息，之前他在墓園追著幹屍裏的惡靈離開，然後發現惡靈似乎是“有意識”的。
證據就是惡靈在逃竄的路上居然主動避開了幾處地方。
“避開了什麽地方？”
“衙門、牢獄。”他回答道。
哦，就是避開了派出所唄，這種地方有人間統治者、或者說政府賦予的正氣和殺氣，一般陰靈都會避開。
“但是追到這片區附近，我發現血戾之氣很重，以為惡靈是被吸引過來……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對頭！”衝默狠狠的說到。
“什麽對頭？”我忙追問道：“我不是想嘲笑你，而是我有點怕，你先告訴我，讓我做事的時候有心理準備。”
聽我這麽說，衝默的臉色好看了一點。
這家夥，其實耿直得一比，情緒大多寫在臉上。
原來當時為了查探這片的異常，衝默召來了這具“屋舍”，然而他沒料到這裏居然是一個地下世界，被馬仔小弟們盯上了。
當他準備出手解決那些馬仔小弟時，就被一個同為魔界而來的城主偷襲。
“等等、等等？”我扶額道：“同為魔界？那不都是魔尊的屬下？為什麽窩裏鬥？還把你打成這樣、封了你的修為？”
“你修道修了些什麽啊？！”衝默氣得要發火。
“人世間哪有你們魔界的記載啊？！我怎麽修？我隻知道魔試人間……”我哭笑不得。
“哼……你給我好好聽著，就當是報答你了，給你解解惑。”衝默不屑又傲氣的對我說。
……你還知道報答啊？我暗暗撇嘴。
道家的魔，並非對立麵，而是修行的一體兩麵。
元皇大道君說十魔試天上天下修者，就相當於要求修者保持心智清明。
不急不浮，不驕不躁。
千般欲念，萬丈紅塵，不過浮雲一笑。
在孤寂、孤獨、甚至求而不得的修行路上，始終能不墮魔道，方能有機緣大成的可能。
因此天地神人鬼妖諸仙之中，幾乎都與魔尊打過交道，甚至可以說，是通過魔尊的考驗，方能得道。
所以有些經典中，視五帝大魔引天下眾神。
當然，這些都是修行的神仙，江起雲這類的先天神祇不在此列。
衝默的口中，魔界的脈絡更加清晰。
魔界一共有五位、就是五帝大魔王，對應天下五方。
而曆來以北為尊，於是北天黑帝大魔王相對來說地位更加尊崇。
“哼，這可不單單是以方位論，論實力，我們魔尊大人也是魔界之尊。”
“是是是……”
東西南北中五位大魔，各司一方，手下都有衝默這般的城主——相當於手底下的諸侯。
不過這些諸侯慘了點，沒什麽機會吃香喝辣享福，而是作為直屬馬仔，打架跑腿試煉修行人……無所不作。
想想也是，魔界又不是什麽搞經濟發展的地方，不需要什麽行政管理。
“你腦子裏想什麽麽？管當然要管！”
“……怎麽管？”我不信衝默這種人會治理一方。
“打就行了。”
“……”
其實說起來，按五帝大魔王的“行政區域”劃分，我們家這個省屬於南方啊……
“莫非跟你起衝突的，是南天大魔王的手下？”
衝默點點頭，皺眉道：“按理說……我們雖然不常打交道，但總歸為同界魔神，那個賤人居然直接將我封住，阻止我追查，看來那個惡靈是被她所控製……”
“你說清楚點，哪個惡靈！”
“就是幹屍裏逃出來的那個、八百年前的惡靈，頭大身小，吞吃了陰靈後身形應該更加明顯——應該就是你在嚴家屋頂見到的那個！”
“等等、等等，我有點糊塗……”
“糊塗什麽？”
“幹屍身上的布條字跡，寫著類似獻上獻血、魔靈轉降這種話，那應該是沾上了陳若的血才出現的，怎麽會被人控製了？”
“……你傻麽？獻上獻血，魔靈轉‘降’，是降服的降，不是降臨的降。”
衝默頓了頓，冷笑道：“也就是說，那個魔靈是被降服了的東西，八百年前，就被人動了手腳。”
我心裏的信息連起來大半，正準備總結歸納一下，就聽到小鬼差悄聲對我說道：“小娘娘、小娘娘……有生人要過來了——”